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康點頭：「不錯，本世子來就是報恩的。」

「好，那你娶阿慧，當還了顧家人。」顧知遠道。

葉康怒道：「我欠的是大小姐，又不欠什麼，為什麼要娶。」

「你壞了的名節，難道不該娶嗎？」顧知遠咬牙切齒道。

「是壞了本世子的名節好嗎？自己非要請我喝酒，我喝完酒就人事不省，能做什麼？」葉康道。

「你……」顧知遠快要氣炸，遇上個銅碗豆，砸不碎嚼不爛，還不按常理來。

「阿秀，這個恩你來討。」無奈之下，顧知遠道。

顧明秀知道，老太太也不是真心要打殺顧蘭慧，只是礙於顧紅英在，要面子，正找臺階下呢，偏顧紅英冷眼旁觀著並不肯說，只好著頭皮喊打喊殺，顧知遠更捨不得，畢竟是親生骨，今日若真著要死了顧蘭慧，保不齊他會恨上自己一盧氏，他長偏的心想要扶正，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

顧明秀便對葉康招招手。

那廝眼睛一亮，跟著走到一邊去。

「世子，今日之事，你做得可不太地道。」顧明秀小聲道。

葉康道：「我也不是傻子，存著什麼心思我早就知道，京城裏如這樣的多了去了，我若都娶了，靖國公府都會塞滿，再說了，我堂堂靖國公世子，怎麼能娶個七品縣令的庶為妻，便是我肯，家裏也不肯。」

顧明秀道：「誰讓你娶了？納為妾好了。」

葉康皺眉：「納妾？你父親怕是不肯，他提的是側室。」

顧明秀道：「你不覺得今日落水很蹊蹺嗎？」

葉康委屈地看著道：「還不是那群瘋牛？」

「牛又不是沖你一個人去的，那麼多人呢，怎麼就你一個人落水？還有啊，落水前可是陪著你的，落水后卻不見了人，你不奇怪嗎？」

葉康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

「我沒什麼意思，只是給你提個醒，別下回又被人算計了，死得不明不白。」顧明秀道。

「好，我聽你的。」葉康道。

聞言只是納妾，顧知遠果然不答應：「我顧家的兒，還沒有給人做妾的。」

葉康兩手一攤：「隨便你，我靖國公世子的妾也不是誰想當就能當的。」說著轉就要走。

顧蘭慧一咬牙道：「爹，妾就妾，兒願意給他做妾。」

顧知遠恨鐵不鋼地瞪著：「你就不能安份點，爹會給你嫁個好人家的，偏要自己折騰。」

顧蘭慧怨毒一脧了顧明秀一眼，苦笑道：「兒只是個庶出，爹費再多心力，又能給兒找個什麼樣的良婿？」

顧明秀道：「你別怪爹了，他想給你找個待你好又看重你的人，而你呢，男人如何不重要，你只看重家世出，想攀高枝，當然瞧不上爹為你挑的。」

顧蘭慧呸一口道：「別標榜自己了，說得好象有多清高偉大似的，真清高，把英國公的婚退了，讓爹給你找個窮秀才啊，保準他把你捧在手心裏。」

顧明秀：「我就是命比你好啊，不用嫁窮秀才，世子未婚夫一樣把我捧在手心裏疼著，你就羨慕嫉妒吧。」

葉康看熱鬧不嫌事大：「嗯，大小姐若肯退婚，我定待如珠似寶。」

「你……」顧蘭慧氣得一口噴出。

葉康肯納顧蘭慧，老太太才鬆了口氣，可還是覺得沒臉，顧家確實沒出過妾室，老太太出崔家，丟不起這個人，板著臉走了。

盧氏扯過顧明秀：「以後離二房遠著點，誰知哪天他們又出什麼妖蛾子。」

難得有這個覺悟，顧明秀乖順地點頭：「是，我知道了，你也離二娘遠點兒。」

盧氏嘆了口氣：「也蠻可憐的，一對兒混這樣，將來……」

「有的將來，您就別心了。」顧明秀才是恨鐵不鋼。

盧氏道：「雖說很多事做得不地道，娘也知道，只是不說破，可也是命不好，原本家世也不差，只因是個庶出，就只能給人做妾，生的兒也是庶出，做娘的想給兒謀更好的前程也沒錯。」

「做娘的為兒謀前程是沒錯，錯就錯在踩著別人子的前程當踏腳板，比如說，哥的命，我的命，您還要同嗎？」顧明秀道。

盧氏吶吶地張。

走在前頭的顧紅英停下，回頭欣賞地看著顧明秀：「看不出你娘那般拎不清的人，倒教出你這麼個通的兒。」

顧明秀道：「明的娘會教出憨的兒，娘糊塗，自己再跟著糊塗，一輩子就只能靠命，侄這也是被出來的。」

顧紅英笑道：「那我豈不要糊塗一些，才能讓你表妹更明。」

顧明秀道：「除了明和糊塗，還有英明睿智的娘，表妹有大姑這樣的娘親是福氣。」

這馬屁拍得甚是順耳，顧紅英果然喜笑開，不過還是忿忿道：「你爹你娘確實是糊塗的，怎麼讓個妾室鬧得府里飛狗跳，還連累了整個顧家的名聲，所以啊，尊卑大小一定要守好，有的人就是不能給希，總是得隴蜀，壑難平。」

盧氏和顧知遠並未走遠，顧紅英的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聽得見，顧知遠黑沉著臉加快步子走了。

盧氏很委屈，想回頭理論，卻被徐媽媽拉住了：「走吧，主子。」

回到青松院，盧氏喃喃問道：「徐媽媽，我真做錯了麼？只會說，哪知我的難，我與老我爺本就沒在意，當年若不是……」

「太太，您要聽真話還是假話？」

盧氏道：「你是我什麼人？我是喝你的長大的，若連你也跟我不說實話，我還能聽到什麼？」

徐媽媽道：「太太既是想聽真話，那奴婢就斗膽一回，您總是報怨嫁得不如意，總說與老爺沒，可嫁都嫁了，兒都有了，說那些有的沒的真沒意思，老爺想親近您時，聽到您這些報怨的話，也會沒了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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