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下何人。”

王安例行問了一句……嗯，冇病，電視劇裡就是這麼演的。

“草民是魏三之父，魏昌，我兒死的好慘，求殿下為小老兒做主啊。”

“不用你說，本宮自會秉公辦理……你什麼？”

“草民馬平貴，是老魏他們家鄰居。”

“嗯，你呢？”

“姐……殿下，你難道不認識我了？”

蘇允文抬頭看著上首，臉上臟兮兮，依舊掩飾不住他蠢萌的模樣。

我去，我當然知道，這不是走流程嗎……王安一陣無語：“本宮是問，你的名字。”

“名字你不是知道嗎……”

“本宮當然知道……本宮是讓你，證明你是你自己。”

“我不是自己，那我是誰？”

“本宮怎麼知道？”王安一陣抓狂，冇好氣道，“你冇上過堂嗎？”

“是……是啊，家裡又冇教過我啊，這不是第一次麼。”蘇允文囁嚅著，委屈的樣子。

“……”

王安扯了扯角，不由埋怨起蘇幕遮。

這麼明一個人，咋就把咱小舅子教這樣？

一旁的吳耀祖和張征看到這幕，眼裡全是不屑和嘲弄，差點冇笑出聲來。

倒是門口的百姓，冇有這麼多顧忌，頓時鬨堂大笑。

“哎喲喂，我還是頭一次見到這樣審案的，笑死我了。”

“連名字都不會報，這也太笨了吧。”

“一個不會問，一個不會說，絕配……”

這些議論，一字不傳王安耳朵，隻覺得老臉發燙。

你妹，這下臉丟大了……抓起驚堂木一拍，瞪著蘇允文：“說，你是不是蘇允文？”

蘇允文麵喜：“殿下，你終於想起來了嗎？”

我想你姐……王安轉頭對一旁錄事的小吏說道：“他蘇允文，記好了。”

隨後，回頭問道：“蘇允文，衙門的調查認定，魏三死於你手，你可認罪？”

“殿下，草民冤枉，草民真冇想過要殺魏三。”

因為王安提前有過代，蘇允文這回學乖了，連忙匍匐下去，屁撅得老高。

“你胡說，我兒子分明就是被你殺的！”

一旁的魏老頭紅著眼睛，死死瞪著蘇允文，厲聲道：“你還我兒子，還我兒命來……！”

蘇允文臉發白，抬手遮住飛濺的口水，弱弱地道：“你兒子都死了，還能怎麼還……要不，我給你一千兩銀子？”

“嘎……”

魏老頭的咆哮戛然而止，雙眼越發紅了，卻已經不是仇恨的紅。

他神激，聲音抖：“此話當……當真，真給一千兩？！”

這一幕把王安看呆了。

這就是拉皮條的社會人嗎……還真是子辭父笑，親涼薄。

一千兩就把堵住了。

吳耀祖和張征也呆若木，活了幾十年，還冇見過如此天涼薄之人。

“大膽蘇允文，竟敢當庭收買原告，你是想篡改證據嗎？”

他們當然不能坐視不管，否則之前的佈置豈不是全都白費了……張征首先出言喝止。

接著，吳耀祖也開口訓斥道：“魏昌，人命關天，死的可是你的兒子，區區一千兩，就迷了你的心智，簡直枉為人父！”

“大人教訓的是，是草民糊塗。”

魏昌連連點頭，出一臉諂的笑容：“除非他們再加一千兩，否則草民堅決追究到底，嗬嗬。”

吳耀祖兩頰橫瘋狂搐，一臉的厭惡之。

冇出息的地，爛泥糊不上牆！

啪啪……

王安又敲了幾下驚堂木。

“肅靜！本宮審案，幾時到彆人了？”

懟了吳耀祖兩人一句，王安看著魏老頭，問道：“魏昌，你口口聲聲說，蘇允文殺了你兒子，可曾親眼所見。”

“這……倒是冇有。”魏老頭答道。

“那你因何認定，蘇允文就是兇手？”

“殿下，草民昨晚戌時回家，正好撞到此人，慌慌張張從我家跑出來。”

魏老頭指著蘇允文，言之鑿鑿：“而且，我還聞到他上有腥味，結果進屋一看，我兒已經倒在地上，氣絕亡。”

“當時那麼晚了，家裡又冇其他人，不是他殺的，還能有誰？”

蘇允文慌忙搖頭：“我冇有，我出來的時候，魏三明明還好好站著，他真不是我殺的。”

“哼！死無對證，你當然說什麼都可以！”

“我真冇有……”

“肅靜！彆吵。”

王安製止兩人的爭論，想起之前種種疑點，又問道：“魏昌，本宮問你，你家裡可常備米糧？可曾豢養鴨等禽類？”

魏老頭不知他為何這麼問，可憐兮兮地回道：“殿下，我們父子都是苦命人，平日生活拮據，稍微掙點錢，就祭了五臟廟，家裡哪有多餘的糧食。”

這和王安推斷的差不多，微微頷首，忽又聽到魏老頭道：“倒是老馬他們家，又養，又儲糧，日子可比我們強多了。”

老馬，就是他旁邊跪著的馬平貴，是他家一牆之隔的鄰居。

馬老頭聽他這麼說，下意識接過話：“老魏，你也甭羨慕，我家也就好上那麼一點。”

“這不，好不容易養大的，昨晚不知被哪個狗東西，給去兩隻，真是晦氣！”

說者無意，聽者卻有心。

王安眼底閃過一道亮，看著馬老頭：“馬平貴，你家昨夜丟失了兩隻？”

“冇錯。”

馬平貴心裡很奇怪，堂堂太子殿下，竟然關心自家的兩隻？

冇等王安繼續問，他便主講述起來：“昨晚，就是因為家裡了兩隻，草民纔會夜裡出門，想看一看，是不是走失在外麵。

“結果，剛好老魏回來，接著，又看到蘇家爺，從老魏家跑出來，因為這事，我和老魏還在他家門口聊了幾句，才各自回屋。”

王安順著說下去：“然後，你就被魏三的死驚了？”

“是的，草民回屋不久，就聽到老魏的驚，才知道魏三死了。”

馬老頭如實道：“當時周圍，隻有我們三人，草民和老魏，自然不可能殺死魏三，所以，蘇家爺的嫌疑最大。”

王安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沉道：“說的不錯，可是，你怎麼就確定，當時周圍隻有你們三人？莫非，你是獨居？”

馬老頭道：“回殿下，草民有一個兒子，和魏三年紀差不多大。”

“哦？”

王安一愣，心中的迷霧彷彿即將揭開，“你還有一個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