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我早已想清楚,你不必再勸。”蘇玉畹道。
這段時間,得知有退親之心,黎媽媽、立春等人又不是沒勸過。但李鈺明的兩個病,是最不能忍的。以后哪怕嫁個沒能耐又家窮些的,只要老實過日子,對好些,也比嫁給李鈺明強。以的本事,自然不會讓夫家過窮日子,這一點,還是有自信的。
所以,這親是鐵了心要退的。
不過這親該如何退,卻有講究。所以才步步為營,做了這麼些事。
“還有,那宋氏回去,的一番說辭李太太定然不會輕信,必會派人到咱府上來探聽消息。你安排一些人在府門口守著,外出采買的人也都統一口徑,就說我把宋氏給氣走了。怎麼說,一會兒立春自會待你。”
劉安和立春都答應下來。
這時,門外丫鬟的聲音響起:“爺。”
“姐姐可在屋里?煩請姐姐通報一聲。”蘇世昌那特有的變聲嗓子從外面傳來。
不等丫鬟通報,蘇玉畹便對外面高聲道:“昌哥兒,進來吧。”
不一會兒,蘇世昌掀簾進來,朝蘇玉畹臉上定定地看了兩眼。
蘇玉畹臉,笑道:“看我做什麼?我臉上長花了?”
蘇世昌沒說話,在椅子上坐下來,這才一臉嚴肅認真地道:“姐,李二的那些混賬話你別放在心上。待以后我把家業撐起來,定讓你在李家人揚眉吐氣。”
看到弟弟這樣子,蘇玉畹又好笑又心暖。笑道:“行,我等著揚眉吐氣呢。”
見得蘇玉畹緒不錯,蘇世昌這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隨即又皺眉道:“李家人不會對你有什麼看法吧?要不,我明日找李大哥談談?”
蘇玉畹好笑道:“你要跟他談什麼?”
“自然是他別信那些長舌婦嚼舌,再跟他解釋解釋咱們家里的事,你出面管理茶園,也是無奈。”蘇世昌道,“姐,往后外邊的事,你都給我來做就是。我不知道的,你教給我,慢慢地我就會了。再說,有劉管家在呢,他也能提點提點我,不會出大錯。”
劉安趕表忠心:“正是。小人的能耐雖不咋的,可外邊的事總還知道一二。爺有什麼事,盡管使喚小人。”
蘇玉畹雖覺得沒有改變自己行事風格的必要,但弟弟能主提出擔起事來,讓既心又高興,不愿意給他潑冷水。
想了想,道:“這樣吧,茶棧那邊正要分揀加工茶,我又不方便去管,馬掌柜雖盡心,但沒個主家去看著總不讓人放心。這些日子,你就多去照應著。”轉頭吩咐劉安,“劉管家,這段時間就跟著爺,多提點他些。”
“姑娘放心,小人省得。”劉安忙道。
終于不被當作小孩,攬了這麼個要的差事,蘇世昌十分興,把茶棧方面的事向蘇玉畹和劉安詢問了一遍,直到再無疑問了,這才一臉滿足的離去。他也等不到明天了,反正茶棧就在街上,離府里也不遠,他便準備立刻,去茶棧看一看。如果茶棧里一切準備妥當了,一會兒便可人把茶運過去,讓雇工開始分揀茶。
看著弟弟步伐雀躍地出門,蘇玉畹不由笑著搖頭道:“看看,十足的小孩樣兒。”
掌管茶棧的馬掌柜是蘇老太爺留下來的人,最是忠心能干,老持重。有他看著,再加上蘇世昌、劉安,茶棧里鬧不出什麼子。
這麼想著,蘇玉畹這段時間繃的弦這才放松下來,轉頭吩咐丫鬟:“準備一下,我要洗頭。”
古代子頭發長,不能天天洗。蘇玉畹這段時間又在山上呆著,很不方便,只得忍著。現在終于回家了,自然得把頭發好好洗洗。
可沒等把頭發洗完,霜降便進來稟道:“姑娘,孟姨娘來了,說想見見您。”
都是子,又在一家住著,蘇玉畹也不避忌,躺在那里任由立春幫通著頭發,懶洋洋地道:“讓進來吧。”
不一會兒,一個婦人進了門,見了禮后就急慌慌地道:“畹姐兒,我怎麼聽說李家派了個婦人來說要退親?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沒什麼事吧?”
