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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茗門閨秀》 第二百一十三章 寒意

谷雨見蘇玉畹臉上沒有任何表,也懶得管袁姨娘和蘇玉若母倆是什麼樣的緒,繼續道:“青鸞嫁進袁家,就一直沒有出來,村里人就親那日遠遠見了一面。半個月后才出門,每日到河邊洗服。那時候農忙,家家戶戶都忙著割稻谷第二禾的秧苗,農婦們也要做飯送飯,洗都得趁天剛亮的時候去,而青鸞總是在別人做早飯給田里的男人吃的時候才去,因此后來幾次青鸞去洗時,河邊就只有一人。只是那日出事的時候,正好有一個婦人因坐著月子,兒子尿布不夠了偏婆婆因為農忙沒空,便親自去河邊洗,就看到袁姨娘那侄兒,也就是青鸞嫁的丈夫悄悄從小樹林竄出來,一把將青鸞推進了河里,而且還拿著一竹篙一直把往水里按。那婦人怕也被滅了口,藏在那里不敢,直到青鸞沉了下去,袁姨娘那侄兒走了,腳地回了家。回家后誰也不敢說,直到我們一一問上門去,才把這件事說了出來……”

“等等,你告訴我,這個婦人是誰家的?”袁姨娘聽得這話,原先還有些灰敗的臉,一下子又神起來,抬起頭來直視著谷雨,打斷的話問道。

谷雨沒有立刻說話,而是凝視了一會兒,見袁姨娘的目竟然不躲不閃,似乎很有底氣的樣子,不由暗贊一聲這人果真是個厲害角。眨了眨眼,這才開口道:“村頭,袁槐家的小媳婦。”

袁姨娘本來心里打算著,不管谷雨說的是誰,都要一番冤枉,說那人對是誣陷栽贓。可聽到說是村頭袁槐家的,眼里不由遲疑了一下。

這袁槐,是隔房的大伯。因爹是獨子,堂大伯家也只有兩兄弟,一家人總要互相幫襯,才能在村里立足,因此三家關系得向來十分親厚。而且這些年給了不銀錢給娘家,娘家買了田地漸漸富了起來,大伯和二伯兩家上下可是們這一房得很,自己娘家對他們那兩房也多有照拂。按理說,大伯家的人即便看到了青鸞被害,無論如何也不應該把事說出來。要知道,袁家三房獲罪,對他們可是只有壞沒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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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大伯家去年還真娶了媳婦,今年生了個大胖小子。要是真是這個小媳婦撞見了青鸞被害,一個沒見識的,被人恐嚇兩句就說實話,也是有的。

這麼一思忖,不由心里沒底起來,面上卻毫不顯,抬起頭嚷嚷道:“說謊,一定是說謊。那小媳婦原是傾慕我侄兒,但我侄兒看不上,拒了托人來提的親。沒想到竟然懷恨在心,趁著你們上門問話,就污蔑我侄兒害人。口噴人。”這番話說得理直氣壯,神悲憤,一副被冤枉的樣子。

蘇玉若不由得抬起頭來,期盼地看向蘇玉畹。心里,自然也是盼著親娘是被冤枉的。誰也不愿意自己的親生母親是個惡毒之人不是?

蘇玉畹的眼神寒意愈盛。

谷雨看了自家姑娘一眼,冷笑一聲向袁姨娘問道:“你說污蔑你侄兒,可是你親眼見著了?那小媳婦親眼看到的我們不信,倒信你不?”

袁姨娘一噎,強辯道:“我雖沒有親眼見到,但我侄兒的為人,我是清楚的。他為人和善,子敦厚,平時連只螞蟻都不愿意踩踏。那青鸞是他喜歡的姑娘,求了我多次,我才把青鸞嫁給他。他們又是新婚燕爾,他疼惜青鸞都來不及,怎麼會害命?我大伯家那小媳婦不是污蔑他是什麼?”

