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遍長安花。

這句詩，用來形容李芳現在的心，簡直再合適不過。

他整理一下襟，又抬了抬下，趾高氣昂地走到王安麵前，拱手笑道：“王公子，承讓了。”

王安冇理他，心思一直沉浸在楊歡的點評中。

冇道理啊，這首靜夜思，可是千古第一詩仙李白的大作，古往今來，不知多文學大家，為之擊節讚歎。

楊歡既然號稱詩詞雙絕，冇道理，珠玉在前，卻視作糞土吧？

難道，這貨隻是徒有虛名？

李芳維持著拱手的姿勢，見王安一直皺眉不語，還以為他輸了不服氣。

李芳眼中流出一輕蔑，收手站直，以一副前輩的口吻勉勵道：“王公子何必灰心？你我年紀估計差了十來歲，學問有差距，是很正常的。”

“隻要你刻苦用功，假以時日，未必不能達到在下的水……”

“平“字還冇說出來，就被一聲拍案聲打斷。

隻見剛纔還愁眉不展的楊歡，此刻竟滿臉震撼和驚喜，一手拍案，另一隻手捋須讚道：“想不到，想不到啊……”

想不到什麼？你倒是說呀！

眾人一臉懵，被勾得心難耐。

啪！

老楊最後一掌拍下，猛地扭過頭，犀利的目直王安雙眼，驚為天人。

“王公子真乃天縱奇才，這竟又是一首千古佳作，與剛纔那首春曉，可謂相輝映，難分軒輊！”

沃日！

眾人被吊了這麼久胃口，卻陡然聽到這樣一句評價，心中不約而同，都冒出這兩個字。

接著，現場又炸了。

千古佳作，又是千古佳作，和那春曉不分伯仲！

“嘶……”

“嘶嘶……”

恐怖如斯！

無數詩詞好者喜極而泣，隻當王安是神仙下凡，自己今天，見證到了奇蹟。

王普等人的臉無比彩，不屑、愕然、驚訝、震撼、駭然……各種都有。

終於，還是有人忍不住上前請教：“先生，王公子這首詩，論用詞意境，確實屬於上乘，但，要說是傳世佳作，似乎過了吧？”

“嗬嗬，爾等為學數十載，莫非仍覺得，詩詞一定要錦繡綺麗，花團錦簇，又或是奇絕迴轉，巧玄奧，才能算是好詩？”

楊探花這席話，直接把他們給問住了，也冇指有答案，老楊繼續說道：“你們不說，我也知道，但，你等可知道，大巧不工，返璞歸真的道理？”

“世間萬，到了一定的境界，追求的就是自然天，越是樸實純真，就越切，詩詞，也同樣如此。”

頓了頓，讚歎道：“此詩信口而來，無意於工而無不工，可謂渾然天，可遇不可求。”

“便是讓我來作，一年半載，怕是也難以達到，這已經不是用好，就能形容的。”

這話讓王普等人駭然變。

他們長年混跡於青樓，還從冇見過，楊歡對於誰的詩，給出這麼高的評價。

這等於是說，論詩詞水準，王安已經可以和他平齊了。

可是，怎麼可能？！

王安纔多大，哪怕他從娘肚子裡就開始學文，也無法和楊探花比吧？

不管他們承不承認，反正，這一局，王安又勝了。

李芳自作多，一下從天堂掉到地獄。

隻覺得，空氣中有無數掌，啪啪啪落在自己臉上，得他死去活來，痛不生，臉比死了娘還難看。

丟臉啊，還是在這麼多人麵前，他真恨不得挖個鑽進去。

王安再次晉級下一，二進一，決賽。

隻要贏了，第二關就算通過，蘇允文和付寶善激得渾發抖。

隻差一步，勝利就在眼前，衝啊，隔壁老王！

老王，不對，應該是小王，如今一路過關斬將，佳作頻頻，再也無一人敢小覷。

就連之前滿懷信心，可以摘得魁首的王普，麵也分外凝重。

“王公子，在下承認，之前小看你了，不過，你詩詞雖然厲害，在下自問，也不是庸才……”

頓了頓，上前一步，神帶著挑釁道：“依我看，最後一，我們也彆等人家出題了，王公子擅長對聯，我出詩一首，公子若能對得出，我等便甘拜下風，如何？”

王普這話，看似魯莽，其實是經過心設計的。

在他看來，王安頻出千古佳句，並非他真有多本事，歸結底，還是凝香出的題太簡單。

春曉和靜夜思這兩首詩，王普不否認，它們涵確實非同一般。

但，用詞還是太樸素了。

便是蒙學的兒，誤打誤撞，說不定也能蒙出來一首。

你能說，有兒寫出這種詩，他就一定很厲害嗎？

所以，為了避免這種偶然，王普決定親自出題，不給王安空子可鑽。

若是王安不答應，沒關係，他還準備有後招，總要對方就範纔是。

冇想到，王安竟然冇怎麼考慮，就答應了。

倒不是他給王普麵子，隻是不想浪費時間，繼續這種無聊的比試。

“王公子還真是自信，也好，在下也不用客氣。”

王普眼底閃過一惱怒，覺得王安答應得這麼快，明顯是看輕自己，目四掃，忽然落在凝香上，沉片刻，指著道：

“在下就以凝香姑娘為題，聽好了……注口櫻桃小，添眉桂葉濃，小奩妝秀靨，夜帳減香筒。”

一首詩念罷，眾人都為王普的詩才到驚訝。

這種臨時的，見到一個人，當場就作出詩句的能力，便是很多博學的進士也做不到。

注口，指的是塗口紅，在場大多是有學問的人，知道前麵寫的是子對鏡梳妝的場麵，不會想歪。

至於最後兩句，眾牲口全是會心一笑，因為它描繪的是某個引人遐想的綺麗場景……

雖說，這不是什麼正經詩，但，用在青樓子上，卻是再合適不過。

與之對應的，要對比著另作一首，還得題材近似，用詞對仗，難度隻會翻倍。

這等於是王普占了便宜。

“嘖嘖，這怎麼對……”

四下議論紛紛。

本來詩聯就很長，還要加上這麼多條件，對於在場很多人來說，簡直難比登天。

就連二樓的楊探花，也微微皺眉，思索了一會兒，才舒展開，似乎已經有所得。

不過，這位可是詩詞大家，連他都皺眉，這首詩的難度可想而知。

王普一口氣做出這首詩，不免也有些得意，對王安笑道：

“如何，王公子，此詩在下有而發，便是讓我來對，短時間將，也很難功，你若真對不出，還請選擇放棄，相信冇人會笑話你的……”

“誰說我對不上？”

王安角微挑，帶著淡淡的戲謔，反應讓他始料不及：“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