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忍著心里的難，垂著頭坐在那里一言不發。

蘇玉若不說話，但蘇玉畹不能當不存在。之所以還有耐心給袁姨娘討價還價的機會，可都是看在蘇玉若的面子上。蘇玉若雖跟不同母，卻也是的妹妹。蘇玉若在心里，比蘇世盛的份量還要重幾分。是有私心的，不是圣母。蘇玉若一來弱，惹憐；二來是因是個孩子，不會心機太重奪家產。所以愿意讓蘇玉若心里好過些，不想跟袁姨娘多計較。

轉頭問蘇玉若：“若姐兒，你怎麼說？”

蘇玉若沒想到長姐會來問自己，怔了怔，又想了一想，方才轉過頭去，看向袁姨娘，輕聲道：“姨娘，我的月例銀子和首飾，都在你那兒呢。”

的言下之意，就是的月例銀子并不是袁姨娘的私房錢，這一份錢，袁姨娘是不能拿走的。而是蘇家的小姐，月錢和首飾自然不是袁姨娘這樣的姨娘能比的。所以袁姨娘手里大部分的私房錢和首飾，絕大部分都是蘇玉若的。如果把這份剔出來，袁姨娘手里的錢和首飾加起來，也不過是價值二百多兩才是。如今蘇玉畹肯讓帶走二、三百兩，還是看在的面子上。就這樣，袁姨娘還不知道，還要得寸進尺。

袁姨娘沒想到兒會這麼說，愣住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捂著臉又大哭起來：“若姐兒你怎麼這麼沒良心？我生下你，養你這麼大，日日心護理你，難道你孝順我點銀子不是應該的嗎？你還要跟娘算清楚那點錢是你的還是我的？”

不是不疼兒，也不愿意傷兒的心。畢竟往后還想靠兒再接濟些呢。但也沒辦法，原是外頭莊戶人家的兒，很是知道外頭生活的艱難，可謂是每走一步都得花銀子。所以此時已顧不了那麼多了，只想著要從蘇玉畹手里再多搜刮些，好以后日子過得順遂些，因此說話完全沒有顧及兒的心。

在想來，殷氏是個善人，蘇玉畹外表看著厲害，卻也是個心善的，往后蘇玉若跟著們，不著虧不了，還跟以前一般過得錦玉食的生活。可就不一樣了，多得兩、三百兩銀子，的日子就能好過一些，肚子里的孩子也不至于苦。這時候不顧著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難道還為蘇玉若打算不？

蘇玉若的呼吸又了起來，子晃了一下。李郎中和夏至趕過來給把脈。

蘇玉若卻避開了夏至的手，轉過頭來對蘇玉畹道：“大姐姐，我能跟你借一百兩銀子嗎？往后兩年，你都不用再給我月例銀子，也不用再給我打首飾。”

“好。”蘇玉畹想都沒想，直接答應下來，吩咐立春，“給袁氏一百兩銀子。”

立春早就做好了打算。知道要是袁姨娘哭鬧，看在蘇玉若的子狀況下，自家姑娘也會滿足的一些要求的。

當即從懷里掏出幾張銀票，從里面挑了兩張，遞給了袁姨娘。

蘇玉若激地看了蘇玉畹一眼，這才轉頭對袁姨娘道：“正因為你生了我，所以你造的孽，我不能不理會。我以往的月例銀子和首飾，我會送給青鸞家人，以替您贖罪。但這一百兩銀子，卻是我向長姐借的往后的月例錢，我送給你，也算是還了你的養育之恩。”

“若姐兒，你、你怎麼能這麼對娘？”袁姨娘都抖了起來，著蘇玉若，滿眼不可置信。

這以前的和以后的月錢都給了，豈不是堵死了往后求助的路？的兒，怎麼這麼狠心？

蘇玉若卻不看，站起來對蘇玉畹道：“姐姐，我累了，我想回房歇著了。”

