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眉眼間染上擔憂，想撥開屏風走過去，猶豫了瞬，手停在半空中。

他終究還是沒有越過那層規矩。

盧清歡看著男人頓住的作，心里慶幸的同時閃過涼意。

住進睿王府這麼多年，程景郁從來都是這樣，哪怕兩個人表明了心意，他始終謙遜有禮，不曾越雷池一步，連牽個手這樣的親昵舉也不曾有。

有時候，盧清妍會忍不住想，程景郁當真是喜歡的麼，若是喜歡，怎麼會忍得住？

可若是不喜歡，一切又說不通。

他看著男人落下的那只手，緩緩道：“清妍當真沒事，能看到王爺平安回來，清妍就放心了。”

現在唯一能讓程景郁不懷疑自己的方法，就是讓他知道，自己從來沒有收到過那封信。

聽到盧清妍的話，程景郁面不變，“讓你擔心了，是本王的不對。”

盧清妍輕輕勾：“王爺怎麼能這麼說。”

就知道，只要稍微耍一點小手段，程景郁就不會懷疑。

顯然，盧清妍對自己有些太過自信了。

男人下一句話，宛若掌一般，打在了的臉上。

“前兩日，你可曾收到過我給你的信？”

驟然了被角，佯裝不知：“信，什麼信？”

他居然真的懷疑自己！

聽出的驚愕，程景郁眼底有些復雜。“就是本王出事當晚，給你寫了一封信。”

真的不知道？

并非是他多疑，只是覺得，這件事太過蹊蹺。

從嘉兒給他送信，再是到來了尚書府，韓姨娘話里對他暗藏的責備，都在說他沒有給盧清妍知會一聲。

他實在是覺得，有些刻意了。

“王爺給清妍寫過信，為何我不曾收到。”子的嗓音有些急切。

“興許是暗衛路上出了差錯，不曾收到。”程景郁安似的解釋一句。

他還是好好查查吧。

盧清妍暗暗松了口氣，不論如何，他至在明面上沒有懷疑自己。

“那王爺好好查查，可別讓人鉆了空子。”

暗衛出錯的事實在有，除非是，走叛徒！

“好。”程景郁應下來。

“王爺和姐姐失蹤多日，清妍本該去看看的，只是清妍不適，還王爺同姐姐說一聲，莫要責怪妹妹。”

提到盧清歡，程景郁神古怪：“不會的。”

盧清妍怔了怔，險些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這是在替盧清歡說話？

未等反應過來，屏風后的男人再次開口：“你好生休息，莫要想。”

盧清妍只覺得一口老哽在了嚨里，什麼時候想了，不過是說了一句話罷了。

能覺到，這短短的十多天里，他對盧清歡的厭惡和不耐，已經逐漸消散殆盡。

為什麼，他和盧清歡被追殺的那些天里，到底發生了什麼？

原本這些事，盧清妍是提都不想提的。

孤男寡待在一起那麼多天，盧清歡如今還和從前大不一樣，哪怕心里很不想承認，可盧清歡如今的容貌，皇城之，鮮有能敵的。

短暫的沉默之后，程景郁張了張口，卻不知道要說什麼。

他也察覺到方才那番話有些奇怪。

可，事實如此，不是麼？

盧清妍率先開口問：“王爺今天可是和姐姐一起來的？”

“嗯。”

只有和盧清歡一起，他才能明正大地來這里看看。

盧清妍也知道自己這句話問了也是白問，可是還是想試一試。

果然，世間的男人大多如此。

心里升起一不甘。

什麼時候開始，盧清歡那個賤人，在程景郁心里已經不一樣了。

哪怕心里并沒有，可自己的玩現在卻對別的人上了心，且這個人還一直是被踩在腳底下的石頭。

怎麼能允許翻呢。

子的臉上殺機一閃而過。

“姐姐想必還是在怪我，若是沒有我，王爺和姐姐定然是琴瑟和鳴……”

“清妍。”程景郁不贊同地打斷了的話，“本王心悅的人一直是你。”

他正解釋一句。

盧清妍面上閃過嘲弄。

一陣窸窣聲后，子披著一件外從屏風后走了出來。

里面只穿了一件雪白的中，面蒼白，眉眼微垂，端是弱不風。

程景郁一驚：“你怎麼出來了？”

饒是如此，他還是側過了眸子，不去看衫不整的子。

盧清妍抬起手，扯了下男人的袖：“許久不曾見到王爺了。清妍只是想看看王爺。”

子嗓音淺淺，還有幾分病重的沙啞，一雙眸子霧蒙蒙，委實人。

程景郁一顆心也了下去。

他與清妍，的確是許久未見了。

良久，他才緩緩轉過頭，深黑的眸子里映出子白的過分的臉。

對上那雙盈眸，不知怎的，他腦海中竟劃過另外一雙眼。

澄凈清澈，含著笑意時睫影浮，一時間流破碎。

“王爺瘦了許多。”

男人清俊的面頰相比往日顯出幾分凹陷來。

“還好。”

這幾日忙得腳不沾地，也就昨天晚上吃了一頓準時的飯，其他時辰，想起來就吃，想不起來，自然也就沒得吃。

子擰了擰眉心，帶著幾分心疼：“姐姐在府中打點事宜，合該照顧好王爺才是。”

照顧好他？

程景郁想到那個沒心沒肺的人，心里冷嗤。

盧清妍未曾察覺他的異樣，只當他和從前一樣，聽了自己的話，對盧清歡的厭惡重新升起。

這般想著，便更有信心了。

“姐姐雖然在外頭五年，子稍縱了一些，王爺也要看在悠悠的面子上，多擔待姐姐一些，到底……是我們對不起姐姐。”

說話之間，滿心愧疚地低下頭，攪著手帕，泫然泣。

程景郁見狀，忙安道：“本王與你沒什麼可對不起的。”

那個人如今不得同自己和離另娶他人，怎麼會在意這些。

瑯樺院里溫款款，一清閑的盧清歡則帶著悠悠去尋了春姨娘和香姨娘。

閑著也是閑著，這兩位姨娘，手頭可是有不銀子的。

很快，江嬤嬤和管事兒的就發現，自家小姐從兩位姨娘院子里出來的時候，滿面春風，腳底輕盈。

而兩位姨娘，手扶門框著帕子，盯著子的影，影。

二人：“……”

王妃這是掉錢眼兒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