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保安的引領下,楚寧順利走大廳。
大廳的布置類似于3d影院,從上到下攏共有十二層。
每一層都有兩排座位,用一條延展到最底層的大理石臺階分開。
臺階最下層,連接著一片寬闊的舞臺,舞臺中央擺著一條長長的桌子,桌子是負責展覽藏品的區域,兩臺碩大的攝像機正對著桌子中央,將畫面呈現在后面的大屏幕上。
一位主持人戴著耳麥,站在攝影機前,用清脆的嗓音說道:“龍城公司第七十八屆拍賣會,正式開始!”
臺下,掌聲雷。
“士,您的請帖有vip資格,您的座位在第三排。”
保安指了指觀眾席的方向,小聲說道。
楚寧點了點頭,走到座位坐下后,環顧四面。
大廳里的客人很多,略計算,大概有七八十人左右,他們每個人的面上都戴著面,瞧不清楚模樣。
這些人的份無法確認,可以確定的是,這些人大部分都是超凡者。
與其說這里是拍賣會現場,不如說這里是黑市買賣現場,龍城公司舉行的拍賣會屬于非法易,拍品大多都是有超凡屬的武裝備或者脈印記。
藏匿于蘇州的非法超凡者,今天大概都聚集在了這里。
在楚寧審視眾人的同時,眾人也審視著楚寧。
很快,嘈雜的議論聲響起。
一方面,楚寧沒有佩戴面,引起了他們的懷疑,另一方面,楚寧的模樣眼生的,蘇州的超凡者本就不多,每次前來參加拍賣會的也就是那麼幾個,今天怎麼忽然來了個生面孔?
“這姑娘眼生的,你們認識嗎?”
“沒見過,是生面孔,不過......坐的位置是老趙的,應該是老趙招收的手下吧?”
“老趙?他最近不是被守墓人盯得很嗎,怎麼還敢派手下過來參加龍城拍賣會?”
“不會是......守墓人吧?”
“怎麼可能,要是那群瘋子來了,咱們哪里還能安穩坐在這里?”
“也是。”
很快,議論聲停下,第一拍賣正式開啟。
在第一拍賣開啟之前,幾位警惕比較高的客人,思慮許后最終還是起離開了現場。
主持人掀開第一件拍品上面的面紗,大屏幕上立時呈現出這件拍品的整模樣。
這是一把破舊的折扇,與尋常的折扇不同的是,這把扇子的扇葉和扇骨,縈繞著淡淡的紅。
主持人笑說道:“八階脈印記,老規矩,起拍價五十萬,每次舉牌加價十萬。”
八階脈印記,在黑市上并不算是稀罕件,但也勉強能夠稱為品,總價值大概一百五十萬到兩百萬之間,在一些小型的黑市上,已經可以作為軸拍品出現,龍城公司能把這件東西作為第一件拍品,也可以從側面彰顯出大公司的底蘊。
場面稍稍靜寂片刻,便有人開始陸續舉牌。
主持人話語不停,“十八號出價七十萬,二十三號出價八十萬,六十三號出價九十萬......七號出價兩百三十萬,還有人加價嗎?”
七號,正是楚寧的號碼。
見良久沒有人再舉牌,主持人輕輕落錘,“第一件拍品以二百三十萬的價格,恭喜七號!接下來我們展示第二件拍品,c+級煉金武,越王劍!”
楚寧收起牌子,面平淡。
看起來,似乎不太在乎拍品的價格。
不......應該說,確實不在乎拍品的價格。
因為,沒錢。
而且,也不打算出錢。
——————————————————
蘇州市中心,夢幻游樂場。
白云悠悠,天晴朗。
一輛過山車從數十米的高俯沖呼嘯而下,驚呼聲和尖聲陣陣響起。
蘇白和蘿卜坐在最前排的位置。
在猛烈罡風的洗禮下,蘿卜興地揮舞雙手,高聲呼喊。
蘇白雙手袋,面淡定,似乎對眼前的一切不屑一顧。
十分鐘前,蘿卜拉著蘇白坐過山車。
蘇白本意是拒絕的,但是他攔不住蘿卜的熱,再加上蘿卜適時地問了一句“你不會是恐高吧?”,蘇白冷笑一聲,旋即接了邀請。
恐高?
