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兆錫臉霾，抬腳追上去。

前方的人聽到後有腳步聲，似乎更加慌張，步伐凌的跑後院。院子裏亮著景觀燈，雖然線不暗，但到底沒有白天視野清楚。兆錫追出來慢了兩步，等他站穩再放眼去看，一時間竟然找不到剛才的影。

後院沒有通道，只有這片湖泊。兆錫瞇了瞇眼，抬腳一步步往湖邊近。既然那人跑到這裏，肯定就在周圍，絕對不會消失不見。

「嘎嘎——」

湖面上，黑珍珠見到主人立刻劃水而來。兆錫彎腰蹲下，抬手了它的脖頸，「這麼晚還沒休息？」

「嘎嘎！」

黑珍珠好像很喜歡跟主人聊天，雖然它也不一定能聽懂，但主人對著它說話，它就會舒展開翅膀，揚起高高的頸項。

不遠有一片低矮的草叢，盛夏的夜晚蟬鳴聲聲，兆錫眼角餘銳利的掃到什麼，立刻起走過去。

景觀燈帶延整個庭院，兆錫雙手兜站在草叢外，聲音很低：「出來吧。」

起初他見到那抹背影，有片刻的混。可等到那人快步逃離時，兆錫已經覺到那個人不會是媽媽。

幾分鐘后，草叢裏一陣響，接著那個穿著旗袍的人，低著頭邁步走出草叢。兆錫瞇了瞇眼，過垂落下來的長發，依稀能夠辨認出那張臉，「冉漾？」

「別過來。」

冉漾雙手環住肩膀，後退著往後躲閃。死死低腦袋，最後倒退坐在臺階上，將臉埋掌心，「你可以當作沒見到我。」

兆錫黑沉的眼眸了，抿在邊坐下，「這麼晚，發生什麼事？」

邊的人明顯抖起來，冉漾不敢抬頭，肩膀一一的抖，「沒，沒什麼。」

怎麼可能沒什麼？

庭院裏靜謐一片，偶爾有黑珍珠揮翅膀拍打湖面發出的水聲。兆錫突然手抬起的臉，冉漾全然沒有防備，猝不及防中無可躲。

這是一張年輕子的臉，只是臉上此時的妝容明顯不符合這個年代，好像被人刻意描繪過，甚至可以說有些誇張。

冉漾上穿了件手工緻的旗袍，不過看起來並不太合。應該說這件旗袍尺碼過小，穿起來全都繃，很不舒服的樣子。

兆錫正在納悶，視線不經意瞥見脖頸中那抹紅痕，霎時瞇起眼，「你……」

「放開我。」

冉漾一把推開他的手，用散落的長發擋在臉頰兩側。咬著，眼淚熱熱的含在眼眶中，這是最狼狽的時刻，真的不願意被兆錫看到。

「到底怎麼回事？」

兆錫斂下眉，薄抿一條直線。

怎麼回事？

冉漾悶悶的笑，笑到心口泛起疼來。其實也很想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可有資格問嗎？今天的一切，不都是當初費盡心思得到的嗎？

自己釀的苦酒，只能自己喝掉。

「沒什麼，」冉漾抬手抹掉眼淚，語氣盡量平靜，「今晚你爸爸喝醉了，他喜歡看我穿上旗袍的模樣。」

這些話冉漾明顯在說謊，真實況是坤確實喝多了，但他並沒醉。如同往常那些夜晚一樣，他拿著最新定製的旗袍回來，命令冉漾把旗袍穿上，並且按照寇沅當初的妝容打扮。

旗袍的尺寸不對，冉漾穿上明顯偏瘦。可坤完全不搭理的哭訴，那一雙冷冰冰不帶任何的眼眸盯著，說道：不許哭，不許弄髒的服。

冉漾終於明白過來，何止比不過寇沅，甚至連寇沅的一件服都比不上！

的眼神里含著某種緒，兆錫蹙起眉，還想再問的時候，冉漾已經站起，道：「我要回去了，對不起今晚嚇到你。」

「沒什麼。」

垂在側的雙手漸漸收，冉漾努力出一微笑，「兆錫，我早就說過，在這個家裏只有你是好人。」

話落，低頭轉過，快步走遠。

冉漾遠去的步子著沉重，兆錫劍眉蹙了蹙，心底莫名變的抑。媽媽和爸爸的不好，這是他懂事以後首先意識到的問題，那時候媽媽住在茶園，不允許他去看，但年的他每次想媽媽都會跑過去。後來有了箏，他又要帶著妹妹去看媽媽。每次被發現，都是他一個人承擔下來，罰他也甘願。

在他的印象里，爸爸和媽媽從來沒有同桌吃過飯，從來沒有面對面說過話，甚至彼此從來都沒有笑過。那時候他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可漸漸長大以後，他才逐漸領悟。

那是婚姻不幸福的表現嗎？相的人怎麼可能每天同在一個屋檐下，一句話或者一個眼神都沒有呢？！

兆錫嘆了口氣，眼底的眸逐漸沉寂。所以媽媽才會上別的男人？所以才會有雍的出生嗎？這些疑問，早已沒有人可以回答他，他一個人坐在臺階上想著這些心事，薄抿起的弧度頃刻間繃。

雲深珈藍湖二期工程款告急，這幾天集團高層們一波波往連憶晨辦公室鑽，全都是來打聽貸款什麼時候能有著落。連憶晨每次被他們煩的頭疼時，都能瞧見隔壁辦公室里裴厲淵得意洋洋的那副表。

啪！

連憶晨將辦公室的大門關上，沉著臉坐在椅子裏。金曼推門進來時，正在靠著椅子打盹，「連總，您還有心思睡覺？」

聽到金曼的大嗓門，連憶晨瞬間清醒過來。抬手了太，悶聲道：「我又睡著了嗎？」

「嗯，」金曼撇撇，如實道：「睡的可香了。」

汗！

連憶晨自己都覺有些無語，怎麼最近總是覺很困很累，好像每天都睡不夠？

「典型的縱慾過度。」金曼口不擇言習慣了。

抬腳朝踹過去，連憶晨沉下臉，「說正經的。」

「咳咳。」金曼假意咳嗽了聲，臉也不怎麼好，「現在已經年中，銀行那邊如果肯放貸的話基本都已經放了，如果現在還沒放的，那就意味著今年沒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