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並排而坐，楚知南又咬了一口。

所謂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在眼裏此時皆不作數。

「唔，你如喜歡南燕，不若留下來當我南燕的上門婿？你在北矅不過是一屆紈絝皇子罷了，倘若你留在南燕，我我皇弟封你為外姓王，待遇不比你在北矅要差！再替你尋幾房妾，日子過得悠閑自在，你覺如何？」

「那好啊！」慕容承燁聞言，立時亮起了眸子，「這日子正是在下夢寐以求的，倘若公主能替在下落實，在下願當牛做馬報其恩！」

說著，又耷拉下了眉眼，一副掃興模樣，「罷了，如今殿下已是自難保，如何還顧得了在下？瞧瞧，陸家公子說句話，林軍無人反駁……嘖，殿下之令還不如相爺家公子的話好使呢！」

楚知南：「……」

你不揭穿，咱們還能繼續聊下去。

楚知南低頭去咬饅頭，惡狠狠地咬在了他的手指上。

後者疼得驚跳起來，捂著手嘶聲，「殿下莫非屬狗？」

楚知南毫不顧忌地翻了個白眼，「貓狗當類，殿下同本宮而坐，莫非在說自己屬貓不？」

咬得並不疼。

慕容承燁又坐了回去，「殿下真是半點虧不吃。」

「吃啊，本宮向來能吃虧的！」楚知南笑了，眸帶戲謔，「但本宮向來是個注重禮儀之人，十分講究禮尚往來，旁人能本宮吃虧，本宮也不能落了旁人不是？」

慕容承燁聞言好笑。

桃花眸里唯有眼前這個。

生得極是好看，五緻猶如陶瓷娃娃，白如凝脂，乾淨的臉上無半點瑕疵。

一雙眸生得極是含。

許是因吹風凍的緣故，臉上被凍得緋紅，鼻子略帶紅潤，眼睛汪汪得似能出水來。

形小，才至他肩。

明明是個可可的小姑娘，偏生帶著凜冽的氣勢。

呀，真好看，越瞧越耐看。

待將饅頭吃完，慕容承燁忍不住又問了句，「殿下可吃飽了？倘若還，不如撈條魚烤了？」

「可！」楚知南當即一揮袖袍，瞧著池塘里的錦鯉，「下回你記得去弄些調料來，撈了去後山烤。」

「這……不太合適罷？」慕容承燁抿，「在下不過說說而已，殿下莫要當真……」

「你都能說，本宮為何不能當真？」楚知南站起來，了肚子，「困了，本宮回房歇著了，記得去備好調料，過兩日本公主饞便來尋你！」

話罷，頭也不回率先走了。

本握著饅頭的手此時空空，慕容承燁低頭看著手間略紅之，無聲笑了。

笑得眼眸生輝，閃閃發亮。

……

鐘鳴第一聲，楚知南下意識睜眼。

自昨夜吃了個饅頭回來后，一夜無夢。

伴隨著鐘鳴聲的，還有打鳴。

屋外仍是黑蒙蒙的一片，未見半點明。

景如點了蠟燭，打著哈欠從外間推門而，睡眼惺忪。

「殿下，您該起了！」

楚知南深呼了口氣，閉眸清醒了片刻，輕輕嗯了一聲。

既在寺院，穿得自是素。

沒了在宮廷的那般繁瑣，只簡單著了一件月白素袍，又以木簪挽了個髮髻后，便見景微打來溫水洗漱。

待得洗漱完畢，這才去了大殿。

出門時恰與楚苒苒迎面相見。

不比楚知南素麵朝天，楚苒苒略施了些黛，瞧著明艷人。

二人關係心照不宣，楚苒苒面一僵，無視出了院。

待得走遠，景如心中憤憤不平，「平安郡主真是不懂規矩。」

「有甚規矩呢？」楚知南搖搖頭，「莫言他人是非，管好自己便，本宮先去了，天還未亮，你二人若還累著，便再睡會罷。」

「殿下去早課，奴婢便在殿外候著！」景如嘟跟楚知南後，「瞧平安郡主帶了四個丫鬟呢，殿下未帶青葉們，咱們可不能丟了殿下風！」

楚知南聞言哭笑不得，「本宮莫非是來與爭艷不？還丟了風？去睡罷，本宮自行去便可。」

無論楚知南如何說，二景執意要跟著，如此……不再多話。

大殿，僧人早已盤敲著木魚，那森嚴的佛主正坐於金蓮之上，眼眸微睜，手佛指。

聽說佛主半睜眼有幾個寓意。

其一言『慈悲』，代表不舍六道，對眾生憐憫，又不忍睜眼見眾生痛苦。

其二言『二分開，八分閉』，乃二分觀外，八分觀，二分觀世界，八分觀自在。

其三言『外不著像，不心』的靜止狀態。

其四言『常觀己過，不盯人非』。

楚知南盯著佛像瞧了半刻，心。

佛主不忍見眾生痛苦，可眾生皆苦，哪有極樂世界？

人間不過是煉獄一場，各有各苦，各有各哀。

「殿下！」

慕容承燁湊在耳邊低語，「你有甚心愿，可於佛主祈求？」

溫熱的氣息拍打在的耳尖，楚知南耳尖略紅，錯開了些子，「臨時抱佛腳，素來無用。」

「殿下怎知無用呢？」慕容承燁笑道，「有得抱總比無腳抱要好，可是？」

二人之間的作落在陸宴安眼中，男子長眉簇起，一副被人搶了什的模樣。

楚知南淡淡瞥其一眼，佛主跟前，不想喧鬧。

四人被安排在大殿右側，住持大師將楞嚴經於幾人，他們心無旁騖照著念即可。

在一眾經聲中，楚知南竟覺有難得的安靜，仿似靈魂洗滌乾淨，腦里只有當時，未有貪慾、未有執念與慾。

所所求在那一刻似乎不重要，仇恨也隨之被拋卻腦後，唯有此刻，心安靜，寧靜祥和。

這便是佛道。

正在用心去這份安逸時，只覺子被人了，抬眸看去，便見慕容承燁極不安分地拿著木魚棒著作弊。

見楚知南看來，他齒一笑，笑得絕代風華。

「昨夜晚間未睡好，聽得這經聲便困了，我見殿下呼吸均勻，還當殿下眠了，怕住持發現，這才想要喚醒殿下的。」

如此，需要謝他了？

懶得同他多言，楚知南一心赴於經聲中。

早課一個辰時。

待得早課結束，天早已大亮。

二景連是一左一右攙扶著楚知南去了齋堂，吃了些素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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