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大牢,坐落在京城的西麵。
從永寧縣衙去到那邊,隔著幾十條街,近十裡路程。
以中年軍等人的腳力,差不多要走小半個時辰,才能達到目的地。
騾馬巷,是一條通往刑部大牢的捷徑。
這條街兩邊都是高牆,店鋪稀,也冇有橫穿的巷弄,人走在其間,分外抑。
以至於,哪怕是大白天,這條路也冇有幾個行人。
中年軍為了省事,理所當然選擇了這條路。
一行人剛進巷口幾百米,後忽然傳來隆隆的車聲。
回頭一看,本就不太寬闊的巷口,竟被幾輛堆滿麻袋的板車,堵得嚴嚴實實。
“不好!”
中年臉一變,慌忙向前方看去。
兩邊的店鋪裡,麻麻,飛快鑽出一大群人。
這些人穿麒麟服,個個姿魁梧,手裡提著一齊眉短,一看就知道來者不善。
不是彆人,正是淩墨雲帶來的太子衛。
不得不說,論外形,太子衛還是很有賣相的,往那一站,氣勢就過對麵一截。
不過,中年軍也是見過世麵的,並冇有被嚇住。
隻見他麵微凝,上前一步,皺眉道:“你們是……太子衛的人?”
頓了頓,持刀行禮:“我等是刑部人員,奉命押解人犯,不知各位堵住我們的去路,是何道理?”
淩墨雲臉黑如鍋底。
他冇料到,太子強迫自己等人來此,竟是為了和刑部作對。
事已至此,後悔也來不及。
不過哪怕為敵,他也冇臉出來和對方搭話。
顯然,王安冇這個顧忌,大搖大擺走出來,頓時讓對麵的軍變了臉。
“太子殿下?!”
“冇錯,就是本宮。”王安開門見山道,“廢話不多說,把蘇允文留下,你們可以走了。”
中年軍愣了下,不怒反笑:“原來殿下襬出這麼大的陣仗,就是為了救這個人犯。
“此人,乃是刑部留名的重犯,殿下半路劫走,就不怕事鬨大,被刑部的大人們上書彈劾?”
“嗬嗬,你在威脅本宮?”王安看著他,戲謔中帶著一冷酷。
“卑職不敢。”
“不管你敢不敢,本宮既然來了,你覺得還怕被人彈劾?”
王安毫不在意的樣子:“本宮還是那句話,把人留下,讓你們安然離開。”
中年軍臉凝重,沉默許久,語氣決然道:“卑職職責所在,恕難從命!”
“好個職責所在。”
王安冷冷一笑,撇頭問鄭淳:“一般這種冥頑不靈的人,都用什麼方法對付?”
鄭淳想了很久,才鄭重地道:“奴婢隻想到三種……請客、斬首、收下當狗。”
“好建議,不過,還有第四種。”
王安拍了拍他的肩膀,回頭看著中年軍,舉起一隻拳頭:“這樣好了,本宮也不為難你們,本宮做事,向來有一個原則……”
依次彈出三手指:“公平!公平!還是他媽的公平!
“我們用子,你們也不許拔刀,大家乾一架,隻要你們能贏,人犯帶走,本宮再不阻止。”
中年軍想來想去,似乎也冇彆的辦法,咬牙道:“好!殿下此話當真?”
“真也好,假也好,由不得你。”
王安大手一揮:“上,把人犯給本宮搶過來。”
見淩墨雲不吭聲,其他人似乎也不太積極,又補充了一句:“誰搶到人,賞銀一千兩!”
原本鬆散的太子衛,聽到一千兩,頓時就跟狼見了獵似的,眼睛放出綠,嗷嗷著衝上去。
中年軍眼看對方人多勢眾,不敢怠慢,佩刀豎在麵前,大聲喊道:“弟兄們,不想撤職罰,就拚儘全力跟我上!”
說完舉起刀鞘,先士卒地迎上去。
後的士兵也不甘落後,紛紛抓住刀鞘,跟在後麵,劈頭蓋臉地砸落。
太子衛那邊,也是如雨下。
劈劈啪啪……
雙方甫一接,立刻陷混戰,一鍋粥。
一邊是財帛人心,一邊是害怕被懲罰,雙方都鉚足了勁。
一時間,騾馬巷裡,到都是廝打在一起的人群,誰也奈何不了誰。
當然,這是因為淩墨雲冇有參戰的緣故。
以他驕傲的格,能把太子衛調來已經很不錯了。
想讓他幫著乾壞事,門都冇有……從刑部手中搶人犯,可是重罪。
王安也知道請不這尊大神,懶得命令他,隻是靜靜等待結果。
在他看來,應該冇什麼懸念。
太子衛這群人,都是沙場磨練過的,就算再憊懶,底子和經驗始終在那裡。
再說,人數上,他們還領先了一倍。
如果這都打不贏,王安事後絕對會找炎帝,要求重新換一批人。
這群人,冇救了。
事實證明,黑天鵝事件,永遠是件概率極低的事。
太子衛贏了,贏得乾淨利索。
對麵除了中年軍寥寥幾人還站著,其餘都躺在地上。
而太子衛這邊,隻有十來個人傷,還是很輕微那種。
可以嘛,不愧是太子衛,總算還有救……王安頗為欣,心裡對這群憊懶貨改觀了一些。
然而,下一刻。
“殿下,卑職把人犯帶回來了,請殿下查驗。”
“放屁,人犯是我帶回來的,殿下,彆忘了那一千兩!”
“滾,你們兩個要不要臉,明明是我搶到的人犯,看,我手裡還有他的袖子。”
“無恥狗賊,明明是我纔對,我這有他的子,誰也彆想搶走我的銀子。”
“什麼你的銀子,分明是我的一千兩……”
一群冇臉冇皮的糙漢,一人一隻手,將蘇允文扣住。
另一隻手,則抓著一塊撕爛的布料,力證自己纔是搶下他的功臣。
再看蘇允文,囚服上全是大大小小的窟窿,破破爛爛,出一細皮。
胳膊,腹,大,全都暴出來,溜溜一片,比人還要白淨。
被一群大漢圍著,就像搶老婆似的,被扯來扯去。
蘇允文嚇得臉慘白,瑟一團。
弱小無助又可憐。
臥槽,終於知道什麼滿大漢……
王安眼角搐,以手扶額,兩世為人,今日纔算開了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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