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咱們換靶子罷！」楚知南笑意盈盈道，「換活，如何？」

「活？」

話一落，驚嚇了眾人。

楚知南笑著道，「不如換人來當靶子罷！蕭將軍不是對自己的箭極是滿意麼，不若換人來罷！」

將人當做活靶，也算是常見。

蕭肅稍稍一想，便也應了下來，「如公主所願！」

「好啊！」楚知南眸子亮了，轉又大聲道，「不知在場哪位，能信得過本宮與蕭將軍的箭呀？」

凌王聞言，當即不以為意揮揮手，「殿下若想玩點刺激的，隨意找兩個人當靶子便是！」

「王爺此言差矣，怎麼能隨意找人呢？」楚知南角微勾，將視線又落在了東臨落王上。

落王只覺頭皮發麻，一寒慄湧上心頭。

果然，見得真開了口，「王爺，不知您可願走這一遭？」

落王眼皮直跳，沉下了聲音，「公主殿下，您此舉怕是不妥，本王好歹也是東臨堂堂王爺之，豈可給人當靶子？」

「王爺言重！」楚知南道，「承蒙三國不棄，為參加我南燕太后壽辰不惜奔波千里遠道而來，來者皆是我大燕貴客。熙樂怎可將您陷於險境之地呢？熙樂有個笨拙的法子，只願您能同意！」

落王深吸口氣，「什麼法子？」

「熙樂與蕭將軍比拼，若是尋常士兵定無甚力，不若籤罷，將我南燕天子、北矅三皇子、西秦凌王、東臨落王寫於簽上供熙樂與將軍，中者，則屈駕上個場，可好？」

「這怎能……」

落王下意識要拒絕。

話還未落，卻見慕容承燁已站起，「公主此舉甚好，甚得本殿之心，來人吶，將本殿名字快些寫上！」

這廂慕容承燁說完，那廂楚玨瀾也應了話，「皇姐箭朕信得過，蘇福，準備筆墨，寫上朕！」

南燕天子與北矅三皇子都已率先應下，凌王自是無拒絕之理。

他自家的將軍在場，若說不可，顯然是不給蕭肅臉面。

在外時，必然要一致對外才是。

故此，凌王同意。

眼見三人同意，落王不得不應下來，縱使心有不甘。

四人的名字寫於紙上，裝於木盒裏，速度攪了一番之後，送至練武場中由楚知南與蕭肅籤。

席間，白男子晃著摺扇，同沈無眉弄眼。

楚知南選擇了直接無視他。

待得蕭肅了一團紙后，沈無毫不猶豫地隨意拿了一張。

不知二人手中到底中了誰，氣氛簡直驚心魄。

蕭肅低眸，緩緩打開了自己手中的紙團。

當他見著紙團上的名字時，眸子下意識微瞇。

楚知南隨意撇了一眼，便見得四個大字。

『東臨落王』。

可真有意思啊！

連老天爺似乎都想看來攪和這淌渾水呢！

接著，再是不急不緩打開了自己手中的紙團，見得上頭名字時，笑了。

和這位還真是有緣分的。

眸落於人群中的白男子，揚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就此一眼，慕容承燁便料定楚知南中了他。

當下握著摺扇作揖行了禮，「還公主殿下箭下留人，若著實留不下命，也記得給在下一個痛快！」

「好！」楚知南如是回應，「我盡量、避開要害，畢竟三殿下還未留下子嗣，我定不能做那斷人之後之事。」

此話引得既然化哄堂大笑。

已知楚知南到了慕容承燁，便有人問蕭肅，他著了何人。

蕭肅心下不平，蹙著眉頭將紙團展開以示於人。

當落王見著自己名字時，險些暈厥。

他不過是想隔岸觀火看看戲罷了，怎得這戲倒是引火焚？

如若蕭肅一個不穩，那喪命之人豈不是他？

落王只覺肚子開始打起了哆嗦，不知如何移步。

楚玨瀾見他如此，大步邁了出去，「王爺若是不敢，朕來！」

「皇上！」許太后見此，喝聲道了一句，著威嚴「不可胡鬧！」

語氣中有鎮與威脅之意。

「母后息怒！」楚玨瀾回與許太后回道，「既在朕大燕疆土，且落王又是貴客，朕怎能落王為難呢？否則倒是咱們大燕招待不周了！」

「落王……懼甚？」慕容承燁輕輕一笑，一副風輕雲淡模樣，「蕭將軍箭法可是舉世聞名的，本殿都未懼熙樂公主呢，唔，王爺若是覺著蕭將軍不妥，不然咱們——換一下？」

楚知南一個子，在第一認知里便人沒了安全，落王如何信得過？

當下槽牙一咬，「本王有甚可怕！」

抬步上前，「本王堂堂一屆王爺，有何好懼？」

話落，同慕容承燁走至了練武場上。

楚知南下人拿了箭羽來，見慕容承燁與落王皆站在了靶間，再是笑著提議道，「不然，蒙眼罷！」

「熙樂公主！」落王冷吸一口氣。

今日天冷，他卻出了一汗，「本王既已配合公主，還公主莫要得寸進尺！」

「我不過是提個小小建議罷了，王爺若是覺著不好，那便作罷！」楚知南聳聳肩，問向慕容承燁，「三殿下不介意我蒙眼罷？」

「殿下開心！」慕容承燁一副豁了出去的模樣，「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死於殿下手中，本殿做鬼也是開心。」

瞧這油舌的，楚知南決定給他賞銀五百兩。

楚知南從自己懷中了塊帕子出來，而後將眼蒙上。

剎那間，眼前只有無盡的黑暗。

在視線陷一片黑暗后，聽覺越發明顯。

因慕容承燁與落王站在箱上，箱隨著軌道，無固，難以掌握準度。

楚知南卻直接蒙眼上了馬兒，打馬拉弓。

聽風的速度與箱的速度都已印在了腦海里，眼下只需中慕容承燁頭上的花朵便贏。

活人與靶子不同。

靶子，失手也不過是失手罷了。

活人嘛，一旦出半點錯，就是命之憂。

耳邊的聲音很是嘈雜，楚知南聽著箱的靜，又於腦子裏模擬了慕容承燁的形。

雖矇著眼，腦子裏構造的卻是眼前畫面。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只靜靜看著楚知南那一箭將要如何落下。

便是蕭肅，也愣在了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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