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本意是覺得是不是迷路了，孟側妃自己卻心虛，一聽，當即冷下了臉：「我是恰好路過罷了。」

婆子們互相對視一眼，都不知道怎麼回好。畢竟往前去，是死路，若非下人們要來打掃，主子們是極走這裏的。

們不說話，孟側妃也只當是把們唬住了，想起剛才的瘋婦，問道：「剛才的人是誰，看著穿著倒是不差，怎麼瘋瘋癲癲的。」

「您有所不知，那是我們府上的柳姨娘，因為前陣子六小姐過世了，所以才瘋了。」

「六小姐？」孟側妃看著們畏畏的樣子，忽然想起，前陣子的確是有個魏家六小姐還想給七皇子下藥來著。

想到這裏，臉上笑容大了些：「你們魏家的小姐，一個個教養果真都是極好的。」

婆子們面面相覷孟側妃也不再多言，帶著丫環就要往前走，婆子這才提醒道：「側妃，前頭沒有路的，您可是要去南風院？」

孟側妃的臉蹭的一下發起熱來，強辯道：「本妃知道。」說完，又轉走了一條岔道離開了。

婆子們看著離開的方向，言又止，想起方才壞脾氣的樣子，乾脆把話咽了回去，趕忙離開了。

孟側妃一路往前走，一邊吩咐：「回去查查，這柳姨娘和魏朝芳，看看給七皇子下藥的那日到底發生了什麼？」

「娘娘是覺得，這跟魏家四小姐有關？」侍問。

「肯定不了干係。」孟側妃想起魏如意，越想越恨，直到發現前面這地方的不對勁來：「這是哪裏？」

侍長脖子看了看，看到院子上那牌匾的字，皺皺眉：「不知道，不過這院門口都無人守著，怕是廢棄的院子吧。」

孟側妃皺皺眉頭，轉頭走，但腳步還沒邁出去，又回過了頭來，魏家除了一個瘋癲的柳姨娘，興許還藏著別的呢？

抱著這樣的想法，轉過去推開了那道沒上鎖的門。

南風院裏，姜宴跟陳言袖正打著呢，姜宴是武功高強，可不及陳言袖戰場上下來的，經驗富，兩人打得難分勝負之際，就見孟側妃的丫環頂著一張被抓花的臉來了：「殿下救命！」

姜宴聞言，手下一松，陳言袖也順勢收回了手。

一道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便看到孟側妃臉上被抓開了花，尤其是額頭上，都出現了個『王』字。

陳言袖眉梢一挑，跟在一側伺候的檀兒差點沒憋住。

孟側妃看著滿院子憋笑憋得肩膀直抖的人，哭著就撲到了姜宴懷裏：「殿下，這魏府藏著兇，你救救臣妾……」嚶嚶的哭起來，梨花帶雨的哭泣著實讓人心疼，只是這張臉……

檀兒聽到『兇』二字時就忍不住了，如今這兒的確有兇，母老虎不正是兇麼？

背過去笑得直流眼淚，陳言袖忙讓人去了魏如意出來。

魏如意看到這場景時，立即問們：「你們去園了？」

「園？」姜宴也大吃一驚，還養猛呢？

「你還敢說，你府上有這樣危險的地方你怎麼不早說！」孟側妃氣得不行，覺得肯定是魏如意算計好的，就是要毀容貌！

魏如意眨眨眼：「那地方，一般是不太危險的。」

說著，門口的侍們又是一頓尖，姜宴立即拔劍警戒的看過去，就見一隻威風凜凜氣勢洶洶的……貓懶洋洋走著貓步優雅的走過來了，瞧見他拔劍，褐半明的眼睛瞥了瞥他，『喵嗚』一聲，便帥氣的帥帥尾，一下躍起，嚇得皇子府的侍驚連連，它卻舒適的跳到了檀兒的懷裏。

檀兒手臂都是一沉，這才終於收了笑，問道：「側妃，這便是那傷您的兇手？」

「那園裏全是這樣的惡徒！」孟側妃花容失，說話幾乎都要破音了。

「那園本是個廢棄的院子，因為後院牆上開了個狗，廚房又時常會拿一些吃剩的食去，府外那些無可去的貓狗便時常會進去休息。臣本以為那樣廢棄的院子不會有人想要進去，沒想到側妃如此與眾不同，這是臣之過，還請側妃責罰。」魏如意態度端正的道歉認錯，雖然這是孟側妃自找的，但到底傷了的臉。

