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輕沒有回房,跟著邵遲去后院的涼亭。
邵遲看了眼隨邵冥去拿酒的城主大人,突然道:“那位公子不錯,是個可信之人,若與他在一起,倒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邵輕愣了兩愣,哆道:“邵姑娘,在下可是男子。”
“你瞞得住別人,可瞞不了我。”邵遲的目向遠,邊淺淺的笑逐漸變得苦,額間的紫三堇突然間黯淡無。
“抱歉……”邵輕尷尬的笑笑。在江湖滾打爬這麼多年,這還是第一次被人識破兒。
突然想起了方才飯桌上那兩名陌生男,邵輕問:“邵姑娘,那兩人是誰?”
“那名男子是徐姑娘的大哥,軒轅京都首富的大公子徐檀。子是徐檀的未婚妻,鼎劍山莊庶出的四小姐。”
邵輕挑了挑眉,沒有再問。
不多時,城主大人和邵冥一人搬了兩壇酒回來。
帶城主大人落座后,邵遲笑笑,問道:“不知公子可有娶妻?”
“噗——”邵輕一口酒水噴了出來。
城主大人瞥了眼邵輕,淡淡道:“未曾。”
見邵遲還想開口說什麼,邵輕搶在前頭,道:“邵姑娘有個遠方表妹,二十有余至今未嫁,想問問你,有沒有這個意思。”說完,邵輕自己都滿頭黑線了。
邵遲笑笑,饒有興致的看著兩人,沒有開口。
城主大人扭頭看著邵輕,眼底笑意盈盈:“你可有這個意思?”
邵輕瞪大雙眼:“難道你想和在下一起娶?”
城主大人:“……”
“噗嗤。”邵遲笑出聲來,看著兩人的目越發的玩味。
被某大人涼颼颼的目冒.犯了好幾遍,邵輕裝模作樣的輕咳一聲,解釋道:“在下是說,在下今年才十六歲,并不打算娶個比自己年長了四年的姑娘。”
城主大人沉著臉,沒有再理會邵輕,轉頭看向邵遲,道:“邵姑娘,今日我二人在‘聽風雨’對面的酒樓遇見了一個人,不知邵姑娘可否認識?”
邵遲灌下一口酒,抹了把,“何人?”
城主大人目復雜的看著邵遲,一字一頓道:“風華公子。”
“啪——”
邵遲手中的酒杯掉落,面上瞬間褪去。聽聞靜的邵冥立即跑了過來,見邵遲無礙,方才松了口氣,忍不住勸道:“小姐,你的子不適合喝太多酒……”
“行了。”邵遲回神,打斷邵冥的話,揮了揮手讓他下去。邵冥不敢說什麼,深深的看了邵遲一眼,回到原來的地方站著。
邵輕打了個酒嗝,看看邵冥,又看看邵遲,遲疑的問:“邵姑娘你的子?”
一抹淺淺的笑,卻讓邵輕到了悲涼。
“不瞞你們說,我懷孕了。”
邵輕的心咯噔了一下,問:“孩子的父親是?”
