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離淵帶人早早埋伏在太醫院，等著胡天的人來喂養蠱蟲，一直到彎月高掛，過了往日的時間，仍然沒有人影。

“王爺？”

“看來是提前得到了消息。”離淵冷嗤著，并不意外，去了權拾青提供的后院，里面的蠱蟲也一掃而空。

整個院子干凈地像是新的。

離淵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眼中譏誚，“去別的地方找找吧。”

說完便帶著人直奔靜安宮。

靜安宮的宮冷臉將他們攔在宮外，“王爺，深夜私闖靜安宮，難道您不怕皇上降罪嗎？”

“本王會親自向父皇請罪。”離淵一把推開宮，視若無，直奔宮。

宮滿臉慌張，急急忙忙地跟上去要攔住，里還在威脅著，“若是驚了貴妃娘娘，王爺只怕是惹禍上。”

“哼，貴妃娘娘？此時真的在這里嗎？”離淵譏諷著，在宮愣神時吩咐下屬，“別任何角落。”

“是。”

眼見著大事不好，其中一個宮溜走打算打報告，被離淵發現，反手一劍釘死在宮門上。

另一邊，距離皇一刻鐘路程的天穹湖邊，正站著兩道人影。

“他們似乎知道我給皇上下蠱了。”盡管聲音得極低，但還是聽得出是胡天的聲音。

“有證據嗎？”

“聽說皇上那里有卷卷軸，不知道是什麼樣的證據，沒人拿到。”胡天聲音里沒了往日的，更多的是擔心和不知所措。

“蠱蟲轉移了嗎？”

“嗯，已經放到我宮里了。”胡天對問話之人相當順從，有問必答，猶豫了半晌才開口，“若是他真的發現是我，必然逃不了死罪。”

男人久久沒有回答。

“那個時候，你會幫我嗎？”胡天滿懷期待地發問。

“別多慮，不會的。”男人這麼安著。

但安太蒼白，遠不如堅定的承諾讓人安心，可即使是虛無縹緲的承諾，男人似乎都相當吝嗇。

胡天原本還在期待著，在聽到這話后眼神暗淡下來，向平靜的湖面，自嘲著，“以前你說會娶我，我還天真地信了，現在看來，果然是我一廂愿。”

男人沒有再回答。

良久后，胡天也不再執著于回答，苦笑著，“你回去吧，放心，我不會供出你的。”

男人猶豫了很久，抬手拍了拍胡天的后背以示安，轉離開，大大的斗篷遮著他的形，看不出來是誰。

待男人走后，胡天仍然站在湖邊，久久地看著平靜的湖面。

角落里，曲霏夢無聲抱臂，皇上披著外袍，臉暗。

“父皇，現在信了？”

皇上一言不發，轉帶著下人回宮。

曲霏夢站在角落看著胡天落寞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

說不心疼是不可能的，但胡天如此聰明，又怎麼會早沒料到，只是不愿意從夢中醒來罷了。

子時的皇宮忽然燈火通明，不管是否有人的屋子都亮起了燈，皇上一臉寒霜地坐在養心殿龍座上，面前是剛從外面回來還沒來得及換服的胡天。

“妃，這麼晚了，怎麼還穿著便？”皇上一掃往日溫和，盯著胡天的目像要噴出火來。

“臣妾覺得悶，想散散心。”胡天有了預，但不想承認。

“散心？”皇上嗤笑，勾勾手指示意曲霏夢上前。

曲霏夢走上前，從胡天頭上摘下一片樹葉遞到胡天面前，“天穹湖邊特有的槐樹葉，怎會出現在仙貴妃上？”

胡天背脊僵住，抿著沒再反駁，但也一個字不肯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