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一句話，本宮信不過你們。”

王安乾脆把話挑明：“這件案子，本宮要重審。”

吳耀祖和張征對視一眼，都看到對方眼裡的一抹嘲弄。

吳耀祖強忍住嘲笑的衝，解釋道：“殿下，審案可不是兒戲，再說，犯人已經畫押，最終結果，將由刑部決定，就算你重新審案，又有什麼作用？”

“誰說本宮現在就審了，讓刑部發回重審不行嗎？”

王安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下命令：“總之，刑部那邊，本宮會想辦法，你把本次事件的證人找來就行。”

說完便站起來：“現在，找個人帶路，我們想去見見蘇允文。”

吳耀祖敢拒絕蘇幕遮的探視，卻不敢拒絕王安。

隻好找來一個小吏，帶著王安他們一行，去了縣衙大牢。

等人走了之後，一直鎮定自若的吳耀祖，頓時慌了神：“張大人啊，怎麼辦？太子他要重審，萬一翻案，本麻煩可就大了啊。”

“吳大人莫慌，此案人證證俱在，便是一流的捕快，也難以查出真相，又豈是那麼好翻案的？”

張征瞧了眼屋外，確定王安他們已經走遠，這才小聲道：“再說，此案的裁定權，是在刑部那邊。”

“實不相瞞，哪怕是刑部，恵王殿一樣可以打通不關係。”

他一臉與有榮焉：“隻要刑部，把蘇允文的罪名定下來，除非是陛下開口，就算太子，也休想再改變結果。”

“如此一來，本就放心了，可是……”

吳耀祖還是有些忐忑：“萬一，太子去求陛下該怎麼辦？”

張征深深看了他一眼，不免有幾分失：“吳大人莫不是糊塗了，你覺得，陛下日理萬機，會去在意一個普通人的死活嗎？”

這話一下點醒了吳耀祖，一拍掌：“對啊，我怎麼就冇想到？”

隨後又出一隻袋子，推到張征麵前，一臉討好道：

“張大人，你也彆怪我愚笨，很多事，本到現在還雲裡霧裡，有件事……還請張大人指點迷津？”

張征將袋子收進袖籠，趁機掂了掂，份量不輕。

果然，同樣的品級，主政一方，比咱們這種清水衙門強多了……他不出一笑容：“吳大人但說無妨。”

吳耀祖斟酌道：“據本所知，這蘇家和恵王殿下之間，無冤無仇，何以飛來橫禍？”

張征冷冷一笑：“吳大人可曾聽過，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哦。”吳耀祖若有所思，“若這蘇家是魚，那點火的那位？”

“還能有誰，自然是剛纔那位。”

傾斜著大廳，剛好落在張征的腰間，他的上半籠罩在影裡，整個人散發出一狠的氣息。

上次掄才大典，最後策論的比試，他至今記憶猶新。

為了賭恵王贏，他和徐懷之都押上了自己的前程。

一旦恵王最後治理流民失敗，他們就會被勒令致仕，從此再無緣仕途。

本來，他起初覺得恵王穩勝券。

結果，最近一段時間手下來，太子越來越得勢，反而恵王，一反常態，每況愈下。

眼看再這樣下去，一個月後，自己就危險了啊。

張士言和耿兵的前車之鑒，曆曆在目，他可不想重蹈覆轍。

於是，張征便了打擊太子的急先鋒。

首先第一步，就是剷除王安的附庸----蘇家。

蘇家和王安是什麼關係，彆人不清楚，他和恵王卻清楚得很。

蘇家發展得好不好，直接關係到王安對流民的收治，以及，策論最後的勝利者。

甚至，大炎帝位的最終傳承。

恐怕，就連蘇家人自己也想不到。

他們被王安用一個配方引進來，最終變了，扇一場風暴的小小蝴蝶。

既然蘇幕遮不接收編，按照計劃，恵王一派就得全力摧毀蘇家，掐滅王安崛起的基。

這就是所謂的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毀滅你，與你何乾。

要怪，就怪你蘇家，跟了一個冇本事的紈絝廢。

大牢裡暗，一發黴的味道。

蘇允文穿囚服，盤坐在草甸鋪的床上，正仰著腦袋，對著牆上掌寬的天窗發呆。

驀然，一道關切且悉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允文！”

“嗯？我彷彿聽見了阿姐的聲音？”

蘇允文恍恍惚惚，喃喃自語：“……是我想多了，那位獄卒大哥說了，像我這種死刑犯，是不允許家人探監的。”

“看來，這一定是幻覺，老天爺看我要死了，所以，特意滿足我的心願。”

他看著窗戶下的柱，以及裡麵漂浮的塵糜，彷彿見到聖的虔誠教徒，雙手合十。

“老天爺，既然你顯靈了，能不能再滿足我一個願？”

“你說。”

一個男聲從頭頂飄落。

“咦，真顯靈了……隻是，這聲音怎麼有種討厭的覺？”

蘇允文就是個冇心冇肺的，也冇多想，直接祈願：“老天爺，我要死了，請你保佑我阿姐，一生幸福平安，還有……千萬，千萬不能便宜了太子那傢夥。”

“為什麼？”老天爺問。

“因為……因為……反正我不管，這輩子我都不想要姐夫，不管是誰。”蘇允文忽然煩躁起來。

“孩子，你這樣是不對的，你不能因為自己的喜好，就犧牲你姐姐一生的幸福。”

老天爺諄諄教導：“難道，你要陪你一輩子孤獨終老？你忍心嗎？”

“不會的，我馬上就要死了。”蘇允文搖搖頭。

“那，你要是死不掉呢？”

“……”蘇允文一時語塞。

老天爺繼續誨人不倦：“其實，無論你是死是活，都對你姐姐十分不公平。”

“你想啊，你姐掌管著那麼大一份家業，不管願不願意，總有人會算計，欺負，傷害，甚至殺掉……你說是不是？”

“不！有我在，誰都彆想傷害我阿姐！”

蘇允文豁然起，攥住雙拳，像是一頭被激怒的小。

“可是……你要死了。”

老天爺一句話，又讓蘇允文變得垂頭喪氣，不安道：“那該怎麼辦？”

“當然是，給你姐姐找一個強大的靠山，誰也不敢欺負的那種。”

老天爺循循善：“你覺得，你們姐弟認識的人裡麵，誰的權勢最大？”

“是太子。”

蘇允文冇法不承認。

“那，你還反對他們在一起嗎？”

“我……可是，他真能保護我阿姐一輩子嗎？”蘇允文搖了。

“當然能。”老天爺的聲音帶著驚喜，“小舅子乖，轉過來，聲姐夫……本宮答應，護你姐姐一生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