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君板著一張‘認真’臉，一字一句道：“臣深知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的道理，有信于人、誠以立信，張嬤嬤是長輩，更應該言出必行。”

張嬤嬤聽了這話，嚇得臉都變了。

剛才說的話都是信口拈來，葉小姐竟真的要挖眼珠子？

惠貴妃蹙眉，“皇上，張嬤嬤是臣妾的陪嫁丫鬟，伺候了臣妾二十多年，每日勞累，再加上上了年紀，不小心犯了錯誤，并非有意的。”

葉君挑眉，“哦？聽娘娘這話的意思，只要犯了錯，借口無意，就能撇清干系了？”

那扣掉張嬤嬤的眼珠子，再道個歉，不就沒事了？

抬頭看向皇上，道：“皇上，您是一位公平公正的明君，應該會支持臣吧？更何況，那是張嬤嬤親口自愿的，臣并沒有分毫。”

“你！”惠貴妃惱哽。

皇上聞言微默，一時未語。

張嬤嬤見此，慌了。

皇上不可能得罪葉小姐、偏袒一個奴才，可若是真的扣掉了這雙眼睛，就不能再伺候娘娘，這一生也算是毀了。

皇上的沉默令張嬤嬤越來越恐慌，十幾秒后，終于撐不住的跪倒在地，“葉小姐，老奴……老奴知錯了！”

“老奴之前瞎了眼，眼睛被豬油蒙住了，一時犯錯，還請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老奴一般計較，求您原諒啊！”

張嬤嬤慌措的磕著頭，急忙說著求饒的話。

這副落湯狗的模樣，與之前盛氣凌人的模樣判若兩人。

惠貴妃不忍見自己的心腹這般卑微，正要開口，葉君已冷冷道：“張嬤嬤，我可沒有你，你這麼大年紀了，卻說話不作數，還有臉待在宮中伺候惠貴妃？”

張嬤嬤見事已經嚴重到不止要扣眼珠，還要被趕出宮的程度，嚇得忙道：“葉小姐，老奴知錯，老奴瞎了眼，老奴不是故意的！”

直起上半，揚手甩了自己一掌。

“老奴該死！”

反手又甩了一掌。

“老奴瞎了眼！”

一邊自罵求饒，一邊狠狠的甩自己掌，乞求原諒。

啪啪啪啪——二十幾下過后，張嬤嬤的一張老臉已經又紅又腫，破裂的角溢出跡，和口水混合著一起淌下來，狼狽可憐。

惠貴妃心中不是滋味，不忍心看。

皇上目微凝，富有深意的看著那孑然而立、面冷冽的白子。

從前，這孩子膽小怯懦，畏畏，今日卻似變了個人般，冷漠倨傲，沉著冷靜，說話時字句條理清晰，懲罰起人時更是眼不眨心不跳。

多年前，國師曾預測：臨國下一任帝后，將會降生在看似不起眼的葉家……

葉家的八個兒，必須全部娶進皇室！

“老奴該死！”

“葉小姐，您大人有大量，求求您饒了老奴吧！求您了！”張嬤嬤著自己，痛得說話聲都含糊不清了。

葉君見差不多了，再下去、張嬤嬤就要暈倒了，便開口道：

“罷了。”

嘆了一聲：“張嬤嬤，不是我要與你計較，是我在為你考慮；你作為惠貴妃邊的人，如果不學好，將會帶壞下面的宮太監們；如果人人都患上言而無信的壞習慣，豈不是每個人都能質疑君王的權威？”

說話時，不聲的將‘皇上’帶上。

張嬤嬤不敢反駁，唯有咽下這個啞虧，氣得都在抖：

“老奴……謝葉小姐教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