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試試。」連憶晨放下筷子過來接手，把飯菜合在一起，吹溫後送到雍邊，「來，我們吃飯。」

的話音剛落，雍就張開，一口將飯菜吃進裏。

兆錫瞇了瞇眼，臉瞬間沉下來。他手把碗接過來，打發連憶晨過去吃飯。可惜他一接手，雍馬上又不肯吃飯。

一來二去，連憶晨終於看明白。雍是要喂飯吧。

「還是我來吧。」

拉過椅子坐在雍邊，連憶晨再度把飯碗接過去。雍立刻抬起頭，竟然主張開小等著。

噗！

連憶晨忍俊不，瞧見雍那副可的模樣，又看看一臉怒火的兆錫，心中滿滿都是溫暖。嗯，這樣的覺真好。

吃過午飯，連憶晨將餐桌收拾乾淨。兆錫帶著雍坐在沙發里玩遊戲，兩個人都不說話，卻能奇跡般用作通。

大概相多年的默契，連憶晨坐在雍邊，好奇的問，「你們在玩什麼？」

「小遊戲。」兆錫掌心攥著一枚錢幣，雙手換后雍去猜那枚錢幣在哪只手裏。很簡單的遊戲，小時候經常玩。

雍反應很快，每次抬起的手指幾乎都能猜中。

「這麼厲害？」連憶晨有些吃驚，兆錫撇撇，心想這就厲害了嗎？切！難道他弟弟是傻子嗎？他家雍可是很聰明的！

連憶晨試著猜測幾次，可看到結果后都黯然搖頭。看起來玩遊戲是沒天分，不把目落在雍脖子裏的項鏈上面。

「兆錫。」

連憶晨勾出那條鑽項鏈，左看看右看看，總覺得好像哪裏有些不對。

「怎麼？」兆錫換好錢幣，等著雍猜。

「你把這條項鏈贖回來的時候，鏈子還有嗎？」

「沒有。」

雍再一次猜對，兆錫讚許的他的頭，「只有鑽吊墜，鏈子是我後來配的。」

這就對了！

連憶晨手把他拉到面前，好幾天盤旋的疑問終於得到回答，「我記得那次在家裏看到的鏈子不是這個，那條鏈子有個特別的花紋。」

「你是說鏈子？」

「對。」連憶晨點頭，努力回憶著當年的印象，「這個吊墜很名貴，我看得時候就分外留心。還記得，我當時還在想，果然吊墜貴鏈子也別緻。」

輕輕翻開鑽的吊墜，連憶晨反覆又看了看，道：「你說，如果這條項鏈是那個男人送給你媽媽的，那我覺得肯定有很重要的含義。鑽固然名貴，但你媽媽格這麼清高淡然，我想那個男人應該知道不會對鑽石有什麼特別喜，反倒是一條別緻特殊的鏈子更能吸引人。」

