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普蘭王，近期從貓之城那邊選拔的兩百位品格優秀的男住民，在這裡生活得如何？”

“相當好！”

卡普蘭王用餐巾著，滿臉帶笑。

“他們在這裡很搶手，但我與莫琳三人也制定了一些政策，只有貢獻最高的居民纔有資格與那些男人接……現在那兩百個男人已經在此安居樂業。”

另一旁，莫琳王鄭重說道：

“麥琪修，吾等懇請曙教會再考慮一下上次的建議，希能降低選拔標準，多送些男人過來，越多越好……”

“咳，這個我可不能做主。”

麥琪眉頭一挑。

“不過我會再向芙伊教宗彙報。”

“非常謝。”

莫琳王長出口氣。

吃完飯，安東與麥琪在王宮後院休息，倚靠著圍牆，能俯瞰到整個之城。

夕下，目之所及都是那石質建築，蔚爲壯觀。

“安東有些想念傑克先生了。”

高大的青年迎著風，面傷。

祂的這化，其實就是按照傑克先生的特徵創造的，黑頭髮，黑眼睛……可以藉此看出，安東尼奧打從心底仰慕那位予以祂自由和尊嚴的先生。

“放心吧，老大會回來的。”

麥琪不怎麼擅長安人，踮起腳尖，拍了拍安東的肩膀。

“雖然之城有不人信奉貓之神和黯淡士，因爲祂們可以增加生育率……但最主流的信仰還是蒼王與驕，有這麼多的信徒，老大不會迷失錨點，回來是遲早的事。”

“這樣就好！”

安東像個大男孩似的，又樂呵呵地笑了起來。

*

*

*

一襲雕花黑袍，頭戴黑冠冕的，緩緩走在天原之上。

畔，還跟著一頭巨大幽黑的狼。

芙伊按照慣例，在天原邊界巡視了一圈，俯瞰著下方仙境各的變化。

微風拂起了祂淡金的長髮，臉蛋上出了微笑，紫眸眼底閃過一欣。

“傑克大人，仙境越來越了……”

祂呢喃了一句。

“您看到了嗎？”

半晌。

芙伊從發呆中回過神。

暗歎口氣，正打算轉離去。

這時擡眼便看到，遠，一位披土黃大氅的長髮男人正站在天原邊界，俯瞰著廣闊的高空，手裡拿著一沓書卷，用羽筆記錄著什麼。

似乎是到芙伊的目，希德米契爾停下了筆，轉過頭輕輕頷首，芙伊先是一怔，旋即迴應了一個微笑。

待昔客收回目，繼續手頭的記錄工作，芙伊這才深吸口氣離開。

天原上暫居了許多天使。

芙伊平時遇見了，都會遠遠地見禮。

而這些大人也並未因爲祂只是一名序列四聖者而看輕，反而頗爲尊重。

芙伊心裡清楚，這都是因爲傑克大人。

天使尊重的並不是祂自己，而是仙境真正的主人。

又行進了一段路，芙伊又看見綠茵茵的天原上，白髮蒼蒼的老法師卡門，正像個小孩子一樣低著頭，被看門人菲雷德翠訓斥。

遠遠地便聽見：

“讓你好好待在白塔學習，又跑上面來幹什麼？”

“老師，這不是已經兩個月沒看見您了……”

“兩個月很長嗎？十年之不能再上來，要是被我發現了，你就給我去現世歷練！”

“知道了，老師……”

芙伊暗笑一聲，快步走開。

來到遮天蔽日的黃金聖樹下時，仙境已是傍晚，驕灑下的昏黃芒照耀在萬千枝葉上，宛如將其點燃，尤爲驚豔。

樹杈上，屹立著菲雷德翠的流星塔，還有三座規格大小一致的復古宅邸，那是痛苦三士的居所。

芙伊瞥了一眼後，來到了空的白王座前。

祂仰頭凝著空座，提一禮。

“傑克大人，芙伊很想念您……”

說著，芙伊表落寞。

祂緩緩地，低聲傾訴道：

“現世中，世紀大戰還未停止，崔蘇爾帝國已經分裂，七神教會只剩下太教會還在爲王室效力，在安娜崔蘇爾王的帶領下，帝國的領土雖然，但也團結一致……”

芙伊一步一步登上了白階梯，幽邃巨狼跟其後。

“月亮教會已不復存在了，傑克大人，烈父的污染日益嚴重，原本教會的高層們，統統化作了怪，了太神的犧牲品……瑪格麗特向我道明瞭真相，原來一切都是虛假的……祂最近很忙，說是要親自手，去將那些‘黑夜怪’一一斬殺。”

祂繼續往上走著。

“看得出，瑪格麗特很難過，但我並不知道如何安祂……現世已經沒有了夜晚，只有清晨、正午與傍晚，如此循環，天空一直掛著逐漸被黑暗侵蝕的太，不知何時崩潰。”

