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上走出一層薄汗，進院子看到了梁聿之的車，是過年時開的那輛。繞去前院，用澆花的水龍頭洗手。

 大約是聽到靜，有人從前門出來了。

 西澄抬眼，見他立在臺階上，清爽的白黑。目疊到一塊兒，他拾級而下。西澄已洗完了，兩手輕輕甩了下，仍漉漉的。

 梁聿之走了過來，太過院子里的玉蘭樹在他肩上投下斑駁的點。旁邊一樹石榴花開得熱烈似火。

 “你家的花比我那顆長得好。”

 西澄看了看那花，想起他順義家里那株石榴。

 梁聿之也過來彎腰開水龍頭洗手，他剛吃過東西，手上留了些糖霜，西澄俯幫他卷襯袖口，半尺不到的距離是他的側臉，皮的質很好，他偏白皙，但又不是文弱氣的類型，論皮相骨相，都挑不出錯。

 他忽然偏過頭，西澄頓了一下，也沒退開，甚至靠近在他上親了一下。

 梁聿之角浮出笑，手指撥了下龍頭，水聲停了。

 “膽子這麼大麼，不怕你阿婆出來，看到家小囡在親別人。”

 微低的聲音，大約只有他們兩個能聽到。西澄的回應是再次靠近他。

 被吮住。

 他應該是吃過外婆做的某種糕點了，有些甜的味道。

 也僅有幾秒，分開的時候撞進他的眼睛里。

 “是獎賞嗎？”梁聿之微微挑一下眉。

 西澄笑了笑。

 嗯，是獎賞。

 吃飯的時候，周姨端出一碗面，說給小梁先生做的，西澄才知道今天是梁聿之的生日。他27周歲的生日。

 是過年來的那次，和外婆聊天，問到他年紀，他講了一句。

 沒想到老太太居然記住了。

 西澄驚訝，梁聿之也驚訝，他其實是記得的，早上姜以慧打過電話，問他晚上回不回去，往年生日都不在這邊，姜瑤和喬逸會借這個機會搞點慶祝活，他自己倒沒多在意，今年也不打算過。

 想不到在這吃上了壽面。

 西澄覺得周姨手藝大概是真不錯，他那麼挑的人，那碗清湯寡水的春面居然也吃個干凈。

 梁聿之沒久留，飯后坐了會便開口告辭，外婆讓西澄送送他。

 走到車子旁邊，西澄問他晚上有空嗎？

 他登時就笑了，不是平常那種淡淡的，看起來過于愉悅，眼睛里仿佛滌著夏日午后的日，有種炙熱，甚至讓西澄愣了一下。

 爾后他扯的手腕，將人帶到懷里，的耳后:“好憾，難得你約我，但是我沒空了。”

 他傍晚的飛機，要回北京，是臨時撂了挑子過來的，再不能往后推延。

 西澄沉默了下，爾后告訴他:“那現在出去吧。”

 梁聿之越發想笑，“找個鐘點房嗎？”

 “……給你挑個禮。生日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