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玉畹笑道：“馬掌柜，你說這話就太過自謙了。馬誠的能力，我父親生前都是稱贊過許多次的。屯溪那邊茶園是現的，比桂林村這邊強些，不需要花大力氣去打理，但那百來畝荒山要開荒，卻是十分費時費力的。馬誠年紀輕，干勁足，讓他來張羅這事，再合適不過。”

做父親的，哪有不愿意自己孩子有出息的？馬掌柜那樣說，也只是謙虛而已。他對自己兒子的能力還是有信心的，唯一不足的就是缺經驗。不過他也明白蘇玉畹這樣安排，是看在他的老臉上，回報他的忠心。如此，他唯有把這條老命豁出去，給蘇家好好干活就是了。別的還真不用再多說。

他點頭道：“既然大姑娘覺得他好，那就讓他歷練歷練。如果干得不好，姑娘你也不必看我的面子，該罵就罵，該撤就撤。”

“有你老給他把關，他也不會干不好。”蘇玉畹笑道。

各都安排好了，馬掌柜倒對蘇玉畹如何安排自己而好奇。他可不認為蘇玉畹會放他回家養老，不安排事給他做。如今蘇家正是大量用人之際，連馬誠那沒經驗的頭小伙子都委了重任，不可能放著他這老家伙不用的。大風小說

“那我呢？我做什麼？”他忍不住問道。不待蘇玉畹說話，他又開玩笑道：“如果姑娘能放我回家安晚年，老奴在此就多謝姑娘全了。”

蘇玉畹趕笑著擺擺手，道：“馬掌柜你子骨還這麼朗，年輕人都比你不上，要是回家歇著，估計你會渾不得勁兒吧？”

“這倒是。”馬掌柜苦笑一下，搖了搖頭，嘆息道，“唉，我就是個勞碌命啊。”

蘇玉畹抿一笑。

“那你要安排我這老骨頭做什麼事？”馬掌柜好奇地問道。

“徽州府這地方，更講規矩。我不方便出門，昌哥兒和盛哥兒年紀還小，我想請你把總，幫我看著府城這邊的茶園和茶莊。尤其是茶莊，我爹在時，鄭掌柜還算本份。但如今我去世，家里沒個頂梁柱，我看鄭掌柜對我們頗有些輕慢。如果我指使不他，也只能請他走人。到時候，茶莊這個攤子，還得你老人家幫忙看起來。不過你放心，也只是看一看，事務還可以給秦掌柜來做。”

當年蘇長清在府城開設茶莊，因為沒有基和人脈，不得不請了鄭掌柜來做大掌柜。鄭掌柜原也是在另家茶莊里做管事的，蘇長清讓他做大掌柜，薪酬相對也提高不，他自然樂意。因著生意還行，這一做就是好幾年。但蘇長清不可能放心把生意完全給外人來掌管，為此又特意拔了一個秦信和的心腹來做二掌柜。秦信和能力不行，勝在忠心。但做了這麼多年二掌柜，打理一個現而悉的茶莊，應該是沒問題的。到時候有馬掌柜坐陣，茶莊這里就出不了子。

聽得蘇玉畹對各種安排得妥帖到位，馬掌柜更為心服。

他拱拱手：“愿為姑娘效犬馬之力。”

蘇玉畹并沒有再提去松江開拓市場的事。如今幾個茶園才手，至要好好打理一年，到明年春上才能出產好茶。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蘇家的靠山還沒找到，冒冒然跑到松江去，要是被大權勢的人盯上就麻煩了。故而松江之事先放放再說。等各都上了軌道，馬誠也能獨擋一面了，到時候讓他跟馬掌柜一塊兒去松江，才是最合理的安排。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瑣碎小事，蘇玉畹方才起離去。

到了外面，茶莊里已來了幾位客人了，正三三兩兩地對坐著喝茶，而店里只有一個伙計在招呼。

蘇玉畹蹙了蹙眉，趁著伙計剛忙完的空當，朝他招招手，問道：“鄭掌柜呢？一直在樓上？”

伙計忙過來稟道：“回姑娘，鄭掌柜正在招呼幾位公子呢。”

蘇玉畹的眼神冷了冷，朝伙計點點頭：“等會兒公子他們下來，你跟他們說，我先回去了。”

“是。”伙計答應一聲，一直送蘇玉畹出了門，方回轉招呼客人。

直到回了家跟殷氏聊了好一會兒的天，蘇世昌和蘇世盛才興沖沖地回來，一進門蘇世昌就道：“姐，沈公子和公子很和氣呢。沈公子說讓咱們有什麼難盡管找他，他能幫的一定幫。”

殷氏早已聽了蘇玉畹說剛才的事，知道蘇世昌里的沈公子是誰。是最不愿意欠別人人的，一聽這話就嗔道：“人家不過是說些客氣話，你還當真了？有什麼難，咱們不找你舅祖父，卻去找什麼沈公子。他幫不幫你且兩說，到時候讓你舅祖父知道了，還不得傷心難過？你這孩子，親疏遠近都不知麼？”

這話說得蘇世昌頓時訕訕然，撓撓頭道：“我不就是這麼一說呢？又沒真要去找他。只不過是想告訴姐姐，沈公子這個人是真好，講義氣，肯幫人。”

蘇玉畹難得的跟殷氏同一個想法，笑笑道：“漂亮話誰不會說？遇到了難他真幫了你，這才做講義氣、肯幫人。而說這話的前提是他沒有什麼圖謀。”

蘇世昌一愣，小臉頓時嚴肅起來，蹙起眉頭細想自家有什麼值得別人圖謀的。這麼一想，他還真起了警覺之心。除了松蘿山上的茶園，姐姐的炒茶方也是別人求而不得的東西。那沈公子既是皇商，想來也做茶生意。如果他別有用心……

這麼一想，他頓時驚出了一冷汗，連忙對蘇玉畹道：“姐，我知道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爹在世時一直有跟我說過的。我不會一遇到別人對我好，就什麼都跟人說。”

“這就對了。逢人只說三分話，不可全拋一片心。這世上雖然好人也多，但每人都有自己的盤算。這要是著了別人的道，可沒有后悔藥吃。”蘇玉畹見弟弟肯聽人言，滿意地點了點頭，又對一直默不作聲的蘇世盛道，“盛哥兒可也記住了？”

蘇世盛趕點頭：“記住了。”

殷氏站了起來：“行了，趕吃飯吧，都午時了。”又對蘇玉畹道，“上午你們出去后，你舅祖母那邊送過來一個帖子，我剛都忘了。”轉頭喚丫鬟把帖子拿過來遞給蘇玉畹。

蘇玉畹接過一看，那帖子卻是姜氏寫的，說兩日后知府家的老太太過六十大壽，陳老太太邀一起去赴宴。

殷氏早已看過帖子的容了，本來是高興的。可剛才被兒的那番謀論給嚇住了。此時見兒看完，不安地道：“怎麼知府家老太太過壽，陳家人要帶你去赴宴？這種壽宴是能隨隨便便讓陌生人去的麼？咱們跟同知大人家，八竿子都夠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