“好，去吧。”蘇玉畹對蘇玉若的表現十分滿意，吩咐夏至跟五福、六福扶著蘇玉若回房去。

“若姐兒，若姐兒，你不能不管娘。”袁姨娘哪里肯放走，跑過去一把抱住蘇玉若的。蘇玉若不過是十一歲的小孩兒，生的又格外瘦弱，要不是被五福和六福拽住，被袁姨娘這麼一撞，就要撲到門檻上。

“谷雨，拉回來。”蘇玉畹吩咐道。

谷雨上前，在袁姨娘手臂的位上一按，袁姨娘就不由自主地松了手。

見袁姨娘哭得凄慘，蘇玉若的卻怎麼也抬不起來。地咬住，吩咐五福和六福：“把我送回房。”

五福和六福是特意挑選來伺候蘇玉若的，五福尤其力大，抱起蘇玉若輕而易舉。聽得姑娘吩咐，便將蘇玉若抱了起來，然后步出門。

見們一行人已進了東廂房，蘇玉畹這才吩咐谷雨：“把袁姨娘送到佛堂關著，待天明馬上送走。”

“是。”谷雨提著袁姨娘就往外走。

蘇玉畹見袁姨娘掙扎著還在大吵大嚷，試圖讓蘇玉若聽見，不忍心再來求，立刻冷聲道：“袁氏你可想好了，如果你再吵鬧掙扎，我會讓人把你堵上，再五花大綁，直到明天送到地頭再放開你。如此一來，你肚子里的孩兒是否會有危險，那就不是我會考慮的問題了。”

袁姨娘一聽些話，馬上住了，也停止了掙扎。

把自己弄到現在這個田地，不就是想保住腹中的胎兒嗎？到了這地步，再鬧得厲害，也無非是讓蘇玉若為再求得一兩百兩銀子。為了這點錢失去未出生的孩子，是萬不肯的。

因為蘇玉若子不好，心心念念想再生個健康的孩子，這已了的執念。但這些年蘇長清卻不大在房里留宿。所以自打得知自己懷了孩子，便一心想把他生下來，哪怕為此失去現在的生活，哪怕為此失去一直守護的兒。

現如今這孩子保住了，以后的生活也有了保障，再為了多要些錢激怒蘇玉畹，實在劃不來。

老老實實地跟著谷雨出去了。臨出院門前，扶著門框回頭環顧院中的一草一木，目久久停留在蘇玉若所住的東廂房上。谷雨也不催，直到看夠了轉出門，這才跟著走了出去。

蘇玉畹著袁姨娘的背景，輕嘆了一口氣，轉頭問李郎中道：“我五妹妹這況，明日是否能去府城？”

“如果能緩一天，讓緒穩定了再走，會更好些。”李郎中道。

雖然府城一大堆的事要心，但蘇玉若這子如此，蘇玉畹也不敢冒險，叮囑李郎中道：“我擔心心緒不寧又發病，還得勞煩李郎中在府里歇息一晚。后日如果能離開，再煩勞李郎中跟著車走一趟，我自會有重謝。”

“為醫者，這是應當的，大姑娘可不要說什麼重謝不重謝的話。你父親生前，對我家也是多有關照的。”李郎中道。

蘇長清是個十分有頭腦的人，李郎中醫不錯，他便時常送些東西過去，請李郎中看病也會多給銀子，就是想著家里有人生病時李郎中能更盡心一些。蘇玉若的子，李郎中雖然醫有限，不能治好，但這些年也多虧了他心調整，蘇玉若才能活下來，而且隨著年齡增長，子一年比一年好。

也因此，蘇家里是個什麼況，三個房頭有什麼矛盾，宅里有什麼齟齬，李郎中清楚得很。這也是蘇玉畹沒有避著他理袁姨娘這件事的原因。

見夏至從蘇玉若的房里出來，蘇玉畹便吩咐帶李郎中去歇息，然后再回去照看蘇玉若，自己則帶了立春回了自己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