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點三十分,天還沒亮。
蘇州大學的門口聚集了大批家長,烏泱泱一眼掃過起碼有上百人,寬敞的三岔路口被堵得水泄不通。
七八輛警車停在路旁,將人群攔在校門外。
警戒線前站著十幾位維持秩序的民警,正在安各位家長的緒。
幾十米外。
蘇白過車窗玻璃看到這一幕,眉頭微微皺起。
楚寧給晴雪打了個電話,“學校大門,北五十米,派人接應。”
蘇白走下車,從后備箱里拿出骨劍,背在后,隨口問道:“超凡事件發生,不是該第一時間封鎖消息嗎,怎麼門口聚集了這麼多人?”
楚寧將手機揣兜里,停車熄火,沉道:
“兩點零七分發生學生墜樓并且自燃的事件,兩點零八分公安系統接到報警電話,兩點二十分,大批刑警趕到事發地點,又過去將近兩個小時,案件的質才被定義為‘疑似超凡事件’。
在這兩個小時的空白期里,校領導急疏散人群到籃球場集合,刑警忙著偵查和封鎖現場,無暇顧及封鎖消息,才導致了這些家長聚集到這里。
現在的大學生,天不怕地不怕的,遇到什麼事第一時間就是拍照發朋友圈,消息本攔不住,現在不僅是家長們得知了這些消息,就連很多社都傳遍了。”
遠,晴雪一路小跑過來,“楚寧姐姐,這邊這邊!”
的后跟著兩位穿著制服的警務人員,一胖一瘦。
經過簡單了解,形消瘦的警姓陳,是蘇州刑偵支隊隊長,負責此次案件偵查,稍稍有些胖的警姓王,是附近派出所的民警,負責維持現場秩序。
“幾位專員,你們是要先去現場勘驗,還是先去監控室調取監控?”
蘇白說道:“監控室吧。”
在去往監控室的路上,陳警對于此次案件做了簡單介紹。
“死者名為張濤,男,年齡十九歲,重六十公斤,一年級學生,戶籍登記地是蘇州城郊油坊鄉,格開朗,績優異,沒有生理和心理缺陷。
今天凌晨兩點零七分,張濤從男生b2宿舍七樓一躍而下,當場死亡,死前局部發生自燃現象,短短三分鐘,整個人被燒焦炭。
據張濤的幾位室友稱,張濤在跳樓前幾分鐘,發生過類似癲癇的癥狀,渾抖,口吐白沫,眼神恍惚,疑似到神沖擊。”
蘇白心里大致明悟,應該就是因為最后一段話,所以此次案件才被定為“疑似超凡事件”。
監控室。
陳警吩咐安保人員調出監控畫面。
一個渾被火焰包裹的人影冒著繚繞的白煙,從高重重墜下,鮮殘肢橫飛,畫面極有沖擊力,站在屏幕外面,似乎都能嗅到那腥味。
蘇白將監控畫面看了一遍又一遍,眉頭鎖。
疑點暫時有三個。
第一,按照樓層標準高度推算,七層樓的高度應該在二十一米到二十五米之間,一個重為六十公斤的大學生從二十多米的高度落下,計算重力加速度和力面積,雖然有很大概率會摔死,但一定不會像視頻畫面一樣,像是水花一般四散開來。
第二,人的皮組織和骨骼并非易燃,從科學角度分析,就算是在一個人上澆上二十公斤汽油,都不會形視頻中那種幾乎為灰燼的程度。
第三,燃燒畫面出現大量白煙,很明顯是某些質與空氣接后,發生了劇烈的化學反應,這才導致了人自燃現象,可是一個大學生的上,怎麼會存在這種質。
晴雪指了指畫面中那些不斷竄起的白煙,疑道:“煙霧咋這麼多?”
蘇白解釋道:“不是單純的煙霧,而是五氧化二磷,化學式為p2o5,白無定型末,是白磷與空氣中氧氣劇烈反應后的產。”
楚寧皺著眉頭,沉道:
“白磷的燃點三十度左右,確實可以作為人自燃的助燃劑,但是要做到像視頻畫面的這種燃燒效果,需要把人表面全部涂滿白磷,但是,這是不可能做到的事。”
蘇白將視頻畫面定格在人落地的前一秒。
“從原因導向結果,當然不可能,因為白磷只要暴在空氣中或者經過細微就會劇烈燃燒,所以不可能將這種質涂遍人。
但是,我們已經大致確定那些白煙是p2o5,所以助燃人的一定是白磷,我們要做的,是從結果導向原因。
我的意思是,我們現在要思考的不是將白磷涂遍人的方法,而是該思考,為什麼人會出現大量白磷。”
前者是案件偵破的思維邏輯,后者才是調查超凡事件的思維邏輯。
楚寧有些跟不上蘇白的思路,“你的意思是?”
蘇白低嗓音,“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個案件是由超凡生造的......你還記不記得守墓人手冊里,對于序列107號神諭的描述?”
神諭序列107(無塵):使用者可以在x(未知)時間,獲得“沸騰”唯一屬加,使用者可以在x(未知)范圍,扭曲微觀粒子的基本屬(規則范圍)。注:點石金對你來說,不過是小意思,但要記得,假象永遠是假象。
楚寧忽然反應過來,立馬轉說道:
“晴雪,打電話通知七科,案件質更易,定為‘超凡事件’,尚未發現超凡生,任務難度暫定七階。陳警,可以帶我們去現場嗎?”
很快,在七科的調令下,一批又一批全副武裝的刑警迅速支援過來,將宿舍樓的區域圍得水泄不通,設下層層關卡。
遠場上,數百名學生蹲坐在草坪上玩手機的學生,忽然發現自己的手機失去了網絡和運營商信號,不僅所有拍攝的畫面都無法上傳,甚至連電話都無法撥出。
一輛一輛軍用卡車駛蘇州大學,甚至連重型武都調來不。
校領導嚇得冷汗直流,這哪里是調查案件,這分明是在反恐啊。
難道,學校里真的潛了什麼恐怖分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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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2宿舍樓。
蘇白檢查了一遍現場痕跡,仔細觀察了一下張濤散落四的人殘骸,發現確實如視頻監控呈現的畫面一樣,人的發皮等組織已經被燒焦炭,甚至連和骨骼都燒了灰燼,唯一能分辨出的人組織,是頭部和手指。
“陳警,這棟樓里面,還有人嗎?”
陳警跟著蘇白的步伐,解釋道:
“我們趕到現場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急疏散人群,然后派遣了一批經驗老道的刑警上去勘驗和檢查現場,撤下來的時候,檢查過所有樓層,沒有發現人員滯留。”
蘇白點了點頭,正要走宿舍樓,忽然聽到高傳來一聲凄厲慘嚎,他驀然抬頭,瞳孔猛然收。
夜里,月下。
一道被赤火焰包裹著的黑影,從高垂直落下,“轟!”的一聲重重砸落在蘇白腳邊,四濺。
四散開來的骨骼臟仍然燃燒著熊熊烈焰,大量白煙在“滋滋”的聲音中升騰。
腥味和焦臭味,瞬間彌漫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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