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姐姐游戲,不小心撞翻了東西。”高鈺淡淡地說。
“人沒事吧?”刑媽媽很關心的樣子。
在得到肯定答復后,輕拍著脯,吁了口氣道,“阿彌陀佛,那就好,那就好。雖說咱們王府向來儉省,一針一線都是有數的。但有小魏夫人在哪,世子世不必擔憂,只留神別扎著燙著。回頭奴婢就派人送了新的來,包管用著趁手。”
先是說起王府規矩,任何東西的出都要登記造冊的,再給小魏氏賣了個大大的好,說明都是小魏氏在照顧這姐弟兩個,最后再來個結。
一句話,至三層意思。
如果肖絳在場,一定會嘆古人的彎彎腸子。
不過高氏姐弟到底年紀還小,燕北王府的廷又向來生事非,他們經歷的人鍛煉也。
加上高瑜莽撞,高鈺卻是個男孩子,所以都不曾聽出什麼,只覺得心里用。
“刑媽媽來這里,有事?”高瑜就問。
“回世的話。”刑媽媽恭恭敬敬地說,“是小魏夫人派奴婢走這一趟,想著雖說還沒到十五,但過了節就要上學了,有些東西還是提前準備的好。特別是今年有些新氣象,可別被挑出錯來。”
“能有什麼錯?!”高瑜這口氣兒才順了點,此時又被拱起火來,怒得一拍床沿,大聲道。
刑媽媽連忙彎了子,連臉也讓人瞧不見,“世子世自然不會有錯,但萬一缺了什麼,短了什麼,我們小魏夫人管著廷,落了不是就罷了,只怕牽連到世子世……”
其實高氏姐弟又不是第一天上學,所有東西都是現的,頂多再添補些就是了,本不必要這時候就來歸置。
所以刑媽媽此來,明顯是因為也得到了肖絳被聘為西席的正式消息,特意過來探口風,順便搞搞事的。
提什麼新氣象,這不就是膈應人的麼?
但高瑜卻第一個就上當,“哼,我看誰敢編排到小魏姨那里!真惹火了本世,大不了講藝堂就不去了!”
“您可別!”刑媽媽急忙擺手,“奴婢拿個大,說句不中聽的。您和世子爺的學問功夫,一向是王上最為看中的。但凡出點什麼疏,王上定然會生氣的!”
“那為什麼那個丑八怪做教習!”高瑜不由得提高嗓門兒,心中的火氣簡直無發泄,“長得那麼丑,能有什麼本事?”
這就是小孩子的邏輯,好像長相和學問能搭得上關系。
其實,不過極度討厭某人罷了。
“姐……”高鈺對著姐姐輕輕搖頭。
那意思:你這番話對個仆人說,有什麼意義呢?
高瑜卻不管那些,忽然站起來,走到刑媽媽邊,“你去和小魏姨說說,讓向父王勸諫,免了那個人的教習之職。”
小魏氏背后有靠山,說話,有時候高闖會給面子的。
“哎喲我的世,您這可糊涂了!”刑媽媽向后撤了一步,子更彎,看起來更恭敬,“講藝堂選教習,那是多重要的事。當初為了請到林先生,王上可是費了大力氣。何況這次還是正式下了聘書,王上親自決定的。那就不是咱們王府部的事了,也算是朝事。宅的人,哪有干涉朝事的道理?”
“那就讓那個丑八怪騎到我們頭上嗎?”高瑜一跺腳,又氣呼呼的重新坐回去,“也不知給父王灌了什麼迷魂湯!”
“姐,慎言!”高鈺有點急了。
他也討厭那個丑八怪呀!
從小到大,他們姐弟從來沒有在一個人的手下吃虧過這麼多次的。還有當眾挨鞭子,簡直奇恥大辱,他無法忘記,誓要報復。
但說什麼都行,罵什麼也可以,只絕對不能提及父王!
高瑜也知道自已不該氣急之下就胡言語,因而抿了小紅,不吭聲。
刑媽媽連忙見針的說,“奴婢知道,世子世不想讓王上娶了那一位為妃。”說著虛虛打了自已一個耳,表明是不該說的。
卻又咬咬牙,繼續說下去,表現出一幅忠義膽,冒死而言的樣子來,“你們心里想著自已的親娘和嫡母,不只奴婢,我們小魏夫人也是懂的。只王上是一國之主,必須要有正位王妃。不是肖氏,也得是其他人。世子世消消氣,縱然肖氏輕狂,為了頭野豬,連我們小魏夫人放在心尖上的鴻雁居也敢攪鬧,可咱們還是得學著好好相,不然就違了王上的意思了。”
又揭開上次的事,刺激這兩個小的。
其實高氏姐弟連自個兒親娘的面兒都沒有見過,府里似乎也沒人知道,哪里有半分和思念?至于嫡母,是指還沒過門就病逝的大魏氏,如今牌位就立在奉先堂里。
高闖深之說就是由此來的,人沒過門,但牌位卻被供奉,占了正妻之位。
高瑜和高鈺就是記在大魏氏名下,否則也不可能是世子和世了。
“小魏姨那樣溫良賢淑,就不能提上正妃位麼?”高瑜低聲咕噥。
我喜歡練姨。高鈺在心里補足。
但刑媽媽雖然滿意這句話,卻不敢接話茬,只道,“世子世,聽奴婢一句勸。王上是燕北的天,燕北人都不會違背他的命令。所以不要生氣了,氣到自個兒多不值當的呢?別人又不知道,豈不是虧?”
“我就是不愿意看到那張臉!”高瑜擰了小眉頭,到底意難平,“大不了我就病了,上不講藝堂又不是我的錯。從小到大,鈺兒和我心連心,我傷,他也總是會疼得不行,自然我們都不能去的。”
“孩子話了不是?”刑媽媽出笑容,適時表示下親近,“生病也不能生一罪子,憑白還讓王上擔心了是不是?依奴婢看,世子世還真是要去掂量掂量那一位的斤兩才是。講藝堂的教習,有德有能者居之,無德無能的人,自然也留不長久。之前除了林先生,不是換了好幾個?還有不得苦,生病傷的……”
誅心之語,就這麼像是隨意聊家常那般的說了出來。
小姐弟瞬間就眼前一亮,對了個眼神,都明白了。
他們份高貴,憑什麼要避開?
應該趕那個丑八怪走才是!
就像趕走之前那幾個那樣,半點也不難的。
那時父王就沒話說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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