邵輕想起了早前在街頭上聽到的傳聞。約莫一年前,在魏國和軒轅國的一場戰爭中,邵遲失蹤過一段時間,直至半月多余前才回來。這孩子,估著就是失蹤那段時間懷上的了。
邵遲只是笑笑,并沒有回答,顯然不想多談。邵輕也沒有追問,只是關心了幾句這話題便揭過了。
又聊了一小會兒,邵遲沒有多呆,由邵冥送回房。略嫌空曠的后院里只剩下邵輕和城主大人兩人,還有在耳邊呼嘯的夜風。
“邵姑娘肚子里的孩子是誰的?”邵輕盯著杯子里的清澈的酒水,不知道在想寫什麼。
城主大人拿了個空杯子倒了杯酒,一飲而盡,“不是本座的。”
“……”邵輕角了。
“對了大人,在下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許是有些醉了,邵輕有一下每一下的打起酒嗝,清澈的眸子似也沾染了幾分酒意,瓣紅泛著盈。
城主大人淡淡道:“你不需要知道。”
邵輕垂下眼簾,又灌了一口酒,沒有在這個話題上多做糾結,借著酒勁和城主大人說起了這幾年在江湖上的所見所聞。
豌豆兒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城主大人的袖子里跑了出來,捧著同它一樣大的酒杯在石桌上一角喝起了小酒。
“拜月教那幫傻子教徒,天到晚嚷嚷著拜月亮,有一日他們的一個教徒去喝花酒,瞅見一姑娘圓圓的臉蛋兒,當街就拜了起來,嚇得那姑娘好一會兒都沒回過神來。”m.166xs.cc
“霍家鏢局去了個道姑當小妾,那小妾小時候家里窮,養了吃番薯的習慣,一日不吃便渾難。一.夜霍鏢頭與那小妾同房,那小妾不知怎的腸胃突然就鬧了別扭,一場事兒下來打了三個屁,氣歪了霍鏢頭的,第二日霍鏢頭就將那小妾給休了,理由的屁太多,夫家不了。”
邵輕也不知怎的,專挑一些閨房/事上鬧的笑話來說,城主大人聽得角直。
已然有了醉意的豌豆兒笑得前俯后仰,太過激,一個不小心栽在了酒杯里,了顆酒豆。
說完了別人,邵輕又開始說起了自己。
“在十五歲以前,總盼著能有個真心對爺好的人嫁給爺,可惜后來爺大病了一場徹底悔悟了。這風花雪月的生活確實很適合我……呃,我最大的理想就是納盡天下男,坐擁龐大后宮,讓他們都拜倒在我的石榴下.....不過好像需要很多銀子,真可惜了爺沒錢。”邵輕開始語無倫次起來。
城主大人輕聲問:“為何有此想法?”
“時總自以為天下無敵,到了最后才發現,無敵的人在天下人眼中其實可有可無。現在仔細想想,原來我不需要天下無敵,也不需要別人來需要我也能活得很好。”這話到底有幾分真幾分假,大概只有邵輕心里清楚。
邵輕喝得醉醺醺的,一灘泥趴在桌上,屁揪得老高,里還一個勁的嚷嚷喝酒,喊完了喝酒,就開始喊各個識得的男的名字。
首先是嵐笙,再到楚霧,還有程徽,再有軒轅澈,最后甚至連風華公子都喊上了。
聽到“嵐笙”二字,城主大人目閃了閃,“嵐笙?”
“嗯,嵐笙。”邵輕目迷離的看著前方,突然“咯咯”的笑了起來,“他是在下喜歡的男子。”
“為何喜歡?”
“因為……”邵輕抬眸,嫌棄道:“你長的這麼難看,我才不告訴你。”
城主大人深深的了邵輕一眼,起將輕輕的抱起。
“你醉了。”
“在下沒醉呃,還能,還能喝!”邵輕不停的踢著腳,城主大人正要制止,卻見邵輕不了,埋頭在他的懷里用力的鼻子。
“這是月,月見草的味兒。”話說到后面,越來越小聲。
城主大人將邵輕放在床榻上,瞳孔的黑霧散去,絕的紫眸中瀲滟著淡淡的流。兩指搭上邵輕面的邊緣,睡夢中的邵輕嘖嘖了兩下,嘟囔著什麼。
半響,指尖收回,溫潤的嗓音帶著莫名的緒:“罷了,本座看中的本也不是你的相貌。”
屋漆黑一片,床上的人兒不知道什麼時候睜開了眼睛,呆呆的著帳頂。
罷了,本座看中的本也不是你的相貌。
邵輕自嘲的笑笑,他看中的不是自己的實力,還能看上自己的面不。
不夜城現在在擴展勢力,想在江湖中獨占一頭,對于這種有特殊能力的人,又怎會不心。
當初,薄魘可不就是瞧上了“以手為刃”的本事,才給了談條件的機會嗎?
連邵輕自己也沒有想到,這一睡,便睡了三日。
奉主子之命前來守著邵輕的豌豆兒一屁坐在邵輕的手臂上,小手拿著一狗尾草,往邵輕的脖子上撓。
“臭小子,快醒醒。”豆兒它從未見過這麼能睡的婆娘,它都了這麼多聲了,這臭婆娘愣是半點兒反應都沒有,快氣死豆了。
“唔……”
榻上的人兒嚶嚀一聲,豌豆兒心中大喜,豆立即化作一道綠,竄出了房門。
不多時,房門便被推開,城主大人眸微,走到榻邊,將邵輕拉了起來,“你可知你睡了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