「你的意思是……一個昂貴的鑽吊墜只為搭配一條別緻的鏈子？」

「呃……」

連憶晨也不能肯定猜測的對錯，但憑藉某種只覺，還有記憶中對那條別緻鏈子的印象來判斷，那條與鑽項鏈原配的鏈子，應該大有文章。

「鏈子在哪裏？」兆錫沉下臉，道：「你爸賣掉的只有項墜，沒有鏈子。」

連憶晨黑眸了，秀氣的眉頭微蹙。按照對爸爸的了解，他如果將項墜賣掉卻留下鏈子，那只有一種可能。

那條鏈子應該藏著某種信息，而那個信息必然是爸爸不敢輕易道破，卻又為以防萬一藏起來的自保。這個項墜當年被爸爸賣掉，那麼藏起來的鏈子是不是還在連家？

「晨晨，」兆錫見愣愣的不說話，蹙眉問：「你想到什麼？」

「沒有。」連憶晨低著頭，沒有說實話。

不久，莫閑趕過來接雍。兆錫下午還有事要理，不能陪同雍進行心理治療。

出門時，連憶晨彎腰蹲在雍面前，在他臉頰親了下，「乖乖聽話。」

「唔！」

雍突然捂住臉，口中發生一聲低喃，似歡愉又似痛苦。

這聲低喃，竟然跟連憶晨被強吻時發生的聲音極為相似。瞬間紅了臉，惡狠狠瞪著兆錫，惱怒道：「兆錫，都是你！」

汗！

兆錫一把抱起雍，盯著他問，「誰教你的？」

雍此時變沉默不語，半點聲音都沒了。

這孩子真是……

莫閑帶著雍坐進車裏，先行離開。隨後兆錫也駕車離去，當然在他離開前，連憶晨又把在牆上壁咚。

邊還沾染他的氣息，連憶晨臉頰微紅，著他的車子漸行漸遠。

嗡嗡嗡——

口袋裏的手機響，接了陌生號碼，掛斷電話后很快便出門。

開車來到醫院，連憶晨直奔二樓的醫生辦公室，急聲道：「醫生，裴厲淵有什麼問題？」

「你是連憶晨？」醫生瞪著，神不悅。

連憶晨點點頭，醫生不高興的把病人登記表拍過來，道：「你是病人唯一的家屬，是不是應該多關心一下家人？怎麼能把人丟在醫院不管不問？」

連憶晨：「……」

病人登記表家屬那一欄，裴厲淵只填寫了連憶晨一個人的名字。

「醫生，我……」連憶晨突然不知道要怎麼解釋。

「哎，現在的人啊，」醫生嘆息著搖搖頭，「病人傷恢復的還不錯，下周就能出院了，你們家屬需要提前準備一下。」

連憶晨垂眸坐在椅子裏，認真聽著醫生的叮囑。

醫院花園的空地上，有三個小孩正在玩跳房子。其中一個孩梳著馬尾辮，跳起來髮飛卷的弧度莫名好看。

樹蔭的椅中，裴厲淵靜靜矚目，角不泛起笑來。

「醫生說，你下周就可以出院了。」連憶晨提著包，站在裴厲淵的後，「你是想要回自己家，還是要回家裏？如果你要回家，我會通知們來接你。」

的語氣只是簡單的詢問，裴厲淵黑眸了，含笑抬手指向前方，「你看們玩的多開心。」

午後的旭暖，三五群的孩子們圍在一起跳房子，這曾是連憶晨的夢想。可惜小時候沒人陪伴，只能形單影隻。

這些畫面，總會帶起曾經的回憶。連憶晨深吸口氣，輕嘆道：「裴厲淵，不要再犯錯了！箏什麼都不知道，很單純。」

錯？

裴厲淵不由冷笑，如果這是一場錯誤，那麼又是由誰開始的？

提著保溫飯盒，箏快步走向住院部。煮了粥，心來拿到醫院跟厲淵一起吃。只是好像有點晚了，希他還沒吃晚飯。

前方花園裏有道影悉，箏剛要喊大嫂，意外發現邊坐在椅里的裴厲淵。怔了怔，繼而慢慢走過去。

「如果爸爸能夠平安，我也許可以原諒你。」連憶晨目平視，直勾勾盯著裴厲淵的眼睛。

「呵呵……」

男人淡淡笑起來，「可以回到我邊嗎？」

「不可以。」連憶晨驀然沉下臉，後悔跟他開啟這個話題。提著包轉走，裴厲淵側過臉，銳利的眼眸落在的上。

「雲朵。」

裴厲淵沉寂的黑眸不自覺瞇起，開口的聲音呢喃，「有件事我騙了你，其實我的人……一直都是你。」

連憶晨定住影，心底某狠狠揪了下。曾經苦苦等待這句話，一直等到絕也得不到回應。如今是人非，再談或者不，還有什麼必要？

背對他的影依舊，連憶晨深吸口氣，一言不發的離去。再多的言語，都已經沒有意義。

樹蔭一側，箏臉頰漸漸泛白，握著保溫飯盒的五指用力收。厲淵說，他的人是大嫂，他的人竟然是連憶晨？！

心理治療區，莫閑坐在椅子裏等。不久有護士拿著藥單過來，笑道：「莫先生，雍的治療費用需要繳了。」

「好的。」莫閑手把單子接過去，因為這期治療雍進步很大，醫生特別又增加幾項治療。平時雍的治療費，兆錫全權都給莫閑負責。

「什麼時候繳？」

「最好是現在。」

莫閑扭頭看了看，雍還在裏面沒有出來。他拿起單子，直接下樓去一樓費。

幾分鐘后，雍完今天的治療。護士將他帶到走廊坐下，語氣溫道：「雍，你坐在這裏不許跑，跟你的人去費很快就回來了。」

雍沒有回答，坐在椅子裏玩他的玩。護士見他緒穩定才放心離開，將下一位病人帶進醫生辦公室。

須臾，一雙蹭亮的黑皮鞋走進雍的視野，男人慢慢蹲在他的邊，輕喚：「雍。」

最近雍進步大，聽到有人喊名字都會抬起頭。不過對於不悉的人，他臉上總是什麼表也沒有。

淡漠的掃了眼面前的男人，雍繼續低頭玩玩。

匡玉眉頭鎖，看到雍前還沒來得及取下的治療名牌上，寫著自閉癥患者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