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河府的府衙裏，府臺大人周浩正與大強客氣地說話：

“強捕頭這一路辛苦了，本已把那私采鐵礦的人犯押大牢，並已經派人上書朝廷，相信不久之後，對這人犯的置就有結果了。”

“多謝大人告知。既然人犯和一應文書已經到府衙，那麽屬下也該告辭了。”大強說道。

“誒，強捕頭可不必著急，聽我那師爺說，我府中攜款私逃的小妾，正是強捕頭幫忙尋回的，此事本激不盡。”周浩說道，“本已經在江樓備下薄酒，還請強捕頭和一眾捕快兄弟賞臉。”

話音剛落，何師爺就從外麵走了進來，稟告道：“啟稟大人，先前與馮氏私奔的夫已經找到了，大人看要如何置？”

“先把他關到牢裏，正好強捕頭在，不如隨本一起去審問一番。”說話間，周浩看著大強。

大強思索著，他知道周浩之所以上他一起，原因有二：第一，他是的發現者，又是這樁“家醜”的知者，讓他去也無可厚非；第二，乃是因為周浩為了名聲，不願把此事擴大，但又不好私底下置這個夫，便他過去做個證明。

明白了這兩點，大強也就同意了，畢竟府臺大人也算是自己上司的上司，不違背原則的事，能順著還是要順著。

於是兩人一起去了大牢。

渾的白衝被帶回來之後，就被鎖上了手銬腳鐐，也被堵住，完全說不出任何話來。

很快，就有兩個獄卒過來，其中一人取下他上的布條，另一個人端著一碗水給他灌下去：“趕喝吧，喝完了哥兒幾個也好差。”

白衝被著喝下了一碗水，正要開口詢問因果，卻發現自己已經發不出任何聲音了。

他眼神驚恐：你們給我喝了什麽？

似乎是他的意圖太過直白，獄卒笑道：“也沒什麽，就是一點啞藥而已，一會兒大人來問話，你隻管承認就好，否則你家裏那半瞎的老娘……”

白衝不笨，盡管他還不清楚為什麽會發生這一切，但他也知道，自己這次是遭了算計。

獄卒剛把牢房收拾好，周浩就帶著何師爺、大強兩人來了。

也不多耽擱，直接把白衝從牢房裏拽出來，扔在周浩的麵前，然後其中一個獄卒手中捧著一錠銀子，雙手奉上：

“大人，這是剛剛從這小子上搜出來的，想必是從馮氏那裏奪來的，可是實打實的證。”

大強有些不解：“這銀子上又沒寫名字，何以斷定它就屬於馮氏拿走的那些？”

“強捕頭有所不知。”何師爺解釋道，“此人是莊子上有名的破落戶，家裏還有個重病的寡母，用家徒四壁來說也不為過，家裏沒有半點餘錢。更何況，為了給他的寡母治病，他幾乎借遍了整個莊子的人家，又怎麽會有這麽大一錠銀子？所以這銀子的來路，明顯有問題。”

“最要的是，他曾在府衙裏做了一段時間的零工，與那死去的馮氏素來糾纏不清，府衙裏好多人都能證明，而且馮氏的丫鬟還說過，馮氏攜款私逃的前一天，和他說了好長時間的話。如若不然，我們也不可能這麽快抓到人。”

“另外，昨天看到馮氏的首，我們就派人去查過，馮氏失蹤這些天，此人也不在莊子上，直到昨天下午才回來，沒有人知道他去做了什麽。但據強捕頭所言，測算出馮氏被拋水中的地點，正好是莊子附近。於是我們派人去搜了他家，在他家屋簷後的地下，挖出了帶的刀。”

……

隨著何師爺一邊解釋，那個作證的丫鬟，和帶的兄弟都被一一呈遞上來，這番說辭聽著似乎沒什麽問題，大強也就沒有多想，直接點了點頭。

“強捕頭，事關家醜，我本不張揚。但強捕頭急公好義，本也隻能給出代。如今人證證確鑿，這夫又沒有半分辯解，想必是已經萬念俱灰、認罪伏法。”周浩說道。

“屬下明白。既然兇手已經伏法，那麽還請大人秉公辦理。”大強說道。

他隻是個正直正義的捕快，沒什麽強大的頭腦，見事沒什麽破綻，便沒再深究，轉而跟周浩辭行。

周浩假意留他幾句，最終見大強實在去意已決，這才派人送他們出城。

***

何師爺也算是個有始有終的人，迎接大強的是他，最後送走大強的也是他。

回到府衙後，他就直接去書房跟周浩複命：“大人，那永安縣來的捕頭已經走了。”

“他沒起疑心吧？”周浩頭也不抬，隻如此問著。

“大人放心，這套說辭雖不是完全天無，也還算說的過去。而他一個縣衙裏的捕頭，也沒辦法在咱們的地界做什麽。更何況，瞧著他也不是個聰明人，已經被糊弄過去了。”何師爺回答著。

“哼。”周浩麵不虞，“說起這事兒，我倒要問問你，你是怎麽辦事的？不是讓你好好理的嗎？怎麽會順著兩河漂到下遊呢？”

“稟大人，屬下的確是把馮氏的埋了。”何師爺說道，“就埋在莊子那邊的山腳下，許是近日一場雨，把給衝出來，讓沿著河道順流而下……”

周浩打斷了他的話：“行了，不必解釋了。大牢裏的那個人，沒什麽問題吧？讓他頂罪，你確定不會有什麽疏？”

“那姓白的舉人，家中除了重病半瞎的老母，已經沒有旁的親人了。這些年來，他母親因病足不出戶，他四打零工，每戶人家待的時間都不長，跟莊子上的鄰居更是不悉。更何況，他為了母親的病，也經常自己上山去挖藥材，好幾天不回家也是常有的事兒，不會惹人懷疑的。”何師爺說道。

周浩聞言，點了點頭：“這次可別再出什麽紕了。要知道，上頭代的事，接二連三的出岔子，還都在咱們滄州的地界，已經讓上頭很不滿。”

“屬下明白。”何師爺拱手，“屬下會把尾打掃幹淨，不留痕跡。”

兩人商量一番，何師爺便沒有多留，離開府衙之後，他便派人朝著莊子而去——反正那姓白的母親也是個病秧子，倒不如送一程，也免得徒留後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