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微微裹好布條,心裏呵呵一笑。
想當初被揍趴下的熊孩子不計其數,就剛才那幾個熊孩子,對來說簡直是小意思,完全不值一提。
很快村長媳婦兒就把村長給來了。
村長江年,今年五十有三,當了近二十年的村長,在村裏頗有威。
面對他的時候,顧斐顯得很有禮貌。
「叔公,我來求您做個主。」
「什麼事?你說。」
顧斐側過,讓他看到停在院子裏的板車,以及坐在板車上的江微微。
江微微適時地抬起頭,出被麻布纏住的臉。
的嗓音很沙啞:「叔公。」
江年顯然沒認出來,疑地問道:「你是?」
「我是江微微啊。」
江年雖然年紀大,可記卻很好。
他一下子就想起來:「你就是江叔安家的微丫頭啊!」
江微微掙扎著想要下車,顧斐立即上前扶住,小心翼翼地將抱下車。
江年這才注意到的脖子和雙手都被麻布條纏滿,還有被木板夾住、行不便的右,顯然是了重傷。
江微微被燒傷的事,江年早就有所耳聞,但今天還是第一次親眼見到被燒傷的樣子,不心生憐憫,這丫頭的命實在是太苦了。
他趕讓自家媳婦兒把人扶進堂屋。
江微微在椅子裏坐好,看著那一的傷,江年滿心同。
想當初,江微微可是雲山村裏出了名的小人。
村裏不知道有多漢子,都對心存慕,只要是出現的地方,大家都會不由自主地將視線集中在上,只可惜,早就跟縣太爺家的小郎君訂了親。大家頂多也只能飽飽眼福,占點口頭上的便宜,不敢真對做些什麼。
可如今,家遭了火災,不僅房屋被燒一堆灰燼,就連自己也被燒得面目全非。
更可憐的是,原本屬於的親事,也被堂妹江燕燕頂替。
現在的江微微,可以說是一無所有。
江微微低下頭,抹了下眼睛,再抬起頭時,眼睛裏面已經蓄滿淚水,哽咽道:「叔公,求您為我做主。」
江年誒了聲:「你說,只要是能幫得上忙的地方,我都會儘力而為。」
「我被燒傷的事,想必您已經聽說了,我傷得很重,可我家非但給我治傷,還把我扔到了山上,讓我在山裏頭等死。要不是顧家的大哥順道路過,救了我一命,我現在肯定已經暴荒野了。」
說到這裏,江微微的淚水流得越發洶湧,整個人都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江年大驚:「豈有這樣的事?!」
顧斐適時地開口:「八天前的晚上,我剛結束完打獵,打算回家,下山的時候巧遇見江微微,當時傷得很重,整個人都意識模糊了。後來我把帶回家,請李郎中來給看了病,這才勉強保住的命。」
他的語速不急不緩,敘述方式也是平鋪直述。
也就是這種不加任何修飾的說話方法,才更讓人信服。
江年顯然是被氣得不輕:「豈有此理?天底下哪有這樣的?趙氏也太冷了!」
江微微邊哭邊說:「我想回家,可我害怕,怕又把我扔進山裏,求您幫我做做主,別再讓把我給扔了。雖然我的斷了、我的臉毀了、我上全都是傷,但我一定會努力幹活,不會吃白飯的,嗚嗚嗚!」
「還幹什麼活?你都傷這樣子了,先把養好,比什麼都重要!」
「可是……」
「我去跟你爺爺說,你爺爺才是一家之主,有他出面,還真能讓一個婦道人家反了天不?!」江年當了二十多年的村長,早已經養了雷厲風行的辦事風格。
他立即站起,沖後院的方向喊了聲。
「孩他娘,我要出去一趟,你在家裏照顧娃兒們啊!」
誰知他的話剛喊完,就聽到灶屋裏傳來一聲凄厲的哭喊。
嗚哇哇哇!
江年一聽就變了臉,這是他最寶貝的小孫兒的哭聲!
他慌忙跑過去,與此同時,正在後院忙活的村長媳婦兒也聞聲趕來。
兩口子衝進灶屋,不一會兒就從裏面抱出個小男孩。
江微微認得那孩子。
剛才罵醜八怪的熊孩紙之中,就有他。
那孩子的腳被開水燙傷,腳背上全是水泡,疼得他大哭不止。
江微微這事兒還在哭,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顧斐見狀,用袖小心幫掉淚水,問:「你怎麼還哭啊?」
江微微拿出藏在袖中的干辣椒,特別委屈:「這東西太辣了,哭得我停都停不住!」
「……」
顧斐終於明白要辣椒是幹什麼的了,是為了催淚啊!
江微微一邊抹眼淚,一邊打開包袱,拿出個小小的黑瓦罐。這是之前沒用完剩下的一抹靈,只有小半罐,看那孩子腳上的燒傷面積不大,應該是夠用的。
邊哭邊說:「顧斐,你把這葯給村長送去吧,他們也許用得著。」
等下還得靠村長去給撐場面,這點藥膏就當是送給村長的一點人。
顧斐接過藥膏:「嗯。」
他跟在村長兩口子後,見到那兩口子抱著孩子走進東廂房。
村長媳婦兒已經是急得六神無主,哭著說道:「都怪我,我沒看好六娃子,讓他被開水燙了腳。」
江年被哭得心煩,厲喝一聲:「別哭了!哭有什麼用?!你在這裏照顧六娃子,我去請郎中來給他看看。」
他媳婦兒被吼得一個激靈,不敢再哭,趕點頭說好。
江年大步往外走,在門口見顧斐,忙道:「我家六娃子被開水燙傷了,我得去請郎中,微丫頭的事等會兒再說。」
「當然,現在救人最重要,我們的事可以稍後再說,」顧斐將那個小小的瓦罐遞過去,「這裏面有葯,專治燙傷,之前江微微就是用這藥膏,治好了上的燙傷,您拿去給六娃子試試。」
江年有點猶豫。
不是他不信顧斐,而是他對這藥膏的效果持懷疑態度。
相比這罐來歷不明的藥膏,他還是更相信行醫幾十年的李郎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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