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玉畹點點頭,對劉安道:“你去看看宅子,再作定奪。”
“是。”劉安應了一聲,站起來對孫儒杰道,“不知孫公子能否現在帶我去看宅子?”
“沒問題。”孫儒杰朝蘇玉畹施了一禮,“如此在下就告辭了。”跟著劉安退了出去。
劉安這一去,直到午飯時分才回來了,對蘇玉畹道:“那兩宅子,大小、新舊等況,確實如孫公子所說的那般。等他走后我又向鄰居打聽了一下這兩宅子的況,兩家人品行都還不錯,沒傳出什麼不好的評價來。四世同堂那一家,離咱們這宅子不遠,附近比較熱鬧,出門就是大街。園子那,則稍微偏一些,不過環境倒是清幽。”
買宅子,最怕的就是買到有人枉死的地方,枉死的人怨氣比較重,魂不散,對住在那的生人肯定有影響。有些人家看上去鮮亮麗,地里卻許多齷齪。后宅里打死了人,又不敢往外面送,只得在園子里埋了。
這樣的宅子,是蘇玉畹最不想要的。
“你再好好人打聽這兩宅子的況,如果沒有別的或枉死之事,再告訴我,我帶太太和爺過去瞧瞧。”蘇玉畹道。
“是。”劉安應道。
“再找一兩個中人,看看還有沒有更合適的。這件事,你劉誠去辦,你回休寧理田產和鋪子的事吧。”蘇玉畹又道。
劉安答應一聲,見蘇玉畹沒有別的吩咐,便退了出去,自去辦事不提。
蘇玉畹回了書房,看了一會兒賬本,就見一個婆子急匆匆地跑了進來,稟道:“姑娘,休寧的三太太來了。”
蘇玉畹一愣,跟立春對視一眼,角浮現出一抹冷笑,道:“今兒倒是起個大早。”
秦氏本就是休寧縣城里的人,嫁給了蘇長風,十幾年來都囿在后宅,去過的最遠的地方,恐怕就是三房在松蘿山上的茶園了。如今倒是難為,一路顛簸、馬不停蹄,在這個時候就到了府城。
“三老爺沒來?”問婆子。
“沒有,只有三太太一個人,帶著兩個丫鬟一個婆子,還有兩個護院。”婆子道。
蘇玉畹又問:“這事跟太太說了嗎?”
婆子腆著臉笑道:“休寧老家的那些人來,沒有姑娘的同意,老奴們不敢隨意驚太太,且等姑娘的示下行事。”
“做得好。”蘇玉畹贊許道,轉頭吩咐立春,“賞一吊錢。”
“謝姑娘賞。”婆子喜滋滋地福行禮。
蘇玉畹起:“走吧。”又吩咐婆子,“領三太太到廳。”
婆子答應一聲,又急匆匆去了。
蘇玉畹有意放慢腳程,待婆子領著秦氏到垂花門時,也正好到那里。
見到秦氏被丫鬟、婆子扶著,兩腳發,臉更是跟金紙一般,顯是一路上了不罪,蘇玉畹角一勾,笑容意味深長:“三嬸莫不是舍不得我?昨兒個我才從休寧回來,你今日就追過來了。這一路可還順利?”
秦氏一輩子都沒過這樣的苦,因估計不到腳程,怕天黑城門關了,進不了城,一直催著車夫趕慢趕。馬車一跑快了,那顛簸的滋味,簡直要了秦氏的命,走一段路就得車夫停下來吐一陣,到得府城時,已腳得走不道了。
偏在府城他們三房又沒有產業,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又不敢去住客棧。雖知道二房賃的宅子在哪兒,又不敢驚二房,擔心跟蘇玉畹不對付的蘇長亭聽了這事,生出許多妖娥子來,只得強撐著到大房這里來。
蒼白的臉上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來:“畹姐兒,你這里可有客院讓三嬸歇息一陣?”
