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玉畹點點頭。
以往遇上事,如果蘇玉畹不在,都是立春和谷雨拿主意,霜降只有聽從命令的份。這會子姑娘指名道姓地讓說,知道這是考校自己的意思,也想爭口氣,免得自家姐姐天說沒腦子,做事沖。
霜降不是個笨人,反而很聰明,只是平時不大愿意腦子想事。這會子想要爭口氣,便好好把事梳理了一遍,這才開口道:“姑娘,奴婢覺得咱們不應該把這事鬧出去。一個花瓶,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那傅姑娘了東西,定然不會堂而皇之地拿回去,肯定會先藏起來。咱們要鬧起來,再查到那兒去,要是查不出花瓶,豈不是顯得咱們冤枉了傅姑娘?到時咱們不沒出氣,反而要給陪禮道歉。更重要的是,給陳府的印象也不好,覺得咱們是沒事找事。畢竟一個花瓶,值不了什麼錢。這樣鬧出來,反倒讓人覺得咱們小家子氣。”
頓了頓,又覺得這樣放過傅容不甘心,氣勢洶洶地道:“那位傅姑娘,也跑不了。不是要嫁進陳家來做妾嗎?往后咱們搬到府城了,還愁找不著機會整?實在不行,找機會讓人打一頓,也不是什麼難事。”
谷雨聽到前面的話,還十分欣,覺得自已這個妹妹終于長大了,知道遇事腦子了。可見到后面兩句,頓時氣不打一來,手就給了霜降一個腦瓜嘣:“還打一頓?你能耐啊!”
自己說了這麼一大通有見識的話,不沒得表揚,反而被彈了腦袋,霜降捂著腦門,眨著大眼睛十分委曲地看著蘇玉畹,語氣也可憐地:“姑娘,我姐欺負人。”大風小說
谷雨一瞪眼,還要再給兩下,蘇玉畹卻開口了:“霜降分析得好,谷雨,你拿一百錢給,算是賞給的。”
谷雨頓時傻了眼。可又不敢違背蘇玉畹的命令,只得又瞪了妹妹一眼,轉去拿銅錢。
霜降卻得意了,沖著谷雨的背影做了個鬼臉,轉過來趕給蘇玉畹行禮:“謝姑娘。”
蘇玉畹擺擺手:“一會兒許媽媽回來再問一下,別冤枉了好人。”
“是。”四個丫鬟齊聲應了一聲。
傅家母所住的客院,離蘇玉畹住的沒隔多遠,不到一盞茶功夫,許媽媽就回來了。
蘇玉畹問及汝窯人觚的事,這才愕然地看向了博古架,道:“傅姑娘來之前,我還看到它在架子上呢。”說完皺眉想了想,搖了搖頭,“剛才傅姑娘出去的時候,手上并沒有拿著東西,懷里和袖子里也不可能有,剛才還摘了花呢。”
那汝窯人觚也有一尺來高,半尺來寬,再如何也不可能裝在懷里,否則鼓鼓囊囊的一看就知道;如果裝在袖袋里,那非得用另一只手捧著才行,否則袖子本承不了這個重量。
蘇玉畹想了想,對幾個丫鬟道:“你們去院子里好好找找,看看是不是放在了哪個角落。手腳輕些,別讓春紅們知道。”
蘇玉畹帶著四個丫鬟和一個婆子來陳府做客,陳家自然不會只讓這五人伺候蘇玉畹。立春等人一看就是一等大丫鬟,平時是不做活的,許媽媽的份更是蘇玉畹屋里的管事媽媽,除了伺候蘇玉畹,什麼活兒都不用做。打水、端菜、打掃衛生,還得用到陳府的使丫鬟和婆子。因此這個院子里,還住著陳家的兩個丫鬟和兩個婆子。
而春紅,就是從陳老太太院里拔過來的兩個二等丫鬟中的一個,另還有一個丫鬟秋紅。
“為什麼不春紅們知道?咱們也不鬧到陳老太太和大太太那里去,只春紅們一塊兒幫找,只說那個汝窯人觚不見了。今天是春紅打掃的屋子,是知道那花瓶下午還在的。咱們擔著名聲和責任,也不可能那東西。而這屋子,只有傅姑娘來過,春紅們定然會猜想是傅姑娘拿去了。借們的口把這事傳出去,讓傅姑娘得到應得的名聲,不也是報了仇了嗎?”谷雨不解地道。
“對啊,姑娘,就照姐姐說的做吧。”霜降拍手了起來。
蘇玉畹卻搖搖頭:“不用。你們照著我的吩咐做就行了。”
“是。”四個丫鬟答應了一聲,轉準備去尋找花瓶。
霜降忍了忍,還是在臨出門前問了蘇玉畹一句:“姑娘,不可能把花瓶留在院子里吧?要真是這樣,明天早上春紅們打掃院子就看見了。圖是什麼呀?”
“是啊。”許媽媽不也滿肚子疑問。
蘇玉畹笑笑:“等你們找到了,我再跟你們說。”
霜降只得出去了。
蘇玉畹這才對許媽媽道:“咱倆在屋里也找找。”說著便站了起來。
“姑娘且坐著吧。這屋里就這麼大,老奴一下子就轉完了。”許媽媽卻擺擺手,在屋子里四轉了起來。
蘇玉畹也沒勉強,從桌上拿過一本書,借著桌上的燭火看了起來。
不一會兒,許媽媽把屋子看完了,走過來正要說話,就聽立春等人進了屋子,夏至手里還拿著個花瓶。那花瓶白里青,釉亮,正是所丟失的汝窯人觚。
“在哪兒找到的?”許媽媽驚訝地道。
“在臺階旁邊的灌木叢里。”霜降氣憤地道。
“呃。”許媽媽的臉上有些尷尬,“傅姑娘下臺階時,問我住在哪個屋,我朝咱們住的地方指了指,一時沒在意。估計就是那時放的花瓶。”
“誰能知道是這樣的人呢?算作是誰,也不會拿當賊一樣防著。”蘇玉畹嘆息道。
“姑娘,您快說說,為何傅姑娘了東西又不拿走,反而藏在咱們院子里?而且,姑娘為何又不讓春紅們知道?”霜降是個急子,此時見蘇玉畹和許媽媽沒聊到點子上,忍不住又問道。
“是啊,姑娘。”夏至也十分好奇,睜著大眼睛著蘇玉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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