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等魏氏醒了，你再慢慢跟說吧。”蘇老太太道。

“不是我想鬧，而是。你瞧瞧這子，氣可大得很吶。”蘇長亭想想也生氣。有個貌又溫溫、還能跟他撒賣癡的林氏相比較，半老徐娘的魏氏在他眼里越發不讓人心疼。

“不管怎麼說，別鬧出人命。不為魏家鬧事，你就看著三個孩子，也得緩著點來。”蘇老太太道。

蘇長亭看看圍在床前的三個孩子，嘆了口氣，點了點頭。

而蘇醒過來的魏氏見三個孩子眼睛發紅，蘇世祥更是哭得跟淚人似的，心里是打定了主意，不能讓那個小狐貍進門。

不說二房這里鬧得不可開，蘇玉畹那里，正在外院里接待剛從漠北回來的劉平一行人。

“姑娘您不知道，那地兒的人確實是一日都缺不得茶。那里除了草，就沒長別的，青菜也種不了，人沒個青菜吃，整日吃，哪里克化得了？所以他們只能靠茶葉來助消化。好家伙，就這樣的茶餅，全都是老葉，茶梗又多，愣是賣出了不亞于咱們夏茶的價錢。姑娘，這生意做得。”劉平比走的時候黑瘦了許多，眉眼間更是疲憊，但神卻比走之前足了不，說起漠北那邊的民俗風來，那真是眉飛舞。

劉安見弟弟平安歸來，也十分高興。

“我你把他們那里銷得最好的茶帶幾個回來，你帶了沒有？”蘇玉畹問道。

漠北的形，自然也是聽說過的，否則就不會讓劉平跑這一趟。只是沒有親自派人去看過，心里總不踏實。這會子聽得劉平說那邊互市雖，但只要不主惹事，不太過高調，再些保護費，還是可以做買賣的，的心就起來。

與喜歡守的蘇長清相比，更喜歡積極進取，嘗試不同的買賣，開拓更大的市場。

“帶了。”劉平從一個包裹里拿出五個茶餅出來。這些茶餅不用竹殼包著，外面還纏了一圈又一圈的油布，包裹得十分嚴。

他將茶餅遞給蘇玉畹，道：“這是當地賣得最好的幾家茶餅，我一家買了一個。”他指著幾個茶餅，“這是賣得價錢比較貴的。”又指了指另外幾個，“這些是銷量不錯的。”

蘇玉畹看了看這些茶餅，先把它們放在了一邊，又問：“那邊的土產帶了嗎？”

“帶了帶了。”劉平又把邊的一個大包裹打開，出里面的皮子，道：“那里的皮子可真便宜，只要運得過來，那就是一筆好買賣。”

蘇玉畹看到一摞牛皮、羊皮，都是理過的，皮亮，質量十分好，問了劉安買的價錢，點了點頭：“只要有人愿意去，這生意自然做得。”

劉平一聽這話，臉上就泛起了紅，拍著脯道：“姑娘，路子我都趟了，雖說辛苦些，但該小心的時候小心，該防犯的時候防犯著點，不會有大問題。你把那邊的生意給我，我保準辦得妥妥當當的。”

蘇玉畹沒有說話，而是看向了劉安。

劉平是劉安的弟弟，他能不能去漠北那邊管這攤子事，還得看劉家老娘和劉安的意思。畢竟，就算這一趟劉平回來了，還把一路的艱險說得輕描淡寫的，但這條路真的好走的話，那豈不是人人都往那邊跑？利潤還能這麼厚？

雖說想拓展生意，多賺些錢，且十分看好劉平，覺得唯有劉平這樣格和能力的人才能做好這攤生意。但也得顧及手下人的安危。如果劉家老娘不愿意兒子做這事，自然也不會勉強。

劉平見狀，忙對他哥道：“哥，你看，我不是平安回來了嗎？我喜歡到跑，尤其是漠北那邊民風獷，風景廣闊，十分合我的意，我喜歡那邊。與其把我關在家里郁郁寡歡，你不如讓我在外面跑跑。我答應你，每年都會回來看你跟娘，而且絕不會讓自己有事。”

