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如意聞言，一想便覺得是金家的事，畢竟雲氏如今有雲家護著，本不必心。

想了想，魏如意才道：「金涵如今被關在大牢，三姐姐那兒且先不急，待我明日回去再說。小夭，我要你今晚再去替我辦一件事。」

「您說。」

魏如意輕輕低語了幾句，小夭聽完，連忙點頭：「定國公不肯替那枉死的兒出頭，如今有了出頭的人，他必然不會再坐視不理的。」

魏如意點點頭，打發去了，這才鬆了口氣。

不知道樓衍現在在做什麼呢，有沒有想自己？

魏如意一想起他，心裏甜甜的，不過這是在老太妃的地界兒，並不敢逾越了，只熬過這一夜，第二天一早便洗漱好，早早去老太妃跟前伺候了。

老太妃的氣這幾日好了不，瞧見來，臉上便有了笑容：「如意，來幫我瞧瞧我這杯子裏的茶是鐵觀音還是碧螺春？」

魏如意看了眼老嬤嬤，老嬤嬤只神哀傷的朝搖搖頭。老太妃的味覺早就不大行了，年紀大了，什麼都不行了。

魏如意會意，上前瞧了瞧，才笑道：「如意只喝些花茶和果子茶，這綠茶倒是不會分辨，興許是鐵觀音，或是碧螺春吧。」

這自揭短的話，聽得老太妃笑出聲，只抬手假裝要擰耳朵：「廢丫頭，還大家小姐，連茶都不會認。」

「有老太妃護著，如意還認什麼茶呀，只要喝到裏暢快就行了。」魏如意嗔著笑道，老太妃又是一樂，卻是憐的拉著到邊坐下，又看了看的臉，見還有幾條淡淡的疤痕，輕輕嘆了口氣：「你這樣的，要早些把你嫁了，這樣我就不擔心了，你說你，這般招人疼做什麼，讓我一把年紀了也不得清閑。」

「您這是心善，願意疼惜如意，換做別人，如意這樣刁的，哪裏得了眼呢。」魏如意誇道。

老太妃臉上的笑容是越發大了，還朝老嬤嬤道：「我就聽如意說話，也不知是拍馬屁的手段高呢，還是這張巧能生出花。」

老嬤嬤瞧開心，自然也高興：「老太妃說是生出花，那就是生出花。」

魏如意得了便宜立即就賣乖：「那往後如意的小名就小花。」

「俗氣！」老太妃啐，魏如意只道：「老太妃金口玉言，哪能俗氣？那接地氣。」

老太妃被逗得又是一樂，一整個早上，這院子裏的笑聲就沒斷過，直到樓衍跟灼華過來。

才來，灼華便規規矩矩行了禮。

老太妃昨兒聽老嬤嬤說了賜婚的事，今天倒是特意看了一眼，淡淡垂眸道：「賢妃近來可好？」

「母妃子不錯，昨兒還記掛著要多抄了經文送來宗廟呢。」灼華得笑道。

「是個有孝心的，兒也一樣有孝心就好了。」老太妃淡淡說完，便不再理，灼華的端莊也顯得格格不起來，尤其是老太妃方才那句話，就好似故意說給聽的。

臉微微發白，只看著親昵站在老太妃邊的魏如意，淺笑：「還是四小姐能哄老太妃開心，灼華笨拙舌，來這麼早，只怕擾了老太妃雅興。」

老太妃聽著這虛偽的客套話就不舒坦，只皺皺眉頭，看向樓衍：「如意不是早要嫁給你，你怎麼還不娶了？」

魏如意一愣，灼華也是一愣。

老太妃不知道皇上要賜婚的事兒嗎？

樓衍卻是一本正經，彷彿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一般：「臣無父無母，沒有家長能替臣登門提親。」

「你就沒想過請一個德高重的？」老太妃問他。

「在臣心裏，唯覺得老太妃德高重，又怕驚擾了老太妃的安寧。」樓衍看了眼眼睛盈盈水亮毫不避諱直直盯著自己的魏如意，只覺得雨過天晴。

老太妃抬手便拉著魏如意，嗔斥道：「還愣著做什麼，我都要去你家提親了，你怎麼也不矜持些。萬一嫁過去，人看扁了，往後吃苦的可是你。」

魏如意小臉微微爬上些紅暈：「我相信他。」

「你……」老太妃聽到這話，看著沉浸中甜的模樣，不知為何，忽然就想起了當年出嫁的自己。那時候的畫面在記憶里已經模糊，可那從悸到不可自拔，再到徹底失的心，卻記得很清楚。

將那一烙在骨子裏的悲傷藏起，只嘆了口氣，笑著打了魏如意的手幾下：「真是個傻丫頭。」說完，才跟樓衍道：「你可別讓我失了，不然我可饒不了你。」

「太妃放心。」樓衍的神依舊是冷冷清清的，可眼角瞥見那連頭髮都在雀躍的魏如意，眸里也染上笑意。

只有灼華，看著這裏，覺得自己好似一個外人一般。

魏如意，你為何要來跟我爭呢。

垂在袖子裏的手暗暗收，微微抿著，卻半個字也沒提賜婚的事。

知道不能提，老太妃肯定早就知道了，一定是被魏如意的花言巧語給蠱了，國師大人也是，魏如意，你如此深的心機，我必會們都看清楚的！

「公主，外頭有一位無心師太求見。」侍從外面進來，低聲道。

灼華聞言，只淺淺一笑：「有什麼事，進來說罷，這裏都是自己人，不必遮遮掩掩。」

這般磊落的模樣，老太妃看在眼裏，倒多了份欣賞，只是賜婚的事，在看來，灼華這樣端莊守禮的人，嫁給樓衍，只會毀了的一輩子，倒不如讓徹底斷了念想，以的尊貴，找一個普通的男人，更能平安順遂的過一生。

話落，無心師太和兩個畏畏的老尼姑便被請了進來。

三人才進來，就齊齊跪在了地上，為首的無心師太看了眼魏如意，便出恨意的目，跪下重重磕了個頭道：「公主殿下，老太妃，貧尼今日有話，一定要當著您的面說出來，否則良心不安，死了也要下地獄。」

「怎麼說的如此嚴重。」老太妃皺眉，無心卻只咬著牙道：「貧尼與無塵師太一直是摯友，此番出事，貧尼便覺得疑點重重，奈何一直沒有證據，但就在昨日，貧尼終於找到了證據。」說完，直接從袖子裏掏出一支發簪來。

這發簪，在場的人幾乎都認得，因為當初被罰來山上的魏如意最常戴的，便正是這一支。

看到這簪子，饒是老太妃的臉也慢慢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