天鳴心頭咯噔了下，他出一煙點上，聽著榮芝的敘述，握著香煙的手指緩慢收。

銀跑車駛山道，兆錫將車停在院子裏時，傭人們都已經睡下。他握著車鑰匙，抿一步步走上樓。

二樓走廊鋪著厚重的地毯，兆錫走過來的腳步很輕。莫閑只顧盯著手機，完全沒有注意到他已經回來。

直到眼前映一雙黑皮鞋，莫閑才驚懼的起，「。」

他手機上還打開著來不及關掉的新聞頁面，兆錫瞥了眼床上睡著的雍，雙手兜站在原地，並沒有馬上進去。

「，這些新聞……」莫閑心口一陣窒悶，有些問不出口。

兆錫拿過他的手機，關掉新聞頁面后還給他，「從明白開始，不要帶雍離開苑半步。醫院的心理治療暫停，你不能離開他。」

「是，。」莫閑習慣的遵從命令，只不過今天聲音里多了一遲疑。

「莫閑。」

喊住轉走的男人，兆錫眼眸落在走廊窗外的湖邊，「你相信那些傳聞嗎？」

「我……」莫閑眨了眨眼，瞥了眼床上睡的雍，不期然笑了笑，「，您的家事我沒資格多問。但是這麼多年來，我跟BOSS的都是真的，他是個很乖的孩子，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願意繼續照顧他，盡全力保護他，直到他不再需要我。」

兆錫抬起掌心落在莫閑肩頭輕拍，道：「謝謝你。」

「不謝。」莫閑趕忙擺擺手，識相的離開。

臥室里亮著一盞睡眠燈，這是雍的習慣。兆錫彎腰坐在床邊，被子裏的人早已沉睡，均勻的呼吸聲近在咫尺。

當年救下雍的那刻起，兆錫心裏就有了準備。他知道即便自己的謊言瞞的多麼完，總也有揭破的那一天。因為雍遲早要長大，他遲早要告訴他真相。

只是他沒有想到，這一天竟會來的比自己預期的早，也比自己預期的形要糟糕很多。這種醜聞被曝出來，到傷害最大的那個人便是雍。

兆錫心中慨無限，他很想再等等，等到雍的自閉癥有所好轉，等到他有足夠的能力去分辨這世間的善惡是非。可惜，這一切都是他的一廂願。

萬事終究都要已我們始料不及的姿態發生，我們避無可避。

早間新聞報料，到此時午夜時分，連憶晨每一分鐘的心都高高的提著。再次瀏覽一遍網頁，手指抖的將電腦關閉。

這種人云亦云的謠傳太可怕，有時候流言蜚語就是一把利刃，完全沒人顧及被他們傷害的，只不過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

臥室中，靜謐蕭瑟。連憶晨只留床頭一盞燈，將手機牢牢握在手裏，隨時等待兆錫的電話。今天發生的事，對他們來說都太意外，甚至都不給他們緩衝的餘地。

從曝事發到現在，一個電話都不敢給兆錫打，生怕影響他理事的節奏。可此時此刻安靜下來，心裏越發張的要命。

不知道他那邊的況怎麼樣？也不知道雍怎麼樣？

掌心突然傳來一片麻，連憶晨迅速拿起手機，「兆錫。」

「還沒睡？」

電話那端的聲音聽起來沒什麼不對勁，連憶晨嘆了氣，道：「睡不著。」

「我也睡不著。」兆錫上穿著黑浴袍，利落的短髮還滴著水珠。他手中端著一杯紅酒，側倚在落地窗前。

紅酒他已經戒了有些日子，今晚忽然很想喝一點。

「對不起，我今晚喝酒了。」

連憶晨五指收，努力笑道：「沒關係，今天允許你喝一點點。」

「雍還好嗎？」

「睡著了。」

連憶晨暗暗鬆了口氣，有些慶幸雍並不懂這些事。因為他的自閉癥，他並沒有想其他同齡孩子去上學，也很跟外界接。

這一刻，連憶晨忽然很激他的自閉癥。

「那些新聞……」連憶晨角沉下去，「是不是跟箏和裴厲淵有關？」

兆錫眼神一暗。

窗外的月明亮，兆錫手推開窗戶。後院波粼粼的湖面異常幽靜，他捧著手機，聲音很低很低，「晨晨，我答應過我媽，要照顧好妹妹和弟弟。如果我做不到了，會不會很傷心？」

「兆錫——」

連憶晨瞬間紅了眼眶，即使隔著話筒，同樣也能到他上濃濃的失落與心傷。很想抱抱他，告訴他：你還有我。

這一晚，註定不眠。

彼時，市中心一片別墅區。二樓亮著燈的書房中，匡玉手指著鼠，正在搜羅網上關於家醜聞的全部報道。有時純屬謠傳，胡杜撰完全沒有邊際。不過那張證實他們並非父子關係的鑒定證書，倒是令匡玉驚愕不已。

雍不是兆錫的兒子。

匡玉抬手鬆開襯衫的扣子，覺得呼吸有些急促。自從發現那條鑽項鏈，他就一直想從雍上找到關於寇沅的線索。可前段時間他接近過雍，並沒有辦法從他上找到什麼有價值的消息或者線索。

今天這則料，證實雍並非兆錫的兒子。匡玉眼角沉了沉，想起雍那雙神似寇沅的眼睛，不由全輕。

究竟寇沅跟兆錫是什麼關係？

而雍又是……誰的兒子？

匡玉意識到也許有什麼真相，他被蒙蔽了很久。然而事到如今，他需要一個肯定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