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玄山道:“有人稱我為戰神。也有人稱我為,閻王。”
在民眾的心里,黎玄山總是和死亡掛鉤。所以他們畏懼他,遠離他,平日里在路上遇見厲王的座駕,都要往兩側撤好遠好遠。
可如今,他們臉上帶著笑意,眸中搖曳著白,無數鮮花與糖果從花車上拋灑下來。
他們竟然在慶祝,竟然在為黎玄山登基而到開心。
很快,吉時已到。
趙溪月在萬眾矚目下,牽起黎玄山的手。兩人踩在正宮大道的地毯上,一步一頓往前走。
影漸漸沐浴晨,遠有候鳥群飛回,預兆著云國長期以來的寒冬終于結束。
他們迎來了新的曙。
紫宸殿前,趙溪月停在門口。著黎玄山拔而修長的背影緩緩上前,眼眶竟有些微微泛紅。
突然,黎玄山停下腳步。在所有人驚詫不已的視線中,他轉,果斷而決絕的牽起了趙溪月的手。
“趙溪月,我們一起。”
趙溪月抬眸同他對視,而后角揚起笑意。
“好。”
兩人彼此牽著手,緩緩步紫宸殿。往前是威嚴端莊的太后,往后是炙熱誠懇的民心。兩個在寒冷中抱團取暖的人,終于迎來了屬于自己的暖冬。
……
五年后,梧桐宮。
伴隨著一聲嘹亮而清脆的哭泣,趙溪月從書卷中抬起頭,從容不迫的走到院。
綠蔭茂盛的葡萄架下,一個雕玉琢的小姑娘,正將一個眉眼漂亮的小男孩按在地上,呼呼的拳頭雨點般砸了上去。
“服不服?恩?就問問你,服不服!”
被按著的小男孩已經灰頭土臉,眼睛里蓄滿淚珠,卻偏偏忍者不往下落。
他著頭皮道:“我不服!我就是不服,哼——嗷啊啊啊啊!”
他整個人都被小姑娘拽起來,猛地推進了茂的灌木叢中。
小男孩呆滯,頭上還頂著一片落葉,眼睛里漸漸積蓄起淚水。
趙溪月眉一揚,心里頓時有些不妙的預。
果不其然,下一秒,小男孩就扁著嗷嗷大哭起來。
“……黎蕭,閉。”
“嗚嗚嗚,娘……通通,要、要抱抱!”
他踉蹌著奔向趙溪月,手拽住的袖,委屈的晃了幾下,似乎想讓給自己做主。
“娘親,姐姐又欺負我,我、我打不過,要怎麼辦啊嗚嗚嗚!”
趙溪月低頭了自家兒子的腦殼,又默默將視線落在不遠的小姑娘上。
“黎鳶。你跟誰學的擒拿?”
剛剛那招,趙溪月看的十分清楚,本就不是一個正常小姑娘打架時的樣子。
黎鳶撅了撅:“什麼拿呀,鳶鳶不知道,鳶鳶肚子,娘親,要吃東西!”
抬手了自己的小肚子,白生生的小臉蛋上還沾著一片塵土。
趙溪月陷沉思。
片刻后,聽到后傳來一陣腳步聲,兩個小家伙的眼睛也瞬間亮了起來。
好吧,罪魁禍首找到了。
趙溪月扭臉:“黎玄山,擒拿,你教的。”
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黎玄山角揚起的溫淺笑,猛然僵了片刻。而后,他上前在趙溪月額頭印下輕吻:“先前你最想要的幾顆夜明珠,我已經讓聽嵐備好了。”
趙溪月挑眉,涼涼的看著他:“這點東西就想收買我?老規矩。”
黎玄山眸中滿是縱容而寵溺的微笑:“沒想收買。我的溪月要配世間最好的,那幾個破珠子算什麼。”
“哦?比如呢?”
黎玄山正道:“比如,配我。”
趙溪月:“……”
登基五年,黎玄山這皮子是越來越利索了。
很快,黎玄山就抱著自家小閨離開,到屋檐下面砸核桃去了。
趙溪月最近在研制一樣解毒藥劑,需要大量核桃皮。不想麻煩別人,所以就自己一個一個的敲,結果弄得手腕酸痛,還不小心敲到了手指頭。
搞得兩個小家伙像是丟了魂一樣嚎啕大哭,黎玄山廢了好大力氣才哄好。從此之后,兩人之間也多了一個不明文的規定。
誰犯錯了,誰就敲核桃去,管你是不是皇帝。
此時,黎玄山稔的舉著小錘子,一錘一個,將面前的核桃砸的稀碎。
他一抬眸,便瞧見黎鳶正握著小拳,一拳一個往下砸。
黎玄山沉思。
“鳶鳶,誰教你這麼砸的。”
黎鳶靈漂亮的大眼珠微微一眨:“舅姥爺呀。”
的舅姥爺只有一個,那就是白君。
咔!
黎玄山手里的核桃被他生生碎,黎鳶驚訝的瞪圓了眼睛,而后拍拍手,高興道:“哇塞,徒手核桃!好厲害,鳶鳶也想學!”
“什麼?我也要學。”旁邊的窗戶上,黎蕭探出一顆頭,扁了扁:“爹爹,你都不教我功夫的,只教姐姐。人家要掉小豆豆了。”
黎玄山:“我說過,在你徒手劈開木板,能一口氣繞著梧桐宮跑十圈之前,不能學。”
黎蕭剛要耍賴,就看到自己姐姐翻了個白眼:“你這小格,再等幾年的吧!”
趙溪月讓下人備好午膳,剛要喊他們來吃的時候,看到的便是眼前這極為稽的一幕。
黎蕭面前擺著一塊木板,他正屏息凝神,似乎是想要一掌劈下去。
黎玄山和黎鳶則坐在屋檐下的小椅子上,低頭認真砸著核桃。
今日天氣很好,微風徐徐,看到淡過樹冠,在院落下斑駁的影子。其中有一塊正好落在黎玄山側臉上,襯的他更加俊無雙。
趙溪月微微有些恍惚,等回過神來,黎玄山已經起走向,手里還握著什麼東西。
他眼睛里含著笑:“溪月,你看。”
男人攤開手指,在他漂亮的掌心,趙溪月看到了一顆心形狀的核桃碎片。
自從告訴黎玄山,這個符號代表著意后,黎玄山就經常試圖送一些心形飾品。這次更厲害了,竟然直接用核桃砸了個心形碎片出來!
趙溪月突然噗嗤一聲笑出來,笑容明而艷麗,幾乎要印在黎玄山的心底。
“怎麼啦怎麼啦?娘親在笑什麼呢?”黎鳶是個湊熱鬧的,馬上邁著小短跑過來,爭著搶著要看黎玄山手里的東西。
黎玄山索將抱起來看個仔細。
黎蕭見狀又要哭,趙溪月則半蹲下來,了他的臉:“小哭包,給你看看還不行嘛?”
黎鳶:“這是森麼哇?”
黎蕭:“核桃碎片?”
黎鳶皺起眉頭,覺得自己的弟弟真的很笨。
趁著兩個小孩互相糾結時,趙溪月抬眸向黎玄山,在他眸中瞧見了自己的影子。
下一秒。
微微踮起腳,在黎玄山的側臉上印下一吻。
“我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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