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醫院走廊里,穿著白大褂的年輕醫生氣急敗壞的吸了一口煙,對著手機那頭的人大罵:“老子就是不要了!分手了!滾去哪兒就滾去哪兒!”
年輕醫生長得十分俊,帶著銀邊眼鏡,一雙眼凝著寒,若非穿著白大褂,憑他這副又浪又野的氣質,更像是混道上的。
手機那頭的人又說了什麼,年輕醫生將煙碾熄在扶手上,“白梔有什麼了不起的,老子能找到比好一千倍一萬倍!你們一個個就等著看老子笑話呢,是吧,沒門!”
說完,他手機手機,又罵了一句什麼。
“欸,誰讓你在這里煙的?你是哪個科室的?新來的吧?”負責這塊衛生的是個老太太,提著掃把朝這邊跑來,那架勢像是一打來就會往臉上招呼那種。
晏北傾角了一下,轉就往走廊另一頭跑。
娘的,要是這老太太把掃把拍他臉上,他總不能跟來一套散打。
他也沒看路,不小心跑到了婦產科的地盤,正想繞回去,卻在走廊椅子上晃到一張有些悉的臉。
他定住腳步,那晚的畫面不由在腦海中浮現出來,人木著臉躺在馬路上,被他帶走時害怕的發抖,在酒店房間咬下忍的樣子。
就是!
晏北傾又有些煩躁了,從兜里拿出一煙,正要點上,一個孕婦敲了敲墻上的警示牌,接著瞪了他一眼。
晏北傾深呼一口氣,將煙有揣了回去。
這里是婦產科,夾在一頓孕婦中間什麼?難不?
晏北傾皺了皺眉頭,在人進辦公室后,他走了過去。
“你懷孕了,已經快三個月了,你不知道?”醫生看過各種檢查單后說道。
楚意雖然已經做好了心里準備,但還是愣了一愣,“我最近事很多,沒有太注意,那……那他還好嗎?”
“孩子嗎?”
“嗯。”
“胎兒很健康。”
楚意從醫生辦公室出來,的腦子是的,本理不清什麼,腳是的,眼前是模糊的。
撐著往外走,不知不覺眼淚就掉下來了。
不知道怎麼會把自己的人生搞這樣,三個月前,犯了一個錯,以為已經過去了,但這個錯誤卻在此刻又讓悔恨不已。
母親已經去了療養院,需要拼命賺錢才能支付療養院的費用,還有弟弟在國外留學的學費,已經太累了,偏這時候……
捂住自己的小腹,偏這時候,有一個小生命來到了里。
可……養不起!
“孩子是我的?”
這一聲……
楚意嚇了一跳,抬頭過去,見是晏北傾,臉當下更難看了,趕轉要走。
“如果是我的,我也有責任。”晏北傾道。
這個錯誤太大,楚意一個人扛不起來,如果他也愿意一起扛的話……
楚意停下腳步,轉回頭看向晏北傾,默了一下,點頭:“對,是你的。”
十五分鐘后,晏北傾帶楚意來到自己的辦公室。他坐進皮椅里,背過去,眉頭皺,煩躁的幾乎想找誰打一架。
楚意坐在沙發上,兩只手握在一起,張的咽口水。
這樣的狀況,不知如何理。
半晌,晏北傾轉過來,他本來一煩躁,但看到楚意低著頭,子微微抖的樣子,心里突然生出一抹不忍來。
“那晚的事,我太沖了,對不起。”
楚意依舊低著頭,錯是都有錯,但覺得晏北傾錯的多,所以他應該道歉。
“你怎麼想的?”
楚意抬起頭,“什麼?”
“你呆啊,當然問你打算怎麼理腹中的孩子!”晏北傾還是忍不住火大。
楚意皺眉,不喜歡‘理’這個字眼。
“孩子是意外。”
“所以呢?”
“所以你會尊重我的意見嗎?”
晏北傾呵了一聲,“當然,你有決定權。”
楚意抿了抿,“可我不知道該這麼辦。”
晏北傾深呼一口氣,“如果我說,我說打掉呢?”
楚意麼頭皺了一下,但想想自己的境況,想想孩子的以后,想想和晏北傾這可笑的錯誤,無法反對。
“我同意。”
晏北傾點頭,對于楚意的配合,他還是很滿意的。當下給婦產科那邊打了電話,讓他們立馬安排手。
“你放心,我會陪你一起過去。”
從辦公室來到婦產科,晏北傾和醫生通了一下,回來的時候見楚意坐在外面的走廊上。
一個小孩正在圍著自己的媽媽笑,一邊笑一邊跑。
看著那個小孩兒,臉上出不舍的表來。
晏北傾深呼一口氣,他還沒那麼渣,去剝奪一個人做母親的權利。
他走過去,蹲在楚意邊,“其實你想生下這孩子也可以。”
楚意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轉頭看向晏北傾,想看看他是不是在開玩笑。
“你說我可以生下這孩子?”
晏北傾聳聳肩,“我雖然沒有經驗,但我應該可以勝任父親這個角,也沒什麼難的。”
他一向這樣,想做什麼就去做,不去考慮后果。
后果是用來承的,而非是去考慮的。
許多年后,晏北傾夢到了那個時候,他多想對那時年輕輕狂的自己說一聲謝謝。
“老公,唔,你做夢了麼,一直笑。”
晏北傾回過神兒來,低頭看向躺在自己懷里的妻子,低頭親了親,“嗯,做了一個夢。”
楚意閉著眼笑了笑,“我也做了個夢。”
“什麼?”
“夢到我生瑜兒的時候,你在手室外面跟顧遠安吹牛。”
“我說什麼了?”
“你說你在我整個孕期,一次沒有出去玩過,每天下班早早回家做廚夫,說自己一定是個合格的爸爸。”
晏北傾怔了一怔,當時他還真跟顧遠安這麼吹過。
“我說的可是真話!”
楚意笑,“唔,我明天早上想吃餛飩。”
“明天周六。”
“所以呢?”
“你不用起床,我做好了給你端過來。”
楚意翻抱住晏北傾,“老公,你真好。”
晏北傾低頭親了親楚意,“老婆,是有你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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