蘇玉畹眼皮都沒抬,閉著眼躺在那兒道:“沒事。”
孟姨娘臉上的笑容僵了一僵,站在那里靜靜地看了蘇玉畹一會兒,正要開口說話,夏至端了張椅子放到后:“姨娘請坐。”
孟姨娘道了聲謝,在椅子上坐下,重新醞釀了一番,正要張,夏至又端了盞茶來:“姨娘請喝茶。”
孟姨娘只得閉上,接過茶盞:“多謝夏至姑娘。”
立春看不過去了,喝輕斥夏至道:“還不趕提水去?我這就快通好了。”
夏至悄悄吐了吐舌頭,拿著銅盆出去打水。
夏至這一出去,屋里靜悄悄的,唯有立春用篦子給蘇玉畹一下一下地通著頭發。
孟姨娘輕咳一聲,這才道:“李家那婦人是怎麼說的?怎麼說起退親的話來了?我也是聽別人說起,聽得迷迷糊糊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這才來問問姑娘。”
說著又笑:“我雖說是個姨娘,沒資格過問姑娘的事。但姑娘是盛哥兒的親姐姐,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咱們大房這一大家子可都還要靠著姑娘呢,姑娘這里可不能出差子。所以不放心,這才來問問。姑娘要是覺得我多事呢,就當我什麼都沒說。”
“多謝姨娘掂記著。”蘇玉畹睜開眼睛,慢悠悠地道,“不過是李太太覺得我一個未出閣的孩兒,拋頭面去打理生意,不妥當,派人來敲打我一番,應該不至于到退親的地步,姨娘放心。”
“這可怎生是好?”孟姨娘憂心忡忡地道,“李太太是姑娘的未來婆母,的態度最要不過。這要讓不高興了,往后姑娘出了閣,難免要氣。所以的話,姑娘可不能不聽。”
蘇玉畹嘆了一口氣:“可有什麼辦法呢?總不能我只顧著自己的名聲,放著家中生意不管,任由家業敗落吧?只能任由去了。”
孟姨娘猶豫了一下:“要不……姑娘把外面的事給昌哥兒和盛哥兒去打理?”說到這里,眼睛一亮,仿佛才發現這是個好主意似的,語氣都變得歡快了許多,“昌哥兒和盛哥兒都長大了,也該把家里的事擔起來了。就算一時半會兒地做不妥當,也有姑娘和管家、管事在旁邊提點不是?昌哥兒畢竟是哥哥,比盛哥兒大半歲,待人接像模像樣。茶棧那地方收茶賣茶,最是要不過的地方,昌哥兒在那兒呆上一年半載,沒準做生意比老爺還厲害……”
提到蘇長清,聲音低沉下來,用手帕捂住,極力抑制自己的緒,滿眼都是悲戚之。
立春抬眸看了一眼,又跟蘇玉畹對視一下,遂復低下頭去,一下一下地通著頭發。
好一會兒,孟姨娘才平復了心,繼續道:“盛哥兒不,雖只小半歲,卻不如昌哥兒一半能干。茶園那邊明前茶采完,眼看著馬上又要采雨前茶,不如就讓他去山上看著些。他雖不懂什麼,但好歹也算是主家。有他在,那些茶工也不敢耍不是?姑娘覺得有必要呢,就時不時到山上看上一眼;又有黃管事在,想來出不了大子。”
說完,見蘇玉畹閉著眼半天不吭聲,心里頗有些不安,只得問道:“姑娘覺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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