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個商家，還依附于咱們家過活，祖父卻因著在，就把我攆出來。我到底還是不是他們的親孫？”陳欣兒一面跟母親往回走，里一面嘀嘀咕咕。

“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懂點事？”姜氏看兒這樣就嘆氣，“咱們如今買茶園都得托在蘇家名下，往后還得靠蘇家為咱們賺錢呢。你整日跟畹姐兒烏眼兒似的，你祖父才高興才怪。畹姐兒是個十分明理的人，對你也多般忍讓，到底哪里做得不好，讓你對如此討厭？”

陳欣兒絞著帕子嘟著不作聲。難道要跟母親說是因為看不慣蘇玉畹長得比好，心生嫉妒才針對麼？

姜氏見兒不作聲，又耐心教導道：“咱們統共這幾個孩兒，盼姐兒就別指了，以前在家時看行事說話還算明白，可自打遇上那姓鐘的，整個人就糊涂得沒救了。兒年紀還小，又是庶房所出，你跟也不親近。祖父祖母和爹娘老子都不能陪著你過一輩子，你哥雖不錯，但你嫂子卻是個靠不住的。往后你出嫁了遇上難事，你能找誰去？倒不如跟畹姐兒好好相。雖是商戶出，但人長得好，還這麼能干，如今又跟咱們來往切，往后嫁得肯定不能差了。又是個大度仗義的，你們也沒有什麼大矛盾。有你祖母和娘在中間調和著，你往后就好好跟相。予人方便自己方便，你如今對好，又不虧你什麼，沒準以后你遇上難就能拉你一把。這個理兒，你怎麼就想不明白呢？”

“是誰？我又是誰？我要得幫？別來我這里蹭好占便宜就不難了，娘你未免把你兒想得太沒用。三房那樣的都看不上，還能嫁得了什麼好人家？”陳欣兒卻不以為然。

見兒怎麼都聽不進話，姜氏只得嘆了口氣，再不說話了。

其實打心眼里，也覺得兒的話說得有道理。陳欣兒是府千金，家中長輩俱全；蘇玉畹是商戶，還喪了父，母親又是個沒用的。陳欣兒往后所嫁的人，跟蘇玉畹相比，只能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不在一個層面上。

這邊蘇玉畹在陳家吃過了飯，又略坐了坐，眼看著天快黑了，便提出告辭。陳老太太一面嗔怪拿了許多禮太過客氣，一面人備了回禮，這才讓韓嬤嬤送出去。

蘇玉畹出了大門，辭了韓嬤嬤，在谷雨的攙扶下上了馬車，正要吳正浩出發，就聽到一個聲在馬車另一側的簾子外響了起來：“表姑娘。”

蘇玉畹蹙了蹙眉，覺得這個聲音略有耳，卻想不起是誰的聲音。掀開車簾往外張，卻見一個十七、八歲的穿石青丫鬟服飾的子站在車旁，正是金氏邊的丫鬟金珠。

“金珠姑娘？”了一聲，正要說話，就見金珠將手指放在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后快速低聲道，“表姑娘，我家想跟你說說話，在前頭萬記茶樓里等著您，您能不能勞煩去見見？”

蘇玉畹猶豫了一下，點頭道：“好。”

說心里話，金氏的事，是不想手的。雖然為子，很同金氏在陳府里的境，但一來能力有限，莫能助；二來日子都是人過出來的，如果金氏不是自恃自己是京中家千金，在陳家人面前總擺個臭架子，即便不能生育，陳家人也不會冷待若此。所以如今也只能算是咎由自。蘇玉畹即便再同，于于理都不可能去幫。

但不幫歸不幫，金氏既然拉下臉來邀請，見一面總得要去的。好歹還是陳府的大，蘇玉畹還得依附于陳家做生意，總得給金氏一個面子。

到了萬記茶樓，蘇玉畹下了車跟著金珠上了樓。金氏今天著一淺紫長，正坐在窗邊朝外面眺。聽得腳步聲，這才轉過臉來，站起來對蘇玉畹笑道：“畹表妹，你來了？”

待兩人落座，金珠倒了茶，金氏這才朝金珠揮了揮手：“你們都下去吧。”

金珠福了福，退了出去。而谷雨和立春卻站著沒，眼睛著蘇玉畹，等著的示下。直到蘇玉畹也揮了揮，們這才施禮退了出去。

“畹表妹的下人調教得真好。”金氏不由夸道。

蘇玉畹笑了笑；“大表嫂過獎了。”

金氏輕嘆一聲，正了正臉，對蘇玉畹道：“眼看天要黑了，我也不轉彎抹角。今兒冒昧畹表妹前來，是想有事相托。”

“大表嫂請講。”蘇玉畹頷首道。金氏來意未明，可不敢說什麼“只要我能做到，一定相幫”之類的話。

“我原先，從來沒別的想法，只以為嫁了人，即便遇人不淑，也只能一輩子嫁隨，嫁狗隨狗，一輩子呆在陳家。可盼姐兒的事卻對我很大，我沒想到如果夫家不如意，還可以和離的。我在陳家的境，想來畹表妹你也知道。表妹你是個再能干不過的人，想來能理解我的心吧？”金氏說著，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蘇玉畹，似乎想從的臉上看出的真實想法來。

蘇玉畹卻沒有順著金氏的話附和，而是微微蹙眉道：“大表嫂今兒約我出來，是想讓我做什麼？我雖能理解大表嫂的想法，但我自己都是只能依附于陳家過日子的人，實在沒什麼能力幫大表嫂做什麼，還請大表嫂見諒。”

這就是一句話把金氏求助的給堵住了。

金氏眼里流出失之。大概以為蘇玉畹是個明白人，原先又曾提點過蘇玉畹，蘇玉畹即便為了這點子恩，也至聽把話說完，心腸好點的能幫一幫。卻不想還是看錯了人。

但既約了蘇玉畹來，不把話說完，不死心。咬了咬，道：“我并不是讓你去幫我在老太爺、老太太說，只想讓你幫我買一茶園。我手頭還有一些私房銀子，我想置辦些產業，和離后也有個進項。”

雖說這個請求不是蘇玉畹想像的那般難為人，但蘇玉畹仍不想沾手金氏的事。幫了沒有什麼好，而被陳家人知道了，真要把陳家人往死里得罪。

“大表嫂手里也是有打理庶務的管事的吧？你你家管事去買不就可以了？”蘇玉畹不能理解金氏的打算。

“我從京中來，沒有在徽州置陪嫁產業。當初只帶了些嫁妝銀子，所以也沒有打理庶務的管事。”金氏卻搖頭道。

蘇玉畹挑眉。

金氏這是從來沒安心在陳家呆呀。

“我聽老太太、太太常夸你能干，你就幫幫我買上一茶園吧。”金氏眼里出哀求之意。

這神對于自命清高的金氏來說，真是十分難得。

雖是如此，但金氏的事，可真不是蘇玉畹能管的。沒有直接，而是出主意道：“你可以跟大表哥說，他派一個管事幫你去買。”見金氏面不悅之，解釋道，“這件事，你是瞞不過陳家人的。大表舅在衙門里就專管過戶之事，你買了茶園，只要一過戶他就能知道。與其還瞞不住，不如一開始就大大方方擺在明面上。反正用手頭的陪嫁銀子置點產業，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何必瞞著他們呢？就算瞞著他們買了，你往后總要出面打理不是？難不你買了就只放著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