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至長樂宮，楚知南便一直未曾歇著。

先是將姜春所有的考卷瞧了一番后，再翻了翻江文凱的考卷。

因在大庭廣眾之下答應了江文凱，定會還給天下學子一個公道，是以明正大在吏部中調出了科考的考卷。

科考雖是吏部之人，但審考分為幾批。

改卷有不同的考，是以想要換一份考卷，除非在開始收卷時便做好了替換準備。

想從吏部調出科考考卷，不是難事。

姜春之事本便是推出來的，先前所有考卷都瞧過，倒是這江文凱的生了幾分興趣。

聽了江文凱那襲話，可見他之才華，句句珠璣，字字踩在要點上，回憑藉輿論引起旁人同，關注弱者。

是了，一群寒酸學子，在一群權勢面前，可不就是弱者？

城中多為老百姓，老百姓對老百姓的『不容易』最是同。

當今榜眼作弊之事若未得到妥善的結論，只怕是不會就此善罷甘休。

翻開著江文凱此回科考的所有考卷，雖說文學不如何，但也瞧得出來他心中有抱負，有幾分真材實料。

按照這些考捲來看，倘若不是半路殺出了個靠錢進門的姜春，這三甲之中，怕是會有他的一席之地。

可惜了可惜了，如此好的人才，上一世未得前三甲，而被所不知。

否則，早便將此人與柳輕舟一起收門下了。

不過……眼下似乎為時未晚。

看完江文凱的考卷后，楚知南思慮了半響，見景微恰好端了熱茶來，便順帶吩咐了一聲。

「你去找葉凌楚，讓他去打聽打聽江文凱此人消息！」

景微將茶穩穩放在案桌上，撇了眼案上那堆得糟糟得考卷，應了一聲是。

而後退下。

楚知南之所以要用葉凌楚，乃存了試探心思。

如今他的香鋪有為靠山，甚得京城子歡喜，許多達貴族點名了要他所制之香。

給了他發展的時機，總該要試探試探這葉凌楚在除了制香上，可還有其它用途罷？

況且區區一個江文凱罷了，背景並不複雜，倘若明日能收到消息，便說明此人尚可……若隔了幾日才收得消息，足以說明此人除了制香外，愚笨至斯。

罷，葉凌楚且先不提，看完江文凱的考卷后，便從案間屜里中，拿了一個名單冊來。

這份名單冊是千辛萬苦得來的，上頭有趙誠賣的所有名單。

但眼下還不能拿出來，得當手中的一張底牌。

那張趙誠再也翻不得的底牌！

……

晚間楚知南沐浴回房后，竟見窗扇上坐了一人。

那人一襲白，在這寂靜黑得夜裏尤為顯眼。

景微還未回宮，的邊僅跟了景如一。

景如一見那白男子，差些驚呼出聲來，幸好反應算快，極是捂了自己的。

眼睛瞪得猶如銅鈴一般大，回頭張了一眼殿外，盡量低自己的聲音。

「三殿下，此乃我家殿下閨房，您晚間闖，只怕甚是不妥！若是被旁人瞧見，合該道我家殿下是非了。」

慕容承燁手中摺扇一展，笑得見牙不見眼，「景如姑娘莫怕，在下來此不過是為送殿下一份大禮罷了！」

說罷，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盒子，從窗扇之上跳屋子裏，在楚知南手中，「打開瞧瞧！」

那盒子瞧著甚小，也不知裝了什麼！

楚知南眉頭微皺，不知該開還是不開。

反倒是景如，立在一側駐足觀，那亮晶晶的眼神仿似在催促楚知南快些打開，瞧瞧裏頭裝了甚寶貝。

景如越是如此，楚知南便越是不開。

將盒子放了袖口中，吩咐道，「你且先下去罷！」

既是楚知南吩咐，便是再多不樂意，也不得不應了一聲，「是！」

待得景如出門，這才將盒子打開。

裏頭有一張陳年舊紙，紙張嚴重發黃，怕是上了時日。

「這是什麼？」未打開紙張，擰眉看向慕容承燁。

「陸相爺的陳年舊賬啊！」慕容承燁笑得見牙不見眼，「這可是我千辛萬苦弄來的呢！」

楚知南聞言，將盒子放下，拿出紙張瞧了瞧。

慕容承燁道，「這陸宵出生甚是貧寒，自然也做過見不得之事，這是當年他的借條！」

「借條？」楚知南恰將紙張打開，果然是一張借條。

上頭寫著他何時何地借了誰的錢，又承諾何時還。

「有何說法？？」

絕對不信慕容承燁給這張紙條會沒有，倘若只是一份普通的借條，慕容承燁定不會特意拿出來給瞧。

「這可算大有來頭了！」慕容承燁一副獻寶模樣，「殿下想知曉，不如給在下點甜頭？」

說罷，他將臉湊了過來，意十分明顯。

楚知南眸微瞇，抬手便要落在他臉上，好在對方作更快，立刻閃躲開。

咳了一聲，掩飾了方才的尷尬，他輕輕呢喃了一聲，「殿下乃是真吶！」

說罷，也不再同玩鬧，正道，「若只是一張小小的借條，那自然是無事的，可此事若牽連到了數條人命呢？」

「數條人命？」又是一個所不知曉的東西。

說來重生一世，知曉的事的確得很！

當年未嫁陸府時，滿心只有陸宴安，還當陸宵是真心輔佐楚玨瀾，對陸家信任至極。

嫁給陸宴安后，開始被，待天子命喪於金鑾殿後，徹底被廢，自此關押在了陸家的后宅之中。

永不見天日。

在意的人一個個離去，長樂宮被人佔據，所有資產被陸家吞下，最後只剩下一人獨自茍延殘得活著。

活到了慕容承燁兵臨城下那一日。

不將此事給景如看，並非出於信任不過，而是不想知曉太多，頭疼太多。

「我查出個有意思的事！」慕容承燁毫不客氣的坐上了的床，「自從收了那群江湖人後，這這消息還真是靈通了許多，嘖嘖，不得不誇誇江湖人辦事效率就是要高些！」

楚知南掃眼而去，慕容承燁止住話，說到了正事上。

「這銀子的數額為二百兩，乃是陸宵找原籍一位土地主借的，當年所說借五年，五年之後連本帶利還……倘若未能還上，便以抵債，娶了那位地主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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