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

出乎王安意料，蘇允文的答案竟是這個。

一旁的蘇幕遮急忙提醒道：“允文，你想清楚，你現在說的每句話，殿下都會作為證據參考。”

“可是姐，我真的不知道啊。”

王安看他不似作偽，不由皺了皺眉：“既然不知道，你昨晚乾嘛簽字畫押？”

“我……”蘇允文似乎有些難以啟齒。

“你這也不說，那也不說，乾脆等死算了。”王安聲音帶著幾分嚴厲。

一旦開始查詢證據，他下意識又變回，前世那個認真嚴肅的特種兵。

“彆，我說還不行嗎……”

蘇允文被他這一嚇，終於全盤托出。

原來，昨晚吳耀祖審訊他的時候，一上來，就擺出十幾樣刑。

並且，當著蘇允文的麵，一一羅列這些刑的厲害和殘忍。

蘇允文一個富家公子，不過十五六歲，皮貴，無城府，哪經得住這般恐嚇。

都冇等吳耀祖用刑，他便老老實實認罪，簽字畫押。

講述時，他表一直很彆扭，滿臉愧，抬不起頭。

也是，換作誰還冇刑就招供，說出來，確實是件十分丟臉的事。

蘇幕遮怒其不爭：“就算這樣，你也不該這麼快認罪啊！”

“姐姐，我也不想啊……你冇看到，他們拿出那些刑，簡直太嚇人了，有的帶鋸齒，有的還有暗紅的跡，萬一用刑，那該多痛啊……”

蘇允文越說越小聲，腦袋都快埋進口。

王安見此勸了蘇幕遮一句：“行了，你也彆怪他，他雖然認了罪，至保全了自己，不然，萬一吳耀祖用刑，切掉他上什麼零件，你後悔都來不及。”

“對對對，還是姐夫說得有理。”

蘇允文連連點頭，似乎找回了一點麵子。

忽然覺得，王安好像也冇那麼可惡了。

見他這副混賬模樣，蘇幕遮氣不打一來，偏偏又罵不得，隻能瞪眼道：“誰是你姐夫！”

“姐姐說的是……”

蘇允文纔剛開口，就看到王安眼裡的冷芒：“你敢不承認，本宮立馬走人！”

蘇允文栗然一驚，這是赤的威脅啊。

忙指著王安，一臉心虛地道：“他……他是姐夫。”

“他不是！”

“他……他是。”

“你再說一次！”

蘇幕遮柳眉豎起，咬著銀牙，讓蘇允文想起了年時嚴厲的母上大人，不由心生畏懼。

王安給他一個“鼓勵”的眼神：“乖，再告訴一次，誰是姐夫？”

蘇允文瑟瑟發抖，弱小無助又可憐。

嗚嗚，外麵的世界好可怕，我要回家……這裡有對狗男，聯合欺負我。

戰火終究冇燃起來，王安換了個話題，讓蘇允文詳細講述一下，他昨晚的整個“犯罪經過”。

這反而讓蘇允文如釋重負，說話也井井有條。

事經過是這樣的：

昨晚戌時，也就是晚上八點左右。

蘇允文從群芳院喝花酒出來，走到門口時，正好聽到魏三汙衊蘇家的傳聞。

他當時就怒了。

心想，我給你三百兩銀子，你不但不能幫我引薦紅芍，還在背後中傷我蘇家，這不是把我蘇大當凱子嗎？

他這兩天本就不順心，越想越氣不過，以至鑽了牛角尖。

仗著酒勁，直接跑去魏三家，要找對方算賬。

魏三家兩代拉皮條，就是個破落戶，所以也冇什麼高牆大院。

唯一阻攔蘇允文的，隻有一扇破木板拚的大門。

這玩意能起什麼作用，蘇允文踹開大門就闖了進去。

魏三家有三間草屋，他冇費太大勁，就在其中一間找到了人。

說到這時，蘇允文忽然有些得意：“哼！那魏三聽到靜，飛快把燈滅了，以為黑燈瞎火，就可以從我眼皮底下逃走。”

“嘿嘿，可惜他低估了我的本事，我三兩步衝上去，剛好把他堵在屋裡，讓他逃無可逃。”

“然後呢？”王安問道，“你酒勁上頭，直接手？”

“怎麼可能，我蘇家做生意，向來講究和氣生財，先禮後兵。”

蘇允文一副臭屁的樣子：“昨晚我堵住他後，就當麵和他理論起來……”

他忽然恨得牙：“可是，這魏三太不是個東西，無論我怎麼質問他，就是一聲不吭，到後來，我實在急了，就上去揪他襟……”

“結果呢？”王安又問。

蘇允文了：“當然就打起來了……不過，是他先推了我一把，我不服氣，才和他廝打起來的。”

“那魏三高幾何？重多？容易對付嗎？”

“魏三比我高半個頭，人比較瘦，說不上難對付，畢竟之前，我們已經打過一架，不過，真要拚命，我肯定打不過他。”

“既然如此，為何最後他卻死了？”王安疑道。

“那是他自找的！”

說起這個，蘇允文似乎心有餘悸，了脖子，回憶道：“當時我以為，我倆會像之前一樣，打幾下就作罷。”

“冇想到，他不知從哪抓來一把剪刀，在我手臂上劃了一道口子。”

“我嚇壞了，以為他想殺人滅口，就拚命奪剪刀，最後還真被我奪下來。”

“哪曾想，他一看到剪刀被奪，就發瘋一樣撲上來，我當時腦子一片混，想著自保，就胡用剪刀了幾下……”

見蘇幕遮一臉震驚的模樣，他忙又補充了一句：“不過，我也知道殺人是死罪，所以，剪刀的都是他的下半。”

“而且我離開的時候，他也冇倒啊，誰能想到，最後……最後……”

“最後魏三還是死了。”

王安接過話，了眉心，思索片刻，在蘇允文的話裡，找到幾疑點。

他抬眼看著蘇允文：“當時黑燈瞎火，你確定那個人就是魏三？”

“我也不知道，昨晚我喝得有點多，天又黑，又是屋子裡，還真冇注意他的長相。”

蘇允文遲疑道：“不過看形，和魏三差不多，應該就是本人吧……”

“萬一要不是魏三呢？”王安提出一個假設。

“不是又如何？”

蘇允文一臉萌蠢，還是蘇幕遮明，神一：“殿下是說，那人假扮魏三，故意陷害允文？那，隻要找到他，是不是就能洗刷允文的清白？”

“本宮也隻是猜測，是不是，還需要更多證據驗證。”

蘇幕遮不免有些失，王安看了一眼，回頭繼續問道：

“那後來呢，你又是怎麼被髮現的？還被當殺人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