孟側妃一聽，心思瞬間了起來：「賠？你拿什麼賠？」

「臣有葯……」

「你的葯能保證萬無一失不留一點疤痕嗎？」孟側妃盯著又道。

魏如意笑笑：「可以的，您的傷勢不算太重……」

話未說完，孟側妃當下便道：「既如此，那就把你的臉弄跟我的一樣，到時候你也用藥，我就信你。」

「胡鬧！」姜宴臉微沉，孟側妃今兒卻是鐵了心了，魏如意這張臉，怎麼看怎麼嫉妒，小小年紀生得如此，還如此讓男人喜歡，只恨不得立即劃花了去。

「殿下若是不肯，那妾就去母妃面前討個公道，再去尋父皇問問道理！」孟側妃也不顧姜宴的脾氣，鬧著就要走，但人還沒踏出門檻，就看到那個一絳紫服的男人朝這兒而來。

他分明不會功夫，可行走間那溢出的尊貴之氣，已是讓府里的下人們不敢直視。

孟側妃看到他，更是，偏偏那人的眸還輕輕從上掃過，讓只覺得好似一塊寒冰慢慢拂過臉上一般，戰慄。

「側妃要宮？」樓衍走近，淡淡問。

「我……」孟側妃覺得嗓子啞得厲害，說不出話來。

樓衍看了看裏頭的姜宴，道：「側妃的長兄今日一早被人蔘了職，側妃既要宮，七皇子也一道去面見聖上吧。」

孟側妃臉慘白，兄長被人蔘了？孟家如今可就靠著兄長一人，若是他出事，孟家也就難出頭了。

姜宴也顯得有些凝重，他看了眼站在一側姿纖弱的魏如意，看著向樓衍時那彷彿帶著星的眼睛，沒有多言，上前幾步到了樓衍跟前：「我立即宮。」

「出宮后，記得去看看平王。」樓衍淡淡道。

孟側妃不懂為何還要去看平王，自己兄長出事，七皇子當然要多關心自家兄長才是！

略有些氣，想起樓衍一貫是護著魏如意的，就更是來氣！

姜宴都到的怨氣了，既尷尬又失，忙行了禮，就拉著匆匆走了。

「孟側妃真是難堪大用。」阿忠也忍不住低聲道。

樓衍沒說話，看向院子裏魏如意眼的模樣和蒼白又小巧的臉蛋，這段時間以來，傷，也憔悴不了。

「好好休息，很快天便熱了，要開荷花，江南的百里荷塘，景正，若子好了，帶你去看。」樓衍淡淡說完，見幾乎是要雀躍起來，瓣才掀起些許的笑意，帶著人轉要離開。

今日他不過是藉著傳話給姜宴之便來見見罷了。

人還沒走兩步，忽然後一道疾風襲來，阿忠想也沒想，抬手將將那襲來的人給推開了。

阿忠力氣大，那人子輕，被他這樣一推，人差點飛起來，還好陳言袖及時接住。

「你沒事吧？」陳言袖問，卻一把將推開，起了便微紅著小臉朝阿忠氣道：「你做什麼，我又不是要傷他，我就是想問問他什麼名字！」

在場的人都愣住了，魏如意想了想，孫綰兒好似的確還不知道樓衍的份。

知雨立即上前道：「表小姐，這位是國師大人。」

「他是國師？」孫綰兒看著樓衍，心跳都要停了，怎麼會呢，他居然這麼巧就是未來的表姐夫？

知雨點點頭，瞧見不遠孫夫人已經來了，才忙上前去將事兒說了。

孫夫人是個明白的，國師既要娶魏如意了，那孫綰兒就算嫁過去，也只能是妾。做妾跟做七皇子的正妃，哪一樣更好清清楚楚！

心裏一，上前就拉著愣住的孫綰兒笑道：「綰兒才京城，不知規矩，還請國師大人勿怪。」

「無妨。」樓衍停了停，看了眼為難的魏如意：「如意的表妹，本尊自然寬容些。」

孫夫人暗暗鬆了口氣，孫綰兒聽著卻咬住了。

魏如意心頭也是一暖，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他就開始有意無意的維護自己了。

