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書夫人面十分難看，簡單的說了自己打聽到的事。

末了，咬牙道：“大理寺的人方才過來了，讓老爺您和軒兒去一趟大理寺。”

李蘊的注意力卻不在此，擰眉問：“你說，是將軍府的人鳴的鼓？”

尚書夫人點頭，“是。是蕭將軍的暗衛。”

頓了頓，補充道：“蕭將軍臥病在床不宜面，聽聞陳林葉陳將軍已經替他去大理寺了。”

李蘊面難堪至極，回頭看向自己的兒子，冷聲問道：“你留下把柄了？”

李辰軒面沒有毫變化，已經是冷冷淡淡的。

聽到父親問自己，也只是淡聲道：“他們帶了人證，那人證十有八九是賣蠱給我們的苗疆人。”

若是賣蠱給他們的那些苗疆人手里拿有證據，他們就算知道，又耐得了他們如何。

李蘊聞言，臉更加難看了。

大理寺的人還在等著，李蘊和李辰軒只好隨他前往大理寺。

待父子二人離開后，尚書夫人也沒有多留，立即差人去給宮里頭的李貴妃傳話。

原本熱鬧院子，逐漸的安靜下來。

一抹影從走廊轉角走出，著院子門口的方向，一時間又是害怕又是惱怒。

還沒過上兩天好日子呢，尚書府居然就出了這種大事。

眼下，也不知道自己是該怎麼辦才好了。

且不說京兆尹夫人手中還有的賣契，現在肚子里還揣著一塊，就算逃得了初一也逃不了十五。

早知道會這樣，當初就不該起什麼貪念，聽尚書夫人的鬼話！

……

李貴妃從尚書夫人派來的人口中得知兵部尚書府被將軍府的人狀告販蠱殘害百姓命一事后，險些暈倒過去。

用力推開前來攙扶自己的宮，慌慌張張的跑出了自己的宮殿。

這件事是知道一二的，同時也知道皇帝對蠱蟲多麼的深惡痛絕。

若是從前不會這麼慌張，可今時已經不同往日了，現在突然跑出一個皇帝私生子，還疑似個最疼角，這一個兩個的全都虎視眈眈著兒子的儲君之位，他們本就是半點兒差錯都出不得。

現在好了，出了兄長這件事，也不知道皇上會不會借題發揮，遷怒到太子上來。

皇帝已經得知了自己的兵部尚書販賣蠱蟲的事，正在大殿大發雷霆。

最喜歡的兒子解蠱后生死未卜，曲綾殺害和十一公主的事還未查清，皇后態度分明的和自己冷戰，江丞相也為了孫告病假不上朝……糟心的事一件接著一件來，皇帝心一度差到了極點。

眼下又有人撞上槍口，皇帝就如同找到了突破口，將所有的憤怒的緒全都發泄出來。

大殿之中，除了喜公公之外，所有的宮人都站得遠遠的。

就連前來稟報案的大理寺卿都兢兢戰戰的站在一旁，努力降低自的存在，生怕一個不小心就了炮灰。

宮人傳報：“李貴妃求見。”

皇帝口劇烈的起伏了幾下，面沉聲道：“讓進來，朕倒要聽聽看怎麼說！”

不一會兒，就有宮人將李貴妃領了進來。

李貴妃看著滿地的狼藉，心咯噔了一下，面上卻未顯分毫。

雙膝一屈，跪在了皇帝面前，冷靜道：“皇上，臣妾不相信兄長會做出這樣的事，還請皇上徹查！”

未等皇帝開口，外頭又有宮人通傳：“太子殿下求見。”

李貴妃原本淡定的臉出現了一裂痕，握于前的雙手忍不住了。

兄長出事，是要幫，但無論如何也不想自己兒子摻和進來。

此時此刻李貴妃不懊惱，過來找皇帝之前沒讓宮人去給太子傳信，讓他別過來。

太子進大殿后，什麼都沒說，走到李貴妃旁，跪了下來。

整個大殿，一時間安安靜靜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皇帝的氣似乎消了些許，沉聲問太子道：“李蘊販蠱一事，是真是假？”

太子繃著臉，淡聲道：“兒臣不知此事。”

皇帝冷笑：“當真不知？”

太子面不改，肯定道：“當真不知。”

李蘊和李辰軒父子二人販蠱的事，太子確實不知道。

因為李蘊始終覺得太子心腸不夠冷，生怕他會壞事，所以本沒有告訴他，只是提前與自己的妹妹李貴妃通過氣。

李貴妃和自己哥哥的想法一樣，所以也沒有告訴他。

沒想到瞞了太子，最后反倒是護了他。

想到這里，李貴妃不有些后怕。

一陣靜默過后，皇帝又問：“那你來做什麼？”

太子答道：“聽宮人說母妃來找父皇，跟著過來看看。”

“那對于此事，有何話要說？”

“兒臣不相信尚書大人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皇帝深深的看了自己這個兒子一眼，沒再多說什麼，揮手讓所有人退下。

待大殿的閑雜人等都干凈，皇帝走回桌案后，剛要坐下，又聽外頭有人通傳：“大理寺卿求見，王統領求見。”

皇帝保持著坐下的姿勢，氣得一時間不知道該繼續坐下還是站起。

好半響，方才帶著一咬牙切齒意味的揚聲道：“進來。”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接著大理寺卿和掌管林軍的王統領面慌張的出現在皇帝面前。

不待皇帝開口詢問，兩人齊齊跪了下來。m.166xs.cc

只聽大理寺卿滿頭冷汗道：“方才臣接到使臣館管事的報案，說……說……”

皇帝不耐煩的打斷他：“究竟說來說什麼？！”

王統領生態比大理寺卿好上一些，接著道：“東瀛國的使者本應今早帶著新選的和親公主離京回國，今日一早，東瀛使者在使臣館外等東瀛王子不到，便進東瀛王子房查看，誰知道，居然發現……發現東瀛王子死在了自己的床榻上。”

大理寺卿補充道：“東瀛王子死時呈烏紫，初步判定是中毒亡。”

皇帝眼前一黑，頓渾的氣蜂擁而上。

……

外頭如何的熱鬧，都與曲綾無關。

暗的牢房里，陪伴的只有蛇蟲鼠蟻，以及牢差送進來的那個裝著舊服和盤纏的食盒。

曲綾盯著那個食盒看了許久許久，眉心始終擰著。

逃獄的必備品都有人準備好送到跟前了，只要想逃想必一定能逃得出去。

那麼問題來了，究竟是逃呢，還是不逃呢？

就這麼逃了太憋屈，可是不逃出去做點兒什麼也很憋屈。

真是愁死個人。

正糾結著，一道黑的影悄無聲息的出現在牢房門口。

曲綾被嚇了一大跳，迅速退回墻角邊，手不聲的進稻草堆底下，悄悄的握住那把匕首。

那人扯下臉上的黑面巾，手中握著的夜明珠立即照亮了他那張雌雄莫辨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