蘇玉畹便吩咐谷雨:“去人收拾客院。”轉臉對秦氏道,“我們這宅子,狹窄擁,比不得休寧的宅子寬敞。住的地方如有不如意,還請三嬸原諒。”
秦氏是看著蘇玉畹長大的,對的子甚為了解。知道蘇玉畹對的來意明鏡似的,到大房來投宿的時候還擔心蘇玉畹會把拒之門外。如今蘇玉畹不沒趕,還人收拾客院,哪里還敢嫌這嫌那?扯著笑容道:“多謝畹姐兒。”
谷雨雖行事穩重,但跟霜降一樣是個暴脾氣,有人算計自家姑娘時,恨不得打出去,哪里還會好好招待?最重要的,深知自家姑娘跟自己一樣,只是囿于禮教,不好對二房、三房的長輩太過失禮罷了。
知道鎮北候納妾的事,蘇玉畹是不會瞞著陳家的,便直接去了小院,將況跟韓嬤嬤說了,道:“我家姑娘好兒,我卻是看不慣這些人的。一個兩個,一面算計著我們,恨不得把大房啃得骨頭都不剩,一面還想讓我們太太和姑娘對他們好。”
說著,摟住韓嬤嬤的胳膊,央求道:“好嬤嬤,勞煩你給換個院子唄。你住到我們太太旁邊的院子去,把小院騰出來給三太太住。”
在蘇家這段時間,韓嬤嬤對蘇玉畹及四個大丫鬟也是十分了解了。
回胳膊,故意板著臉道:“你跟我說實話,這是你的主意,還是你家姑娘的意思?”
“自然是我的。”谷雨嘻皮笑臉地又摟住了的胳膊,“好嬤嬤,難道你就愿意讓我家姑娘委曲?”
“哼,你別在這里給我灌迷魂湯,我可不吃這一套。”韓嬤嬤笑著點了點的鼻子,又正了正臉道,“你家姑娘做得對,這種事,不能想著出一時之氣。讓三太太住小院,我這奴婢住正經客院,要是三太太鬧起來,有意傳揚出去,你家姑娘的名聲還要不要?不尊長輩,這頂帽子一扣上,想找個好婆家,可就不容易了。”
谷雨嘟著,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走到桌邊坐了下來,用手支著下頜:“其實我也知道這做法不妥,只是氣不過而已。”
韓嬤嬤一笑:“想要出口氣還不簡單,你只別讓那三太太好好歇息就行了。”說著,對谷雨耳語了幾句。
谷雨瞪大了眼睛,著韓嬤嬤,好一會兒這才下定了決心似的,點頭道:“行,就這麼辦。”說著,風一般地出去了。
而廳堂里,蘇玉畹正對立春道:“你去跟我娘稟明一聲,說三太太來了。”
秦氏渾不舒坦,只想躺下來好好歇歇,哪里還有神去跟殷氏客套寒喧,忙制止道:“不用了,畹姐兒,我這副樣子,要是讓你娘看見了,又害白心。你且讓我歇息半個時辰,半個時辰后再去給你娘賠不是吧。”
蘇玉畹就知道秦氏會這麼說,也不堅持,笑道:“那行,等三嬸緩過來再說。”
也不提秦氏的來意,只問兩個堂妹的親事。秦氏實在沒神說話,卻左等谷雨不來,右等谷雨不來,只得強打起神跟蘇玉畹說閑話。
足足過了一頓飯的功夫,谷雨才進來,說客院已收拾好了。秦氏聽得這話,如蒙大赦,忙對蘇玉畹道:“我先去歇息。”
“谷雨,給三太太領路。”蘇玉畹吩咐一聲,看著秦氏被的丫鬟、婆子架著,慢慢跟在谷雨后出了門,這才把臉冷了下來,起去了殷氏院子。
本想瞞著殷氏不讓殷氏知道這件事的,否則殷氏又要著急的婚事,想讓早點把婚事給定下來,免得被人這樣算計。而秦氏想來也不會有臉主跟殷氏提及這件事,想要瞞著殷氏也不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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