樓衍看小臉緋紅的模樣，又看了眼分明不甘心的孫綰兒，記在心上，出了府便吩咐道：「京城哪個夫人最說？」

「說的話……好似林典儀家的夫人很是熱衷，京里不貴們都是給說的親。尊上怎麼問這個？」阿忠不解道。

「改日請來魏府坐坐。」樓衍說完，想起魏如意，心裏只覺得了一塊，周凌冽的寒氣都散了不。

等他上了馬車離開，暗的巷子裏才走出一銀紅蟒袍的榮王來。

榮王面容越發鷙，看著樓衍離開的背影，著自己小手指的殘缺，角邪佞勾起，娶吧，最好早些娶，這樣我才能讓你生不如死！

下午，陳言袖和胡清微都回去了，不過聽胡清微的意思，外祖父已經在給相看人家了，此番來，言語間也著想讓魏如意幫著出出主意的意思。

檀兒將闖了禍的貓關在了籠子裏，搬著綉凳坐在床邊繡花，一面道：「奴婢聽著，胡小姐好似聽中意咱們二公子的。」

知雨也點點頭：「方才言談里都誇二公子好呢。」

「並非姐姐良配。」魏如意了解二哥，他子看似溫和，實則稜角很多，胡清微看似聰明，實則本憨直，嫁過來，固能做個賢妻良母，可日後呢？二哥世複雜，雲氏更是難相，若是二哥非真心護，嫁過來，豈能有安寧日子？

檀兒看心事重重，只問：「可萬一胡小姐真的要嫁怎麼辦？」

「父親也不會同意的。」魏如意想到魏信，他那樣的人，當初肯把三姐姐嫁去金家，也是看在雲家和汝南王府的面子上了，如今沒了這些，他怎麼可能容許二哥再娶一個家世凋零的子回來？

檀兒跟知雨對視一眼，才笑嘻嘻道：「那小姐覺得哪個公子合適？」

「按照胡姐姐的家世和的本，最合適的是遠在金陵城的婁家和姜王的嫡重孫，姜王家有個好習俗，便是男子只娶一妻，妻子過四十而不孕才考慮納妾，不過姜王這嫡重孫聽聞是個離經叛道的，本不壞，腦子裏卻全是奇奇怪怪的想法……」魏如意想著道。

知雨跟著道：「那就那婁家？」

魏如意想了想，又搖頭：「婁家也有不妥之，雖然婁家遠離京城紛爭，可婁家子弟大多已娶妻納妾，最小的一個如今雖未娶妻，可聽聞曾癡慕一花船娘子，鬧得家門不寧，最近才安分的。」

「那可要奴婢去打聽打聽？」檀兒起了興緻，魏如意倒是點點頭，不查問清楚，到時候倒是難替胡清微把關了。

等說了會兒話，便歇下了。

這一昏睡，就是好幾日的景，原本的艷天也變了雨連連。

踩著這雨水回京的八百里加急很快送到了宮裏，信才送到的當夜，皇帝就病了，廢皇后劉氏也一頭撞在了寒宮的大門上陷了昏迷。

當夜便讓瑞王榮王同時監國，樓衍協助。

夜裏，蕭王跟榮王同時站在養心殿外，榮王看他，淡淡笑道：「四皇兄最近不是在籌劃離京嗎。」

「父皇生病，本王自然不能不孝。」姜棣冷淡的著宮門，看也沒看他一眼。

「是嗎？」榮王笑著雙手抱，轉頭看了看臺階上滴答作響的大雨，再看看還在殿裏一直沒出來的樓衍，湊近了道：「四皇兄不孝，可裏頭有人替我們孝順著呢，若不是知道樓衍非父皇所生，臣弟都要懷疑，這太子之位是不是他的了。」

姜棣聽得出他這是挑撥之言，乾脆不理他。

榮王也不急，慢慢等著，直到皇帝他們進去，讓樓衍出來。

姜宴一直在外等著，姜棣二人的舌之戰他懶得聽，見他出來，立即就小跑了過來：「小衍，父皇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