終於，芙伊來到了白王座下，祂緩緩跪下，腰筆，將雙手放於膝蓋上，凝視著空座。

“羣星教派迴歸了爍禮之都，狂人學派也重返拜倫王國……慷慨議會於黑暗，肆意挑撥著戰爭，除了自然教派仍匿於大森林裡不問世事外，海陵團和歷史與儀式協會也都銷聲匿跡……倒是一個名爲‘塵世教’的組織，在近期興起，收攏了許多無家可歸的信徒。”

芙伊輕輕靠在王座上，彷彿是在曾經留下的溫度，祂閉上眼。

“芙伊還有很多話想對您說，但……”

四周一片寂靜。

半晌。

芙伊重新直起了軀，扭頭看向仙境的蒼穹。

驕落下，已是晚上。

“我們約定好了，要去月亮上相見，但這個世界上從不存在月亮……”

芙伊拿出了【悲慘世界】，吃力地在上面書寫著什麼。

“所以我要親自創造一個月亮。”

只見夜幕，一皎潔卻極其不完整的月亮懸掛。

這是半年以來，芙伊一點一滴慢慢在仙境中構建的月亮，雖然不知何時才能徹底完工，但祂從未放棄。

夜風在呼嘯，吹天原的綠草。

芙伊細微的聲音傳出：

“這纔是真正的月亮，您說過的，故鄉的月亮，它是屬於我們的家……芙伊會在上面等您回來。”

*

*

*

陳侖的意識很模糊。

約約之間，祂到視線中出現了一殘缺的圓月，像是小孩子了一半就放棄的造。

‘那是什麼……’

迷濛的知中，他了解到，外界的時間似乎已經過去了半年多，只不過自對時間的知越發遲鈍，彷彿就是一眨眼。

他不慨，難怪對於高位者而言，時間本不算什麼，因爲祂們是永恆存在，這些人類附加的屬完全沒有意義。

‘儀式進行得很順利……’

陳侖大致著反饋，原本心中提起的大石，總算是放下了。

這時，他忽然又產生了奇怪的覺。

彷彿有什麼在指引他往前。

就在這朦朧不清，宛如夢境的世界裡，陳侖穿過翻騰的灰濛迷霧往前飄……

不知過去了多久。

他看見了一個人影，正背對著他坐在世界盡頭，看著浩瀚宇宙。

“坐。”

消瘦的背影頭也不回，用蒼老卻欣的聲音道。

陳侖已是有所猜測，但他沒有作聲，只是默默坐在了那道影一側。

“做得好，孩子，真的很好……”

蒼老的聲音說著。

“你有想過爲永恆之後的事嗎？”

陳侖想了想，點點頭。

“繼承您的願，正式開始獵殺七神。”

然而，枯瘦影卻搖搖頭。

陳侖頗爲疑。

蒼老的聲音沉默一會，這才道：

“那並非我的願。”

“您……”

陳侖極爲詫異。

對方嘆息一聲。

“奧斯卡並不知道真相的全貌，七神不過是舊日力量下最大的病菌，即便殺了祂們也只是揚湯止沸，唯有將源頭祛除，才能真正拯救一切。”

“您的意思是，必須趕走世界外窺伺的舊日？”

陳侖沉聲道。

“序列之上的存在，既是被這個世界所吸引，亦是被不歸鄉所吸引，你唯有憑藉它就序列之上，才能真正意義上做到威懾與驅逐……否則遲早有一天，你無力阻止親朋、世界乃至自的毀滅。”

蒼老的聲音道。

“我留給你的禮，最後一張四季書籤尤爲關鍵，當你湊齊它們，纔算徹底執掌不歸鄉，纔有資格神，繼而超序列之上……線索就在外大陸，去吧。”

“外大陸……”

陳侖不愣神。

這時，消瘦的影轉過頭，看向了他。

霎時間，對方出了父親陳封的樣貌，陌生卻悉的臉上表平靜，微微帶笑。

“阿侖，永遠記住，堅守本心……你是我最大的希，我當年無法做到的事，只有你能做到。”

陳侖張了張，一時間不知說什麼。

再回過神，父親陳封，亦或是環公，卻消失不見。

*

*

*

數天後。

現世。

極東海岸。

無人的海面上，突然憑空掉落了一個紅音樂盒。

它漂浮於海面，蓋子自行打開，響起了叮咚的音樂。

聲音彷彿是一種指引，不多時，一條巨大的海魚遊了過來，輕輕了音樂盒，片刻後又無趣離開。

但是這條魚沒有發現，它的魚鰭上，不小心沾染了一點閃閃發的結晶質。

又過了數週。

這條海魚不知不覺間遊過了迷霧島，向著海外而去，在抵達一層無形屏障之時，來自不歸鄉的權柄起了作用，它毫無阻礙地穿過。

向著遠方的茫茫未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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