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谷雨跺腳,“怎的你也變得如此促狹了!這話是一個未出閣的姑娘該說的麼?”說著不理屋里的幾人,扭頭回了自己屋子。
后幾人無良的笑了起來。
笑聲停歇,立春便斂了笑容,擔心地看向蘇玉畹:“姑娘,您說,黃懷安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怎麼敢跟三皇子一派打擂臺呢?他是不是公子手下的?”
聽得這話,夏至和霜降也擔心地看過來。
蘇玉畹搖搖頭:“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咱們宜靜不宜,先看清楚形勢再定。”
立春點點頭。
而霜降那里卻有消息稟報:“姑娘,錢旺的事這段時間奴婢和阿九一直在查,剛才阿九回來了,說咱們茶園被三皇子派的人盯上,正是二老爺搗的鬼。”
蘇玉畹卻好奇了:“他怎麼有這樣的能量?”蘇長亭真要夠得上三皇子一派的人,又何必在徽州府四蹦跶、而且眼睛只盯著這一畝三分地呢?
霜降的好奇心是最盛的,這件事不用蘇玉畹問,就非得查的一清二楚方可甘休。
撇撇道:“錢旺到休寧四打聽,最后想辦法認識了三皇子一派的一個小嘍羅,送了三百兩銀子給那人,那小嘍羅又正好甜會討好人,很得鎮北候的喜歡。有他說項,而且買哪家的茶園也是買,這件事就給他辦了。不過似乎錢旺再找那人,那人就不大理他了,還他滾。”
“鎮北候?”蘇玉畹的眉一蹙。
“是,這人四十多歲年紀,行事奢靡,住在一所大宅子里,每日他的下人都要在城里搜羅山珍海味,還買了好幾個貌的婢去伺候,城里有些人都在議論呢。”
“人跟著黃懷安,看他有沒有跟鎮北候或是他手下的人接。”蘇玉畹吩咐道。
“是。”霜降應聲離去。
蘇玉畹雖說決定看看形再定,但回了房想了又想,最后還是決定寫一封信給安瀾,問問他對松蘿山上的茶園有沒有興趣。
大皇子派與三皇子派不和,歷來已久;而安瀾雖然只是個候府世子,但卻是大皇子的親信,即便現在還不是候爺,想來也能跟那位鎮北候抗衡。因著沒答應安瀾求親,以前不好主跟安瀾往,以免安瀾覺得是拒還迎,但安瀾終究是救過的命,如果撇開安瀾把茶園賣給鎮北候,會覺得過意不過。所以,雖然覺得安瀾不會要這茶園,否則這些茶園早就落大皇子一派之手了,但于于理,還是得問一聲才好。
將信寫好封好,見天尚早,便讓人了吳正浩來,將信遞給他:“勞騎馬吳叔跑一趟徽州府,把這封信給公子。還請吳叔注意著后,最好別讓三皇子派的人跟蹤了去,知曉咱們跟公子通消息。當然,他們要真明著來搶這封信,那也不打,將信給他們便是,你的安全要。”
說著,又將另兩封信遞過去:“這是給我娘和馬掌柜的。你跑一趟徽州府,明面上總得有一趟差事。時間不,你今兒個不必急著趕回來。”
“是,姑娘放心,小人會小心的。”吳正浩接過信,拱手出去。回到自己住的屋子,將給安瀾的那一封藏在棉襖的夾層里,另兩封則放在包袱中,提著包袱出了門,到馬廄里挑了一匹好馬,牽著便出了門。
以前在休寧時,蘇家即便有錢,也不好多買駿馬,拉蘇玉畹馬車的都是騾子。后來去了徽州府,蘇玉畹見有錢的人家很多都用馬,便也買了幾匹養著。否則跟陳家和邢家等宦人家往,出門時人家都用馬兒,你卻用騾子,平白低人一等,讓人看笑話,不自己丟份兒,跟自己好的人也沒面子不是?
