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蕭珩應該同衛靈犀一樣稱呼衛青嵐一聲“兄長”，只不過這是在軍營，而衛青嵐的年齡也比他小，所以他便直呼其名了。

衛青嵐收回目，立刻起恭敬地稱呼他：“大將軍。”

“請坐。”蕭珩示意衛青嵐坐下，接過林墨遞過來的帕子，了上的汗水，將上穿上了，“你應該知道我帶你來此是何意吧？”

“明白。”衛青嵐雙手抱拳，神鄭重，“多謝大將軍救命之恩，多謝大將軍提攜之恩。青嵐愿追隨大將軍，一生戎馬，平定天下，護衛大周。”

他這一番話，省了蕭珩去問他愿不愿意軍營了。

不過，其實不問蕭珩也清楚，衛青嵐出將門，并且懷著一好功夫，不報效國家可惜了。尤其是戰時，想要立功封賞，比國家安定之日容易的太多了。

蕭珩給自己倒了一盞涼茶，順手又倒了一盞，遞給了衛青嵐：“想我蕭家軍并非容易之事，飲了這盞茶，亮出你的本事來。”

“是，大將軍。”衛青嵐一仰頭，干掉了盞中茶，起跟著蕭珩往外走去。

校軍場上，練間隙休息的將士們，聽聞大將軍要在這里考核一位新人，便紛紛湊過來看，將偌大的校軍場邊緣圍得水泄不通。

蕭珩下令讓人立起扎好的草人，軍吏上前，雙手奉上一張長弓和一個箭囊。

“十石長弓。”蕭珩站在高臺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小七說你能有百步穿楊的本領，百米之外五箭全中，這一關考核算你過關。”

衛青嵐拉開了弓弦試了試，轉向烈下那個材高大修長的男人，高聲道：“大將軍，可有馬匹？”

蕭珩略意外：“你要騎？”

“是。”

“好。”蕭珩大手一揮，“牽一匹戰馬過來。”

軍吏將一匹棗紅的戰馬牽了過來，衛青嵐立刻翻上馬，在校軍場上先跑了一圈，隨即，他朝蕭珩頷首示意，可以開始了。

“這小子還狂啊。”祁騰瞇著眼睛看著戰馬上那道拔的影，“那瘦弱的小板竟然能夠拉十石弓，并且還要騎。即便是我，練習了這麼多年，也很難在百步外，每箭矢都能夠準命中草人。”

石猛雙立，雙手抱在前，等著看衛青嵐的笑話。

說實話，他還真是有點瞧不上衛青嵐。這小子模樣長的俊俏的很，這相貌很是討人的歡喜，但是這樣的人上戰場怕啥也不是。

十石弓接過來連試都不試，竟然還口出狂言要求騎。

即便他是衛將軍的兒子，是大將軍的大舅哥，又能如何？他石猛看人就看實力，若是沒有實力，單憑一堆頭銜和份，這是無法讓他心服口服的。

衛青嵐自然不曉得這些人的心理活，他雙狠狠一夾馬腹，那雄健的戰馬一聲長嘶便載著他流云般絕塵而去。

待到馬匹奔至距離箭靶百米開外之，他并沒有減速，也沒有停下來。只見他馬背上穩穩直子開弓搭箭，五箭連發，一氣呵。

隨即，遠便傳來了軍吏的高喊：“五全中！”

眾將士隨即發出一陣驚呼，但凡是善騎的人都知曉在飛馳的馬背上命中目標是何等艱難，更別說箭矢連貫出，逐一命中目標。

祁騰和石猛兩個人瞪大了眼睛，下都要驚掉了。

這水平恐怕如今在軍中也只有大將軍一人如此高超，誰能夠想到，這個看似弱的年輕人竟然能夠做到五箭連發，而且全中。

軍吏將那五個稻草人從遠扛了過來，立在了蕭珩的面前，他看到這五箭均是穿了草人的腦袋。

若是這草人有眉目，這箭矢便是從這些草人的眉目中間直直過去的。

看來小七沒有半點虛言，這衛青嵐確實是能夠百步穿楊，功夫不摻半點水分，他緩緩抬起手，擊掌贊許：“不錯。”

衛青嵐長玉立，如青松拔，他不驕不躁：“謝大將軍。”

“接下來，看看你的功夫如何。”蕭珩道。

衛青嵐抱拳：“請大將軍賜長矛一桿。”

“好。”蕭珩下令讓軍吏取長矛過來奉上，目掃視了一眼眾將士問道，“可有人愿意出來與他一戰?”