“為人和善,子敦厚?”谷雨嘲弄一笑,從袖子里掏出一卷紙,朝袁姨娘擲去,“你且看看你那侄兒是如何為人和善,子敦厚的吧。”

袁姨娘神微變,撿起地上的紙卷,展開來看了幾行,手便抖了起來,抬起頭來對谷雨道:“這些,都是污蔑。他們看我家日子過得好,就嫉妒我們,合伙污蔑我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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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說的,連蘇玉若都不信。袁家要是為人和善,善待鄉鄰,哪個會無緣無故就因你家日子過得好就污蔑你呢?而且還不止一家。

蘇玉若從袁姨娘手里過那張紙,仔細看了起來。

這張紙里,記了有五六樁事,樁樁件件,都有講述人和證人姓名,里面涉及的時間、地點、人也記得清清楚楚,甚至還有一件有衙的判詞,可見所記載的事件都是真實可證的。而且這些本不用去求證,看袁姨娘剛才的臉也可以看得出來。

而這些事所記載的東西,蘇玉若心里發寒。

上面寫著袁姨娘的侄兒袁廣勝欺凌鄉鄰、狗的種種事。而寫有衙判詞的那一件,則是袁廣勝伙同村上的兩個小混混,擾隔壁村的年輕寡婦,最后年輕寡婦不堪其擾,自盡而死。村人憤恨不平,將其告上公堂。縣令判三人監兩個月,杖責五十,罰銀五十兩。

總而言之,這袁廣勝其實就是個混子、人渣。剛才袁姨娘那句“為人和善,子敦厚”,簡直就是個大笑話。

明知道長姐派了谷雨們去調查此事,還敢說出這樣的言語,想來只是想哄騙一人吧?

思及到此,蘇玉若只覺得背脊發涼,一寒意從頭直竄到腳底。

谷雨見蘇玉若拿著紙張發愣,并不像要發病的樣子,便又道:“其實青鸞被害的那一幕,并不只是你大伯家的小媳婦看到,另還有你們村的一男子那日家中有事,準備到河邊洗洗手腳,卻看到青鸞一個年輕媳婦在那里洗,為了避嫌,便準備在旁邊等等再洗,正好就看到了你侄兒將青鸞準至河中的那一幕。”

“我……這些事,我真是一件都不知曉。”袁姨娘這下沒辦法了,只好開始使出最后一招——推卸責任,“這十二年來,我就在我父母過世的時候回去了兩次,家中一任大小事、我侄兒的秉,我都是從我嫂子口中得知。的兒子,自然是往好里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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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嫂嫂說青鸞好,我侄兒傾慕,想娶為妻。我想著青鸞年紀也不小了,伺候我這麼久,樣樣都稱我的意,我拿當另一個兒看待的。想著我娘家有田有地,嫂子說侄兒又喜歡青鸞,我問過青鸞,青鸞也同意這樁親事,而且嫁到我娘家,有了我為撐腰,委曲不了,不比嫁到旁人家強嗎?所以我便作主把嫁了。

至于跟我那侄兒婚后過得如何,勝哥兒為何要害,我真的一概不知。我整年整月地呆在宅子里,哪里知道外面的事?”說到后面,捂著臉哭了起來。

“你嫂子和侄兒說,青鸞的死都是你指使的。”谷雨毫不留穿的謊言。

“發現擺不了那些人,你害怕你惶恐,所以你就把你那嫂子了進來,將這件事跟說了。又威脅說,如果們不能幫你解決這個問題,到時候事發了,就要把袁家牽扯進去。你嫂子沒法,這才幫你理掉知道的青鸞,讓兒子手害人,還落個鰥夫的名聲。后來你發現懷孕,你嫂子你把肚里的孩子打了,在外面給你帶墮胎藥進來,你卻不依,執意要生下孩子。為此,你嫂子還送了你名為保胎藥、實則毒藥的藥來,就是想把你害死,好保全袁家。只是你因五姑娘的病,常年跟醫藥打道,倒是知道些藥理,看出那藥不妥,并不肯吃。但為留條后路,你并沒有跟娘家撕破臉,只是警告了一番。你哥哥、嫂嫂為了這事,還想把田地都賣掉,遷往別。只是時間不夠,至今還沒賣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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