吳正浩走后,蘇玉畹也不出門,靜靜地在家等消息。而蘇長風和秦氏那日跟蘇玉畹談得不痛快,連帶著秦氏所出的蘇玉蕓和蘇玉玫也不來找玩,蘇玉畹倒是落得清靜。
翌日晌午,吳正浩就回來了,帶回了好幾封信,稟道:“小人一路注意看后,沒見人跟蹤;到了徽州府后又先回了府上,也沒人有人在附近逡巡。小人還是直到天黑才去了公子那里,把姑娘的信給公子看了,公子當即便寫了信給小人帶回來。”說著,他把三封信遞給谷雨轉蘇玉畹,而最上面的那一封,遒勁有力,字跡陌生,想來便是安瀾的信。
“辛苦吳叔,你先去歇息吧。”蘇玉畹聽得沒人跟蹤,心下便放松下來。
看來那位鎮北候并未將蘇家大房這小蝦米放在眼里,選擇蘇家來開刀,不過是因為有人進饞言而已。
拆開安瀾的信,看了起來。
安瀾的書法想是經過名師指點,寫得十分,便是與當世書法大家相比也不遜幾分。他在信里也沒多說什麼,只道他們所圖不在于松蘿山,如果蘇玉畹有意出售茶園的話,盡管出手。
蘇玉畹徹底放松下來。
立春得知安瀾信里的容,卻不如蘇玉畹想得徹,問道:“姑娘,如果那位黃懷安真愿意出一萬五千兩銀子買咱們家茶園,咱們是賣還是不賣呢?”
蘇玉畹笑道:“我會黃管事去問鎮北候的人一問,問他們還要不要茶園。如果他們賺貴,表示不要,那咱們自然就賣給黃懷安。”
立春恍然:“如此一來,即便鎮北候在意此事,記恨的也是黃懷安,而不是咱們蘇家。”
“正是如此。”蘇玉畹頷首,“所以,這件事真沒什麼可愁的,只管等著就好。”
不過讓們為難的事并未發生,接下來鎮北候和黃懷安都沒什麼靜,而蘇玉畹也十分沉得住氣,只在家里看書寫字,日子竟然變得悠閑起來。
又過了兩天,黃耀祖來了,滿臉喜地稟道:“姑娘,三皇子派的人愿意以一萬二千兩銀子買下咱們的茶園。”
因著蘇玉畹原先就說過沒有一萬五千兩不賣,他生怕蘇玉畹不耐煩,不待責怪便忙解釋道:“小人是覺得,一萬二千兩已可以了,何必為了三千兩銀子得罪三皇子的人呢?王尚書那三家不愿意賣,最后家里被人找了一大堆麻煩,最后他們兩家的老大一個茶園卻只賣了一萬兩銀子;我們的茶園并不大,一萬二千兩銀子,還是這兩年松蘿山上的茶園被哄抬后才有的價,這已是不錯的價錢了,姑娘,完全可以賣了。”
如果沒有黃懷安過來上一腳,或許這價錢蘇玉畹就賣了。雖覺得三皇子一派的人會為了顧及名聲,也為了接下來買下更多的茶園同時名聲又不至于太壞,不會拿怎麼樣,但這件事終究應該適可而止。要是真惹怒了那些人,那些人死也不難。
但如今有黃懷安上一腳,的想法就變了。在三皇子派買茶園的當口,黃懷安跟過來競價,這說明他既不是跟三皇子那些人是一伙的,同時背后的靠山也很,甚至足以跟三皇子一派的人抗衡。這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不趁著這機會多賺點銀子,還等何時呢?
口氣淡淡地道:“好像我曾經說過,一萬五千兩,一個子兒都不賣。”
黃耀祖被噎住,心里想要再勸吧,卻又開不了口。他知道做為一個管事,忠心與聽話如同兩條一般,缺了哪一個都走不遠。如果他因著自己的所謂“忠心”,是不聽姑娘的命令,最后這個管事的職位,即便不被撤下去,也不可能得到姑娘的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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