祁騰剛邁出步伐，想要去挑戰一番。

石猛卻已經搶先與他站了出來：“我愿意。”

“好。”蕭珩準了。

石猛命人牽來了自己的戰馬，從軍吏手中取過自己的兩柄共上百斤重的銅錘，翻上馬，自報上姓名：“我乃副將石猛。”

“衛青嵐。”衛青嵐看了一眼他手中的武說道，“石將軍，我的武是矛，你的武是銅錘，一長一短，我怕是要占盡了先機。”

“好小子。人不大，口氣不小。別看我兩柄銅錘，也一樣贏你。準備接招吧。”石猛說完，驅馬上前，與衛青嵐決一高下。

衛青嵐這麼定睛一看，比人的腰，臉上一道丑陋的疤痕，兩只眼睛瞪得像是銅鈴般大小，手里兩柄銅錘揮舞著，這麼一看真的是像是個屠夫。

他突然間就想起來了京中傳聞，當時說他的妹夫蕭珩便是這般模樣。

原來，京中的百姓認錯了人，把石猛當了蕭珩。

怪不得呢！

衛青嵐笑著搖了搖頭，一甩韁繩，提起長矛便迎戰而去。

石猛用的力道，兩柄銅錘舞的虎虎生威，這要是一錘擊中，必然臟腑破裂吐而亡。可衛青嵐毫無懼怕之，長矛如同游蛇一般上下左右夾擊，他用得是巧勁，四兩撥千斤。

一番打斗下來，他瞅準了機會，長矛直取石猛心口。

石猛面驚變，心里正念叨完蛋之際，衛青嵐卻收了力道，堪堪停在了空中：“石將軍，承讓了。”

祁騰見石猛戰敗了，自己也就不再上前了，他抵不過石猛。

“其他還有人麼？”蕭珩問道。

又有幾名小將出列，與衛青嵐一決高下，無一例外，皆被他長矛挑下戰馬。

至此，所有人心服口服。

“好。”蕭珩對此非常滿意，小七向他推薦了一名虎將，這技藝力群雄，他蕭家軍絕無任何異議，“明日便來軍中報到，從士兵做起。”

“多謝大將軍。”衛青嵐答應了下來。

“大將軍。”這時候，祁騰出列喊了一聲，“衛青嵐的技藝是爐火純青，大將軍也是使用長槍之人，不若大將軍與他比上一比？”

他話音剛落，場上就響起了一陣山呼海嘯之音：“大將軍！大將軍！大將軍！”

蕭珩原不打算比試，可眾將士都在歡呼。

衛青嵐：“大將軍，請賜教。”

蕭珩起時，軍吏已經牽著戰馬來了，祁騰從校軍場上取下一桿長槍，蕭珩沖他微微頷，他一揚手就將長矛擲了過來。

只見，蕭珩騰空而起，一個漂亮的旋將長矛抓住，凌空翻下落，穩穩騎在了馬背之上，他狠狠踢了一腳馬腹，戰馬四蹄飛揚，直沖著衛青嵐奔來。

衛青嵐持長矛迎戰，兩個人在校軍場上廝殺了起來。

高之下，蕭珩的影像是一團耀眼的芒，吸引著所有人的視線，他出手穩準狠，作利索干凈。

衛青嵐正面迎擊，面對著蕭珩那破竹之勢，勉強可以支撐幾個回合。

見他作吃力，應接不暇，蕭珩角凝起一抹笑，手中的作越發的加快了，一柄長槍舞的讓人眼花繚。

衛青嵐節節敗退之際，他倏然將長槍送出，直擊他的面門。

在距離他眉心不足半尺的距離，穩穩地停了下來，冷峻的臉上出了笑容。

“大將軍，我輸了。”衛青嵐翻下馬，拱手抱拳承認自己的失敗。

“已經很不錯了。”蕭珩對他很是滿意了，他也翻下馬，上前對衛青嵐說道，“小七果然沒有誆我，你有這等本事做一個小小的巡城軍輔太可惜了。日后追隨與我，踏平南滇，建功立業。”

“是，大將軍。”衛青嵐應下來了，這也正是他的夢想。

……

日落時分。

一駕馬車駛了城門，馬車里，蕭珩與衛青嵐并肩而坐，行至長寧街之時，衛青嵐看到了推著獨車賣吃食的小商販。

大周朝的京師很繁華，但凡是賣飲食之人，這盤盒皿新潔巧，并且味道也不敢草率，做得非常的味。

“停一下。”衛青嵐喚停了馬車，縱跳下來，走到那小商販旁，問他買了兩樣東西：小甑糕和芙蓉餅。

再往前走幾步，熙熙攘攘長街上，搭著一個木棚，旁邊掛著一個木牌子，牌子上寫著“茶湯、香飲子。”

這茶湯便是茶，香飲子便是自己的夏日涼飲。

衛青嵐去買了一碗烏梅茶，讓店家裝了竹筒之中封好，才回到馬車旁來，隔著車子的簾窗遞給了蕭珩：“小七最喜吃東西，這幾樣都是小七喜歡吃的，大將軍幫我帶給吧。”

蕭珩接過東西：“好。”

衛青嵐就此告辭：“大將軍，前方不遠便是衛府，我便先行離開了。”

“你不想見見小七麼？”蕭珩忽然開口道，“若是見了你這個哥哥，定然心喜悅。”

衛青嵐愣了愣：“方便嗎?”

“這有何不方便？”

衛青嵐自然想去見見自己的妹妹，雖然不足一月未見，但是他很是惦念自己的妹妹：“那就多謝大將軍了。”

而此時，衛靈犀在蕭府，正在干一件“驚天地”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