開玩笑。
真男人從不恐高。
在經歷了數十秒的緩慢爬升和十秒的高速俯沖之后。
蘇白承認,他有些后悔了,應該說,腸子都悔青了。
究竟是怎樣無聊和扯淡的家伙,才能創造過山車這種無聊和扯淡到了極點的項目?
三分四十秒的項目,覺像是過了一個漫長的世紀。
過山車終于抵達終點,蘇白激地眼淚都快飚出來了,但是面上仍然裝模做樣的顯出一副“不過如此”的神。
一群人大呼小著解開安全帶,往圍欄外走去。
蘿卜臉紅潤,眼里藏著三分興和七分狂熱,輕輕拉著蘇白的胳膊搖來搖去,用撒的語氣說道:“再玩一次,我們再玩一次好不好?”
玩一次就得丟下半條命,再玩一次豈不是直接飛升仙,都市小說直接變玄幻仙俠?
蘇白面無表的拒絕了蘿卜“再玩一次”的提議,戴上口罩后,淡淡說道:“這個項目太無聊了,我們可以去玩更刺激的。還有,把你的口罩也戴上,一會兒被人認出來,我們就走不開了。”
蘿卜滿臉興,“好呀好呀,我們去玩更刺激的!”
落地的時候,蘇白的不由自主的往地上,肚子發,多有點兒腳,還好沒讓蘿卜看到,否則可太丟人了。
十分鐘后。
蘿卜坐在旋轉木馬的背上,看了看后坐著的一排小朋友,“這就是你說的,更刺激?”
蘇白漫不經心說道:“王蘿卜小姐,我很認真的告訴你,我十三歲的時候第一次玩旋轉木馬,確實覺得這個項目很刺激。”
蘿卜“噗嗤”一下笑出聲來,眉眼彎月牙,“謝謝你,蘇蘿卜先生。”
“謝什麼?”
蘇白好奇問道。
蘿卜略微仰面,輕輕說道:“其實,我在守墓人總部調取過你的資料,我知道你患白病和超憶癥,我也知道你恐高,別說過山車了,連海盜船你都不敢坐吧......正因如此,我才想拉著你坐過山車。”
蘇白嘆了口氣,“原來你是想看我笑話。”
蘿卜微微搖頭,“不,我是想讓你一輩子都記住我。”
蘇白噎語,饒是他口舌伶俐,此時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一團熾熱的火焰在他眼前燃燒,他不可能選擇視而不見,只能默默著這團火焰的溫度,然后等它緩慢熄滅。
長久的沉默過后,蘿卜再次開口說道:
“其實我看的出來,你不是怕臉面掛不住才和我一起坐過山車,你是怕我到失所以才著頭皮去坐的。蘇蘿卜先生,雖然你竭盡全力展示自己冷漠的一面,但是我知道,你是一個很善良、很溫的人。像你這樣的人,心里一定藏著很深的傷痛和憾......真的很可惜,我不是那個可以走進你的世界的人。”
蘇白聽著這些話,心里。
他清晰地到,在這一刻,他堆積已久的似乎抵達了一個新的臨界點,如果他心里的悸再稍稍往上攀沿半分,他大概就會不可抑制的對眼前這個漂亮的姑娘滋生意。
蘇白強行抑制住自己逐漸攀升的,緩緩平復心境。
砰!
一聲槍響,響徹四面八方。
聲音響起的同時,一枚子彈從數十米外呼嘯而來,像一道白的閃電準的刺向蘿卜的口。
人群像被丟進油鍋里的活蝦一樣,瞬間炸開。
啪!
蘇白輕輕打了個響指。
整片世界瞬間變作黑白。
銀白的子彈在蘿卜的口,再有兩寸就能刺皮。
用千鈞一發來形容,也不為過。
這時,一個扛著重型狙擊槍的黑男人,從被凝固的人群中緩步走來,“果然是時凝。”
蘇白默不作聲的把蘿卜抱起,放在遠離子彈的馬背上,然后調轉目,冷冷的著緩步走來的黑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