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夫人流了好多好多！”

隨著宮的一聲尖，文華殿后方的臥房里一陣兵荒馬，不停地有人進進出出。

一直候在殿外的蕭勛臉一變，迅速的走了進去。

他一腳將跪在殿行禮的宮給踢開，坐到了床邊，一把握住那無力的蒼白的手指。

“阿清，你會沒事的，不會有事的……”

寧晚清艱難的睜開眼睛，腹部劇烈的疼痛影響了的視力，但依然能看清，此時此刻坐在床邊的人，是蕭勛。

彎哂笑:“蕭勛，你滿意了，這就是你想要的是嗎？著厲云深承認休書，著他停妻另娶，你真的……真的好深的心機……咳咳！”

又有從的嗓子里咳出來，落在了蕭勛的龍袍上。

蕭勛的心口一陣陣，他手忙腳的從袖子里拿出一個白瓷瓶，這是剛才厲云深給他的。

他托起寧晚清的頭，輕聲道:“這是解藥，可以防止你腹中的孩子中五石散劇毒，阿清，你張開，快吞下去。”

他還記得厲云深的話，必須要在臨盆之前服下解藥，否則孩子會有危險。

“何必？”寧晚清慘白著一張臉，避開了蕭勛的，“我殺了毓太妃，一命抵一命，何必多此一舉救我？既然我注定要死，何必留著孩子在世上苦。皇上，松開我，我不起！”

本來就渾力，還拼命的掙扎著，不一會兒，額上就急出了一層冷汗。

蕭勛拿著藥丸，聲音輕:“阿清，有什麼事我們稍后再說，你千萬不要拿你自己，還有肚子里的孩子開玩笑。”

“我肚子里的孩子如果出事，不是正中你的下懷嗎？”寧晚清冷笑著，眼底帶著毫不遮掩的譏諷，“就算給我換了份，也改變不了我和孩子的母子緣，只有這個孩子死了，我才會了無牽掛的任你擺布，不是嗎？”

蕭勛的手僵住。

他抿了抿，輕聲道:“阿清，我知道我做了許多讓你無法理解的事，但請你相信，我從未想過傷害你，更沒想過傷害你肚子里無辜的孩子……”

“無辜，呵……”

寧晚清睜著眼看向床幃，兩眼無神，像被吹滅了的蠟燭。

多無辜的人，死在了這一場謀之中。

肚子里的孩子是無辜的，又何嘗不是無辜的？

還有厲云深，厲家的每一個人，厲家軍，上戰場的每一個將士，誰不無辜呢？

九門提督的嫡，是誰安排爬上厲云深的床，這一點，也差不多想明白了。

還有，為何厲云深會特意來告訴那些話，想必，也是蕭勛安排的吧。

或許，只要厲云深同意娶九門提督的嫡，蕭勛就會放和孩子一條生路？

這應該就是他們易的容吧！

可是，他們有沒有問過的意見呢？

就這麼左右了的未來？

厲云深……

寧晚清在舌尖念著這個名字。

堅信這個男人不可能背叛，就算是另娶，也一定是為了保全。

可即便如此，也沒有辦法活著回去，和別的人共一個男人。

再者，蕭勛也絕不可能會放回到厲云深邊。

和厲云深之間，怕是再也不能了。

狠狠地闔上了眼眸，再度睜開時，眼底終于有了彩，扭頭看向蕭勛:“事到如今，一切皆如你所愿，而我，卻失去了一切，蕭勛，你讓我陷這種局面，我無力困，所以請你，不要救我了。”

說完，閉上了眼睛。

下的床單早已被浸，高高聳起的腹部一陣陣。

穩婆已經來了，在旁邊低低的勸道:“夫人，您用力啊，不用力孩子就要悶死在里頭了……”

這穩婆在宮中接生四五十年，即便是曾經最寵的妃子，也沒有榮幸在龍床之上生孩子，看向寧晚清的目里多了幾分恭敬，又遞了一杯參湯過去，“夫人，您喝一口，能幫助您發力，這樣孩子才好生下來。”

寧晚清咬著，閉著眼，一言不發。

失過多，臉蒼白，明明疼到了極致，卻偏偏一言不發，渾痙攣著。

“阿清……”

蕭勛看著，無力的喚了一聲。

他沒有辦法，只能掐住寧晚清的下，著先吃五石散的藥丸，再將人參湯灌進去。

然而，卻被寧晚清盡數吐了出來。

“阿清，我錯了，真的錯了，你不要拿自己的生死來懲罰我好嗎？”

蕭勛的聲音像是穿過空的原野，著無盡的荒涼，他的聲音從狹窄的壁中傳出來，帶著無力和惶然。

這一刻，他似乎又為了當年孱弱的年。

“阿清，我想跟你在一起，但更想……你好好的活著。”

寧晚清的瓣勾起一抹譏笑:“如果我愿意好好活著，你會放我走嗎？”

“不！”

蕭勛果決的搖頭。

他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所有的棋子都布好了，怎麼可能會輕易放走？

“皇上，不行，夫人的越流越多了，止不住！”穩婆滿眼都是，驚慌失措的道，“產婦崩，是緒不穩，皇上，再這麼下去，流干了，夫人會死，孩子也會悶死……”

“阿清，你聽到了嗎，你別這樣，為了孩子，你振作一點好嗎？”

蕭勛無措的抓著寧晚清的肩膀搖晃著，就這麼一用力，下涌出的更多了。

他握著的蒼白的五指，好像也在一點點的失去力氣。

他看向躺在水中的人，面蒼白，干枯，眼眸閉，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瀕死的人。

“阿清，我答應你，答應你！”蕭勛崩潰，聲音更咽的將的手放在了自己的邊，“阿清，你別折磨我了，求求你睜開眼睛，把孩子生下來好不好……”

“真的嗎？你真的愿意放我走？”

寧晚清艱難的掃著羽睫，聲音虛弱，僅僅是氣音，虛弱的仿佛隨時都會離開這個世界。

“我答應你，送你走！”蕭勛狠狠閉上眼睛，“只要你活著，無論你在哪里，我都不會追究，但如果你今天死在了我這張龍床上，那麼，無論付出怎樣的代價，我都會讓你葬進蕭氏皇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