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霜的心突然咯噔一下。

這五年，為將軍夫人，但事實上，見過將軍的次數屈指可數。

將軍每次去邊關作戰，長一點一年，短也有三五個月，就算將軍在京城，要麼在宮里上朝，要麼在軍營理各種政務，常常半個月才能見到將軍一次。

雖則如此，但是在將軍府的地位還算穩固，將軍恤，只要回府，就會跟一起用餐，將軍府的下人沒有一個敢小瞧。

以為這樣安穩的日子，能長長久久的過下去……

不求別的，只能經常陪伴將軍左右就足夠了，可是——

“俞姑娘。”

厲云深淡然開口。

聽到這個稱呼，俞霜的角就勾起了一抹自嘲的笑。

五年了，將軍還是這麼見外的稱呼，這個將軍夫人被許多人羨慕稱頌，誰又知道其實連將軍邊的金戈和風都不如呢？

“將軍有什麼話，請直說。”

俞霜溫的笑著，目低垂。

厲云深并沒有看，淡聲道:“將軍府耽誤了你整整五年，耗費了你五年的青春，我會妥善安排你……”

“將軍！”

俞霜臉發白，打斷了他的話。

“將軍是要趕我走嗎？我做錯了什麼……”

“不是你做錯了，是我錯了。”厲云深站起，下頜骨繃，“當年我就不該將你拉進這個局，是我耽誤了你太長的時間，不能再繼續這個錯誤。”

“我……”

俞霜的嗓子頓時就啞了。

當年將軍找到時，說希幫忙頂替一下，等風頭過去，就會跟和離，也會保全的名聲，讓日后好嫁人。

那時，為了替阿清姐姐保住將軍夫人的位置，義無反顧的同意了。

做好了隨時離開的準備。

可是，后來阿清姐姐死了啊，而這個將軍夫人是不是就可以坐實了？

幻想過，也一直朝著這個方向努力，早就習慣了將軍夫人帶來的所有榮耀和環，現在，說走，就要走嗎？

不甘心！

這讓如何甘心離開！

俞霜淚眼朦朧:“將軍，你當年說過會照顧好我一輩子……你還說，就算姐姐回來了，也會在將軍府給我留一個位置……現在，為什麼不算數了？”

厲云深眉心一褶。

他從不會對人做出這種承諾，更不會說出這種話來。

但是五年前的事他不記得了，他這幾天找幾個人審問了一番，才將五年前的事理清楚了一個大概。

那位寧娘子，如果不出意外，應該就是他先前的將軍夫人。

那麼，那個孩子，就當是他的兒子。

他的人和兒子，自然是要回到將軍府來，至于宮里那位的想法……不重要！

“俞姑娘，你留在將軍府沒有意義，只會耽誤你一輩子。”厲云深難得的有些耐心，一字一頓道，“我會給你重新安排一個份，從將軍府出嫁，以后，會有更好的生活等著你。”

俞霜一個踉蹌。

話都說到了這一步，就說明將軍都已經安排好了。

這五年的努力豈不是了一個笑話。

將軍現在可是失憶了啊，一個失憶的人都能為阿清姐姐做到這個地步，那若是回憶起一切呢？

將軍府哪還有的留足之地？

若是敢有異心，將軍對的最后一歉疚都會被消耗干凈……

“將軍，您突然讓我走，是因為……姐姐回來了嗎？”

“算是。”

厲云深模棱兩可的回答，因為沒當面確認，他也不知那個子是否就是他的夫人寧晚清。

俞霜哂笑:“將軍夫人的位置本來就是替姐姐守著的，既然姐姐回來了，我自然要讓出來……不過將軍，慎兒還小，才四歲大，他離不得我，我若是走了，他該怎麼辦？”

這個問題，厲云深還真沒考慮過。

他捻了捻指尖:“你是怎麼想的？”

“慎兒離不得我，我也離不得慎兒，若是要走，我和慎兒一起走。”

“不可，你還要嫁人，怎能帶著孩子一起走。”厲云深蹙眉，“慎兒是厲家的脈，他就留在厲家，暫時讓祖母照拂。”

“我……”俞霜咬著，“我知道了，我會盡快安排的。”

說完，忍著眼淚就出了書房。

一到外面，的眼淚就下來了。

許多年前就上了阿深哥哥，但阿深哥哥是阿清姐姐的夫君，不敢有別的心思。

可是既然老天給了這樣的機會，不抓住又怎麼對得起老天爺！

不能就這麼從將軍府離開，決不能！

……

馬車幽幽朝鄭家別院駛去。

鄭書琴言又止，終于還是沒忍住:“表姐，剛剛那位是將軍夫人嗎？”

寧晚清點頭:“你別擔心我，我心里都有數，我在你的別院先住幾日，等拿到了藥材，我會帶著瞻兒回青城。”

“什麼，表姐，你還回去？”

“嗯，本來就是來看病的，看完了自然要回去。”

寧瞻低著頭，沒有說話。

如果本來就打算回去，娘親為什麼要把飯館給賣了，再回青城，他們也是住的地方都沒有。

不過這些都是娘親的決斷，他聽娘親的就行。

但是，踏雪他是絕對不會讓出去的！

鄭書琴的嫁妝別院不大，兩進的院子，一個婆子守著。

送走鄭書琴后，寧晚清熬了藥，送到了寧瞻的房里。

“娘親，我們真的要回青城嗎？”寧瞻喝完了藥問道。

寧晚清點頭:“你的藥還差三味最重要的藥材，等藥材齊了，我們就啟程回去，你還要去學堂念書呢。”

寧瞻默然，沒再說什麼。

寧晚清起走出去，將門給帶上。

有些話不能多說，說多了，自己都會。

按照這五年的習慣帶著瞻兒獨自生活，也不算太差。

如果厲云深回憶起來了一切，想把瞻兒認回去，或許也會退一步，讓瞻兒自己選擇。

瞻兒想回將軍府，那就回去，一個人游歷千山萬水。

瞻兒想跟著，那他們母子倆繼續像之前那樣過日子。

寧晚清臉平靜，轉朝自己的臥房走去。

然而，突然，一個黑影掠下來，摟著的腰，剛發出一聲驚呼，就被捂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