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姨娘失地低下頭去,從小丫鬟的手里接過碗筷給殷氏放上。
“行了,這些事不用你,讓小丫頭們做就行。”殷氏忙道。
這些事,便是連屋里的大丫鬟和黎媽媽都不用,卻讓個快年的庶子親娘做,可就打蘇世盛的臉了。被人知道,還不定傳對姨娘多苛刻呢。
這些事,黎媽媽早上還提醒了。
“也就順手的事。再說,伺候太太用飯,也是奴婢的本份。”孟姨娘卻笑道。
蘇玉畹這時候停住了說話,抬起頭正道:“孟姨娘,讓小丫鬟們做吧。們本就是做這些的,你搶了們的活兒,們可就沒事做了。”
孟姨娘一愣,轉臉看向那個小丫鬟,便見那小丫鬟正咬著下立在那里,垂著眼瞼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不由心里一,訕訕地退了下去,立到了殷氏后。
蘇世盛看到這一幕,暗自嘆了一口氣,只覺得心累。
以前,孟姨娘有蘇長清撐腰,在休寧時可從沒做過伺候殷氏的事,便是連請安也是三五不時地去上一趟。現如今卻又矯枉過正,連小丫鬟的事都要去搶著做。
蘇家大房這里的宅子狹小,下人們并沒有都接上來,有一部分還留在休寧的老宅里呢。如今府里是一個蘿卜一個坑,這要是那小丫鬟真被搶了事做,沒準之后就被派到別去了。這不是跟人結怨嗎?殷氏邊的人,能是隨意得罪的嗎?
“行了,趕吃飯。”蘇世昌打圓場,給殷氏夾了一個餃子,“娘,您不是說要吃酸菜餡的餃子嗎?今兒個廚房里做的就是這個,你嘗嘗是不是你想要的。”
“嗯,我嘗嘗。”殷氏吃了一個,連夸,“味兒真不錯,你們嘗嘗,開胃。”筷子給每個兒都夾了一個。
蘇玉畹也有意承歡,跟著蘇世昌說起笑話來,一時間飯桌上樂意融融。
殷氏看著眼前的兒,眼里滿是欣與歡愉。
吃過飯,蘇玉若和殷氏去散步,做飯后消食,蘇玉畹和蘇世昌、蘇世盛則去了蘇玉畹院子,坐下來說事。
蘇玉畹先把鎮北候買茶園,又想要炒茶方,便想納為妾的事說了一遍。
蘇世昌和蘇世盛大驚失,面蒼白:“姐,這可怎麼辦?”
想想昨天的形,他們就后怕。要是昨日蘇玉畹沒能順利回來,而被鎮北候強留在了休寧,甚至不要臉的對姐姐用強,姐姐的一輩子豈不是毀了嗎?
“沒事。我昨日回來,就先去了邢府,而后又去了舅祖父家,他們都我安心。在府城這里,鎮北候還不敢胡手。”蘇玉畹安他們道。
兩人才鎮定下來。
“只是這一段時間,外邊的事就得靠你們盯著了。我不方便再四跑。”蘇玉畹道。
“姐姐放心,茶園的事盡管給我們。這段時間我們一直在學習,大的事理不了,小的事已沒什麼能瞞住我們的了,也不怕那些管事搗鬼。”蘇世昌拍著脯道。
蘇世盛也用力地點了點頭。
“至于大事,我們自然要回家來向你通稟的。有你在家里拿主意,咱們家出不了子。”蘇世昌又道。
蘇玉畹笑著看著兩個弟弟,心里也十分欣。
幸好,兩個弟弟都很聰明,也很上進,稍加指點,如今已能挑起大梁了。再有馬掌柜看著,目前家里還真沒什麼事非不可的。
“如今手里多了這一萬五千兩銀子,你們有什麼想法不?”問道。
“姐你不是說要去松江那邊買茶園嗎?那邊的茶園可比咱們這貴許多,這一萬五千兩拿過去,也買不了多茶園。不如全部投到那邊去吧。”蘇世昌道。
蘇世盛又跟著點了點頭,表示贊同哥哥的話。
