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戈應答后退下，在完其他任務前先去了墨梅苑。

“屬下參見王妃。”

“嗯，王爺終于松口了？”曲霏夢沒有抬眼，筆下飛舞，像是早有所料。

“是，讓屬下準備明日的拜訪。”

曲霏夢這才放下筆，沉默注視著寫了一半的白紙，半晌沒有開口。

青戈注意到的神變化，思忖了會兒主道，“王爺現在在書房，今日奏折已經理得差不多了。”

“好，你去忙吧。”曲霏夢不聲地吩咐。

青戈腳步頓了頓，表為難，到底沒有再出聲，默默退下。

等青戈走后，曲霏夢才放下筆，將白紙收起來吩咐香桃，“收拾好，今天不用跟著我了，去陪小王爺和小姐吧。”

“是。”香桃沒有多問，點頭答應。

書房針落可聞，連翻書聲都沒有，曲霏夢進門欄，離淵的手肘撐在桌案上，手托著額頭，閉眼假寐。

曲霏夢極看到他這般模樣，無聲走過去，在他對面盤坐下。

“用個墊吧，雖然天氣炎熱，但地面終究堅。”離淵幾乎在坐下的同時開口，另一只手已經遞過來一張墊。

曲霏夢看了眼，從善如流接過墊好，雙手叉放在桌上，“聽說你終于決定去拜訪柳相了？”

“嗯。”離淵仍然閉著眼，淺淺回答。

“我還以為你已經打算將太子之位讓給鎮安王了。”曲霏夢調侃了一句，目直直落在他臉上，觀察著。

離淵長睫了，眉頭輕微蹙起，不知是不滿曲霏夢的問話，還是沒搞清楚自己的想法。

察覺到他罕見的猶豫，曲霏夢的調侃之逐漸收，眼角的笑意收斂，“你真的考慮過？”

“……”

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曲霏夢雖然并不在乎他是否真多哦皇位，只是沒想到他會因為灝麟這個小小的變數就改變了心意。

“我一直以為王爺涼薄，這一生絕不可能為別人改變主意，沒想到竟然意外地看重親。”坐正，直直地看著他。

離淵終于抬眼，紅清晰可見，出疲憊。

“王妃何必挖苦我？”他輕飄飄地反問。

“我哪敢。”

曲霏夢一直自詡能夠很好地控制緒，但這次火氣卻無法掌控，隨時隨地都會冒出來。

竟然無法分辨怒火的源頭來自哪里。

“夢兒，繼續對話只會發生爭吵，我也累了，你先回去休息吧。”離淵坐起，悶聲趕人。

“王爺打算就這麼逃避嗎？推一步走一步？”曲霏夢氣極反笑，沒有離開的意思，反而和他杠上。

云姝下葬當日，兩人在馬車中聊的話仿佛都了過眼云煙，那之后離淵與其說是好轉，不如說是變相躲避。

只是曲霏夢到現在才意識到，先前還以為他是真的政務繁忙。

“你在教訓我？”離淵抬眸過去，眸中是從未見過的冷漠疏離。

曲霏夢怔住。

怎麼忘了，離淵是佩帶紫的澤王，權傾朝野，怎會容得一個婦人多多舌，指手畫腳。

“夢兒，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離淵頃刻收聲，轉變態度。

剛才的傲氣轉瞬即逝。

曲霏夢沉默地看著他，沒有回應。

“夢兒……”

“總是王爺能決定去柳府拜訪，我十分激。”曲霏夢打斷他，“若王爺覺得不妥，也可不去，不必顧及其他人的想法。”

極力保持理智，可怨懟和脾氣還是從語氣中跑出來。

“我本意是想問問王爺是否有應對之策，不過看樣子王爺不需要別人指指點點。”曲霏夢垂首，“打攪了，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