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錦離開后,楚禹一直坐立不安,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容溪端著溫茶坐在椅子上,無奈道:“兄長,你已經走了小半個時辰了。”
他不嫌累,他還嫌眼睛花呢。
楚禹頓了頓,走到容溪旁坐下,低低道:“錦離開得太過簡單了些。”
輕輕松松的出了宅子,幾乎沒有任何人阻攔。
按理來說不該這麼容易才是,宅子里誰都知道錦是他們帶回來的人,也都知道錦是曲綾的婢。
義父將他們兄弟二人在此,便是怕他們給蕭璟月那邊通風報信,沒留意會了錦。
容溪聞言,眸微。
這時,院外突然有靜傳來。
兄弟兩人相視一眼,齊齊起往院外走去。
灰亦看見他們二人,冷笑一聲,毫不憐香惜玉的將一個渾是傷的子丟了進來。
這名子,不是錦又是誰。
兄弟兩人面微變,冷眼瞪向灰亦。
灰亦似笑非笑道:“看好你們的人,別再讓到跑了。”
說罷,大笑著負手離開。
容溪立即上前,將撲倒在地的錦扶了起來,探了探的脈搏。
錦尚且保持著一清醒,嗅到悉的香,一顆心莫名的安定了下來。
吃力的睜開眼睛,看向蹲在自己另一邊的楚禹,啞聲道:“楚公子,對不起。”
楚禹為輸送力暫時護住的心脈,輕聲問:“可見到人了?”大風小說
容溪倏地抬起頭,看了兄長一眼。
楚禹卻未看,目盯著錦,不愿錯過一神。
錦點頭,緩緩的閉上眼睛,喃喃道:“慕容……慕容公子想來找……你,被攔住……”
話說到后面,聲音越來越小。
再看錦,已經徹底的失去了意識。
楚禹一顆心,瞬間墜到了谷底。
……
從巷子出來后,曲綾按照計劃往東街的方向走。
走出一段路,心忽然狠狠的跳了下,點點的疼痛蔓延開來。
曲綾吃疼的捂住心臟的位置,腳步逐漸的慢了下來。
在暗的蕭一察覺到的異樣,慌忙出來,擔憂的喚了聲:“夫人?”
曲綾腦子暈了下,電火石間,想到了橫死南風館后門的霍心意。
去年霍心意死的時候不是在案發現場看到的,后來卻也在南風館后門那個以書寫的“江”字。
再回想今早發生的一切。
有人假裝錦到將軍府,引來南風館。
等到南風館后,卻被告知“錦”帶走了慕容宴。
而后離開南風館時,又恰好的遇到了逃婚出宮的十一公主和的婢。
十一公主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今日出宮,偏偏在要離開南風館的時候來找。
而且還是在當年霍心意死前遇到霍心意的同一個地點。
這世界上哪有那麼多的巧合。
曲綾放下手,蒼白著臉看向蕭一,沉聲道:“我們可能中計了。”
蕭一愣住,不明白主母為什麼突然這麼說。
曲綾深呼吸一口氣,提著沉重的步子,往通往南風館后門的巷子走。
“夫人!”蕭一驚訝的喚了聲。
曲綾沒有回頭,也沒有應聲,埋頭往前走。
蕭一見狀,只好跟上。
兩人回到巷口,巷突然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尖聲。
這個巷口便在西街,而西街繁華,不管白天黑夜都有許多人穿梭其中。
聽聞這聲尖,路過的行人紛紛駐步,朝巷去。
曲綾一顆心,在聽到這聲尖時,涼了個徹底。
蕭一也察覺到了不對勁,回頭朝某個方向打了個手勢。
躲在暗的侍衛見狀,立即跟上聞聲往巷子里趕的百姓們。
曲綾邊往巷子里走,邊低低道:“蕭一,你可記得霍心意是怎麼死的?”
蕭一愣了下,反應過來后,雙瞳劇烈起。
兩人回到南風館后面的時候,那已經圍滿了人。
先來一步的侍衛看到曲綾過來了,連忙將百姓們隔開。
一剎間,曲綾腳步似有千金重。
吃力的邁著步伐,往人群中間走去。
走至中央,率先目的,是一抹刺眼的鮮紅。
“啊!!!”
原本趴在地上哭泣不已的小翠見到曲綾,面容失的尖出聲。
曲綾看著安靜的躺在泊中的子,子輕了下,雙一就要向前倒去。
“夫人!”蕭一面微變,顧不得禮數,慌忙上前攙扶住曲綾。
曲綾蒼白著小臉,看了看十一公主口上著的那支簪子,又看了看面驚恐的看著自己的小翠,用力的閉了閉眼。
扶木枝送上門,李辰軒還簪,蕭璟月昏睡,錦出現,慕容宴被引走,最后十一公主逃婚出宮前來找最后橫尸巷子……
若沒猜錯,十一公主口上的這支簪子,十有八九是用來換取扶木枝的那一支。
細想起來,可真是好大的一盤棋啊。
這回京兆尹來得十分快,不等兵清場,便親自撥開人群,沖進了人群里。
看清躺在地上的人,險些當場暈厥過去。
京城的治安由他治理,三翻四次出事不說,如今十一公主更是橫尸在巷子里,不論如何他都不干系。
京兆尹閉上眼睛,喃喃道:“完了,這回真的完了……”
小翠見到穿著服的京兆尹,突然回過神,眼底極快的劃過一抹恨意,連滾帶爬的來到京兆尹腳邊,滿臉淚痕的指向曲綾,“大人,是蕭夫人,是,是殺了公主!”
圍觀的群眾嘩然,不敢置信的朝曲綾去。
京兆尹沒想到十一公主的宮居然指認曲綾為兇手,驀地睜開眼睛,不敢置信的看向曲綾。
蕭一面一厲,冷聲喝道:“該死賤婢,胡說八道!我們家夫人是聽到尖聲才趕來的,在場不百姓都可以作證!”
百姓們聞言,面面相覷。
最先來的百姓聽到尖聲時,確實在巷口看到了曲綾。
曲綾本就生得漂亮,走在大街上都容易吸引目,再加上往常沒在西街晃,常駐在西街走的百姓們基本上都認得。
京兆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緩步走至曲綾面前,道:“此事事關重大,需轉大理寺理。還請蕭夫人暫留此,等待大理寺的人過來。”
曲綾輕輕頷首,再次向躺在泊中的子,心底徒生悲戚。
兩刻鐘前,這個子還一傲氣的對說:天地之大,自有樂土。那東瀛王子殘暴不仁姬妾群,我趙便是就此淪為乞丐,也不會嫁給他!
只不過片刻的時間,尚未曾見著樂土,卻先倒在了這片天地。
……
不遠的閣樓之上,兩道影立于窗前。
渾裹在黑袍里中年男子看著側的年輕男子,似笑非笑的問:“心疼了?”
年輕男子垂在側的手用力握了握,半響,方才啞聲道:“有所得,必有所失。”
中年男子聞言,郁的眼底,笑容更深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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