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夫人，別來無恙。”

棠夫人眸銳利，視線上上下下地打量著站在堂上的人。

寧晚清微微福，聲音清淡的開口:“棠夫人是如何認出我來的？”

“你兒子的脈象雖然不是中了毒，但是很明顯，他是五石散影響，先天不足，氣空虛，若不救治，恐怕難活半年……這世上中了五石散還安然無恙的，僅將軍夫人一人矣。”

寧晚清苦笑著，要是早知道瞞不過棠夫人，又何苦兜這麼大一個圈子。

抬起眼眸，聲音沉沉的開口:“還請棠夫人想法子救救我兒子。”

“若是兩年前你找來京城，我可能沒有任何辦法，但是這兩年，我潛心研制五石散，已經找到了五石散的解藥，而這由五石散引起的后癥，與我而言也不在話下。”

聽到棠夫人的話，寧晚清的眸子里猛地迸發出了巨大的驚喜。

上天對不薄，居然能夠絕逢生！

有棠夫人這一番話，瞻兒的命應該無憂了。

“不過這先天不足之癥，治療起來還是有些麻煩的。”棠夫人面凝重的開口，“是這治病的藥材就極為稀有，千年的人參，千年的靈芝，還有那太白山上的雪蓮……不知將軍夫人準備怎麼找到這些藥材？”

“只要能救瞻兒，這些藥材都不是問題。”寧晚清臉上帶著輕松的笑，“還請棠夫人開方子。”

棠夫人搖搖頭:“將軍夫人，這些藥材有三味藥，只有宮里頭才有……如今鎮國大將軍獲勝班師回朝，向皇上討這些藥應該也不是問題。”

寧晚清臉上的笑頓時僵住。

不得和將軍府劃清關系，如今又要為了這幾味藥材找上門去嗎？

“棠夫人，您可知道除了宮里，還有哪些地方有這那三味藥材嗎？價格不是問題。”

棠夫人頓了頓，這才開口問道:“將軍夫人，問一句冒昧的話，這五年來您究竟去哪了？為什麼不回京城，又為什麼不回將軍府？您可知道，如今將軍府又有了新的將軍夫人？”

寧晚清沉默的抿著，一言不發。

棠夫人五年前為醫治過，如今，五年后又為瞻兒治病，不想騙這位年過八十的老婦人，可是，那些復雜的往事，又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

“將軍府的老夫人這五年來一日不如一日，每半個月我都會去一趟將軍府，為老人家診平安脈。”棠夫人喝了一口茶，悠悠地開口道，“我說這些的意思，是想告訴你，將軍府這幾年發生的事，我知道的還算是比較清楚。”

“你可知，五年前將軍為何又要娶新的夫人？”

寧晚清皺起了眉，不明白棠夫人的話題，為什麼忽然轉到了這個上面。

淡聲開口回答:“皇上賜婚，不得不從。”

“是啊，是皇上賜婚，可是皇上賜的分明是九門提督的嫡，可是后來，為什麼偏偏卻又了狀元郎的妹妹？”棠夫人放下茶盞，提高了聲音，“將軍夫人就沒想過，為什麼嗎？”

寧晚清苦笑著抿:“棠夫人，現在說這些已經沒有意思了，五年前我和將軍都是不由己，不由衷，如今他有了新的將軍夫人，生活順遂，而我……”

“順遂？將軍府的生活，可是從來沒有順遂過。”

寧晚清錯愕抬頭，不懂棠夫人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終究只是一個外人，知道的不多，但我與你祖母是手帕，許多你祖母知道的事都會向我傾訴，而我為局外人，看到的自然比局人要多。”

“將軍夫人，你可知五年前的賜婚將軍全力抵抗，卻還是難逃宿命，最后不得不接下了賜婚的圣旨。但將軍手上握有兵權，皇上也不想得太狠，于是便退讓了一步，皇上說，將軍可以不娶九門提督之，但必須要另娶一位將軍夫人。”

“于是將軍新的夫人便了狀元郎的妹妹，將軍夫人，那位狀元郎的妹妹您也認識。”

寧晚清緒翻涌，原來五年前還發生過這麼多不知道的事。

不過從來不認識什麼狀元郎，更加沒有和狀元郎的妹妹結過。

輕輕的搖了搖頭。

棠夫人沉沉地嘆了一口氣。

和厲老夫人做姑娘的時候就認識，十二三歲一起長大，兩人的比嫡親的姐妹還要好，所以厲老夫人才會將厲家的這一大爛攤子事細細的傾訴給聽。

那時候，以為先前的將軍夫人死了，所以每當聽這些事只覺得一陣唏噓。

將軍已經準備好了一切，甚至不惜魚死網破，可是天不遂人愿，就在行的前天晚上，將軍夫人卻一尸兩命死在了宮里頭。

“將軍為了迷皇上，所以才娶了狀元郎的妹妹。”棠夫人嘆氣道，“將軍原本打算將你們母子兩人從宮里頭救出來之后，再將一切歸復原位，誰知道，新婚當晚卻傳來了你的死訊……”

“你現在回來了，一切也該回到原位了……雖然遲了五年，但是又有什麼關系呢，將軍夫人的位置，將軍始終都給你留著……”

寧晚清的耳邊嗡嗡作響，大腦里頭一片空白:“棠夫人，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棠夫人目沉靜的看著:“如今的將軍夫人表面上是狀元郎的妹妹，但實際上，只是永城附近大北村的一個民。”

大北村？

寧晚清的目頓時凝住。

五年前，和厲云深被刺客追殺，墜懸崖，就是掉落到了大北村，僥幸撿回來了兩條命。

“那姑娘姓俞，頂替九門提督之嫁進將軍府的目的，就是為了替你守住這將軍夫人之位。”

“什麼？！”

寧晚清瞪大了眼睛，滿眼都是不可置信。

大北村的民，姓俞，是俞霜嗎？

“我見過俞姑娘幾次，是一個純良固執的子，說這輩子都要替你守住這將軍夫人之位。”棠夫人目復雜的道，“我不知道為什麼這五年你不回京城，我說這麼多就是想告訴你，將軍府的人一直都在等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