蘇玉畹知道劉安即便不愿意答應劉平的請求，也不好意思當著自己的面說，顯得對主家不盡心盡力。

笑道：“好了，平叔跑這一趟也辛苦的，不如回家好好歇著。往后的事，咱們過了年再說。”

劉安便站起來告辭。

劉平雖知道如果不在主子面前把話說定，沒準回去老娘一哭，他哥就妥協了，不由心里發急。不過蘇玉畹發了話，他哥又站起來告辭了，他也不好再說，只得跟劉安一起告辭出去了。

蘇玉畹這才拿起茶餅來細看。

在劉平去漠北的這段時間里，也沒歇著，偶爾也會戴了帷帽去各個做漠北生意的店鋪去瞧瞧。那些店鋪的茶餅質量如何，也是心里有數的。此時見劉平拿回來價格高的茶餅比那些店鋪的茶餅質量略勝一籌，至看起來有茸的茶芽也多些，想起劉平說的價錢，的眉頭皺了起來。

茶葉的芽葉，越是茸越多，到得第四片葉子的時候，茸就已沒有了。這些披滿茸的芽葉，被稱作“白毫”，是茶葉品質的象征，說明采摘的原料都十分細，品質上乘。

而劉平拿回來的這些茶餅，那些價格高的，里面都夾雜著不白毫，一看就知道品質不錯。

可徽州這邊制的茶餅，一般大家都是用老葉或是采摘后挑出來的不好的邊角料制，品質還真好不到哪里去，卻因為費人工，再加上這麼遠的路，路上的開銷等，價錢就不能賣得太便宜，否則利潤太薄，就不劃算了。可價錢貴了，跟劉平拿回來的這些品質好的茶餅還真形不競爭力。

而走量的茶餅生意，蘇玉畹是不愿意去做的。這麼遠的路，是運費就是一筆大開銷，其中又有許多風險，本不占地利這一條優勢，跟人拼銷量，那是絕對不行的。

而且主打的茶葉還是松蘿茶，走高尖路線，銷往漠北的茶餅就只是利用老葉、殘葉順便做上一波，想要量大自然是不可能的，不可能放著前者不做而顧著后者。

如此一來，就只能做高價茶餅的生意。

看來得想個辦法，在不提高價錢的基礎上，提高這些茶餅的品質了。

這時，霜降從外面進來，看到蘇玉畹正在想事，趕停住了腳步，朝谷雨吐了吐舌頭，靜悄悄地站到了一邊。

蘇玉畹抬起頭來：“什麼事？”

“沒事，就是太太問您，那邊的房子還有什麼要添置的沒有。”

蘇玉畹額頭：“沒什麼要添的了。你轉告太太，那些空房間都布置上東西的話，沒準二房的人會打主意。到時候他們想搬過來住，那就糟糕了。所以，還是讓它們空著吧。”

大概人都喜歡布置新家，殷氏雖說也有過嫁到蘇家、蘇家分家、再搬到府城來這三段經歷，但沒有哪一次能讓發揮自己的這份喜好，全然作主的。現在卻不同了，一個空空如也的新家，完全有讓盡發揮的空間，再加上家里賣了休寧的茶園，蘇玉畹拔了八百兩銀子給買新家、家什，最近把所有的熱都放在了新房子上，買了不的東西往新家搬。這還不算，偏又不自信，老拿不定主意，還迷一樣的只相信蘇玉畹的眼，每每都蘇玉畹過去看對新房子的布置。開始蘇玉畹還高興的，覺得母親有了事折騰，最近連神都足了許多。但次數多了，就不勝其擾，要知道現在年底，得盤點各產業的收益進項，忙碌的不行，對母親的邀請煩不勝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