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銘再有反應,已經遲了。
梁聿之扔回他的手機,他改道。
西澄準備得很充分,但沒來得及發揮。梁聿之推門進來時,剛坐下不到五分鐘,話才堪堪說過一句。有點懵地看他進來,帶出去,將塞到車里。
“在這等我。”
他沒停留地折回那間茶室。
西澄轉頭看主駕位,陸銘朝兩手一攤。
坐了幾分鐘,西澄開車門:“我去看看他。”
陸銘忙不迭地跟上。
西澄停在茶室外,陸銘差點沒剎住撞進去,被擋了一下。
那扇門剛剛被人憤怒摔過,沒好好地闔上,明顯一道隙。
里頭的聲音清楚地傳出來——
“這幾十年,是你們自己選的。你們怎麼過的,你們不清楚嗎?”
“我和梁懋均的事,和你有什麼關系?無論怎樣,我們只有你一個孩子,你怎麼就過不去?”
“確實沒什麼關系。只是我知道,我不想過這樣。” 梁聿之面如霜,冷聲道,“我勸過你離婚,那時你說你有你的不得已。現在我也告訴你,唐西澄就是我的不得已。原本或許我還有幾分可能配合你們,現在,想都不必想了。”
門外,西澄怔然。陸銘噤聲看向。
室,氣氛凝滯。
片刻,姜以慧開口:“聿之,你何必這麼執拗? ”
梁聿之卻不想再說,“但凡您還有一點顧念我,就別再去打擾。”
他掀門出去,和門外兩人迎面相對,一時頓了一下。
陸銘出個笑。
他略過去,牽起西澄的手。
陸銘趕在車子被開走的前一秒,一把打開后車門坐了進去:“等等我啊!”
沒人搭理他。
車子沉默地行駛,陸銘在后座默不作聲給西澄發微信,沒看。
幾個路口之后,車子靠邊停下,梁聿之回過頭,“你下車。”
陸銘:“……”
這車廂氣氛能凍死人,坐著也沒什麼意思,他識相地下去了。
車里靜下來。
梁聿之卻沒啟,他沒看西澄,視線落在方向盤,“對不起,我沒想到會找你。”
他顯然心不好。
西澄思緒也仍然紛,想安他,卻沒合適的語言,最終笑了一下,“你來得也太快了點,我還想一下偶像劇的待遇,不知道你媽會拿多錢讓我離開你……”
梁聿之側眸,默然看。
西澄收了笑,去握他的手,“你過來一點。”
他到底還是順從,靠過去。
西澄捧著他的臉,對著眉間親了一下,“回家,好嗎?”
車子開回去。
堪堪傍晚,已經有小孩拿著煙火棒邊笑邊鬧,漂亮的火花一簇一簇閃現,芒耀眼。
是年夜的氛圍。
梁聿之的緒到晚飯之后才好了點,西澄洗了澡,看他在臺外的花園裝飾樹燈,星星一樣的燈火繞在矮樹上。
套上出去:“好漂亮。”
他回一個笑,將最后一截纏繞好。
西澄去拿手機拍照,梁聿之看了一會,從后過去抱。
西澄微微一頓,他將下抵在肩膀,忽然扳過的臉,吻上去。
十一點多,西澄清洗干凈,回到臥室里,梁聿之靠在床頭看手機。
以為他在看郵件,坐過去,卻有些意外,他在翻相冊,刪掉不需要的。
“這是什麼癖好?年底斷舍離?”
梁聿之笑了聲,“算是吧。”
他的手機里照片并不多,更多的是一些工作用的文字截圖。西澄倚在旁邊看他手指、作,明明很機械枯燥的事,卻沒覺得無聊。
過了會,他停下來,點開一張照片。
是年初他們在紹興的合照。
“只有這張。”
西澄:“什麼?”
“只有這一張合照。”
西澄沒應聲,倚在他肩上。擱下手機,他將撈在懷里。
“梁聿之,我們認識四年了。”
“嗯。”他們第一次見面在2017年,轉眼就快2021。
有一瞬,兩個人都靜默,后來他們接吻。
等梁聿之去洗澡,西澄獨自躺了一會,手到手機,朋友圈里正是各種年活進行時。西澄隨意看了看,退出來,去云盤里翻,找到那張舊照,看了一會,沒有猶豫地作完畢。
幾分鐘不到,評論區炸。
最醒目的那條來自姜瑤,滿屏都是吵人眼睛的“啊啊啊啊”。
接著蔣津語的消息發過來,“我他媽裝不知道可真不容易!”
“你知道?”
“他送你上班那麼多次,你們當我眼瞎嗎?!”
之后,梁聿之的手機開始震。
等他洗完澡過來,西澄已經將自己的手機設置靜音。告訴他:“你的手機一直響。”
“電話嗎?”
“好像不是。”
他了一會頭發,走過來拿起手機,先看到微信消息,姜瑤和喬逸都發過來。
梁聿之看完姜瑤那條,很莫名,手指點進朋友圈,下。
忽然,他頓住了。
那年炎夏,銀杏樹下兩道側影。
黑襯衫和學士服。
他幫撥穗。
照片上方的字清晰映眼里——
my darling l.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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