“先拿一萬兩去買茶園,剩下的五千兩,我打算人去江西那頭看看,買上一兩個窯口,制些瓷帶到松江那頭販賣,至要把路費也賺些回來。”蘇玉畹道,“否則,兩頭整日地來來往往,這花費可不小。沒販些東西,可就虧大了。”
聽得這話,蘇世昌和蘇世盛的眼睛一亮。
他們倒沒想到,還能在這種方面做文章。
“姐,我能跟他們去江西看看麼?”兩人異口同聲地問道。剛一說完,兩人就對視一眼,又看向蘇玉畹。
蘇玉畹其實也有意想讓他們出去走走。前幾年,蘇長清即便去遠,也都帶著一起去的,就是想讓見見世面。
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這窩在一個地方做生意,跟走出去,那眼界可就大不一樣。比如說,要是沒跟著蘇長清來過徽州,又去過江西,都沒想過要到徽州這邊來買茶園,更不會想到江西瓷這一茬兒。
做生意,最忌諱的是把蛋放在一個籃子里。現如今朝庭盯上了茶園,沒準哪時候手里的茶園就會被權貴盯上,強買了去。如今茶園已買得差不多了,是時候拓展些別的生錢路子了。而這些生錢路子開拓,最好是蘇世昌這個往后蘇家大房的當家人去做,可不能一手包辦。
“昌哥兒去吧,盛哥兒先留在家里。以后再有這樣的事,盛哥兒再去。”道。
蘇世昌頓時滿臉喜意,而蘇世盛小臉上則出失的神。
要是別的事,他作為庶子又是弟,是一定會不跟哥哥爭的。但他想著蘇世昌是殷氏唯一的兒子,是蘇玉畹唯一的親弟弟,們都指著他來撐門面。像這樣長途跋涉的事,們是一定不會讓他去的,安全得不到保障,路上生病更麻煩。這種時候,就得由他這個庶子來頂上了。
卻不想長姐的想法就是這麼與眾不同。
“娘會同意嗎?”他不由低聲嘀咕了一句。
蘇世昌馬上抬起頭來,看向蘇玉畹。
“我會說服娘的,放心。你到時候跟雷利程一起去。”蘇玉畹不由好笑。
想當年,聽說父親要帶去江西,可是激得幾天沒有睡踏實。蘇世昌這患得患失的心,十分理解。
蘇世昌臉上立刻出笑容。
“松江那邊,我會先派李薪去看看。休寧的茶園賣了,茶棧還留著,黃耀祖接管茶棧,李薪穩重,雷利程年輕,能力也不錯,這一次就讓他們來挑大梁。馬掌柜年紀大了,就留在這里看家,奔波勞累的事,就不要再他做了……”蘇玉畹把人事安排跟兩個弟弟待清楚。
“雷利程此人是否忠心?”蘇世昌問道。
聽到這話,蘇玉畹十分欣,笑道:“他的為人,我還不確定。但他的契在咱們手里,也不怕他有什麼異心。再者,我會再派一個忠心的人跟著他一起去,況且這不還有你嗎?在瓷窯價格方面,他打不了主意。”
蘇世昌撓撓頭:“是我多想了。姐姐既然能安排他去,自然是事事都考慮妥當了。”
“不,你這樣想才是對的。我總有考慮不周的時候,有什麼你們提出,咱們才能把事辦得更妥當。”蘇玉畹笑道。
接著又跟兩人說了一下茶園的事,又給他們說了一下如何跟管事相,末了道:“管事們都尊重有本事的人,不管你怎麼對他們好,要是沒本事,他們就敢糊弄你。所以,別的都是虛的,自己要懂得如何做,才是最重要的。”
蘇世昌和蘇世盛都虛心教,兩人又拿這段時間遇到的一些事來請教蘇玉畹,蘇玉畹一一為他們解答。
這一說就說了小半日,待殷氏派人來吃午飯時,三人才發現不知不覺間,竟然說了兩個時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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