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姚清霜一怔，失笑道，「宋公子，你弄錯了。那盞蓮花燈不是青青的，是心兒的。今早心兒失手摔壞了青青的蓮花燈，大哭了一場，我便差人去外邊又買了一盞。心兒說那蓮花燈的花瓣上有一個青字，我就差人照著寫了一個。」

宋驚鴻愕然，這麼巧？

「宋公子可有看過那蓮花燈的底部？」姚清霜不理會他的詫異繼續道，「心兒還特意讓我在那裏畫了一顆大大的心，表示是心兒的蓮花燈。」

「這，對不起。」宋驚鴻忽的想到適才柳青青的話。

突然意識到或許真的是他弄錯了，也誤會了柳青青。

「是驚鴻不對，沒有弄清楚事便將蓮花燈給了柳小姐。」

「那怎麼辦？」紅嫣有些焦急，「心兒知道了，怕是又要鬧一場。」

「彭夫人放心，」宋驚鴻當即道，「既然是我弄錯了，就有我來解決。我現在就去追柳小姐，把那蓮花燈要回來。」

出了後院，穿過月牙門，藉著月，宋驚鴻遠遠便看到一個子跌跌撞撞的影。

他正喊人，就見那子突然停下腳步，將手中提著的蓮花燈高高舉起，狠狠砸在地上。

砰！

寂靜的夜中，這一聲悶響卻仿若驚雷，將宋驚鴻震在原地。

不是說這蓮花燈是的心之嗎？

不是說比命還珍貴嗎？

宋驚鴻還未從這怒摔蓮花燈的畫面中回過神來，就見眼前的子瘋了般抬腳狠狠朝砸在地上的蓮花燈踩去。

一下一下，又一下，仿若那蓮花燈與有不共戴天之仇。

這，還是那個溫如水的子嗎？

還是那個風一吹就倒、不就梨花帶雨的弱子嗎？

「青青！」

姚清霜的聲音在宋驚鴻後響起。

正發瘋的柳青青驟然僵住，之後，如木偶般一點一點轉過來，卻正對上姚清霜舉近的燈籠。

橘黃的燈將的小臉映照的仿若厲鬼。

姚清霜被嚇得後退了一步，「青青，你怎麼了？」

「咦？」不待柳青青回答，已俯撿起地上壞了的蓮花燈，聘聘婷婷走向呆若木的宋驚鴻，「宋公子，你看，這裏是不是有顆心？」

宋驚鴻木然的點點頭。

柳青青這才看見宋驚鴻，剛解釋的話語當下凍在間。

完了！

完了！

努力扯了扯角，想哭，哭不出，想笑，也笑不出。

想要大喊、咒罵，卻好似有雙無形的手扼住了的咽，讓一個字也吐不出。

而那邊，姚清霜卻已搖頭嘆息，又是好笑又是無奈道，「青青，你這也太小孩子氣了，心兒失手弄壞了你的蓮花燈，你就要砸了的嗎？你呀！」

「唉！」姚清霜重重嘆了口氣，看向旁的紫嫣道，「算了，咱們回去吧，紫嫣呀，明日記得再找人重新做一盞蓮花燈，別忘了寫上字、畫上心，不然心兒又要鬧了。」

「是，小姐。」紫嫣回應的聲音格外高昂。

宋驚鴻著柳青青，神複雜，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緩緩轉而去，竟是一個字也沒有說。

著那漸行漸遠的背影，柳青青渾的力氣不知被去了何，終於一，跌坐在了地上。

不是這樣的，真的不是這樣的。

按的計劃，在今日，宋驚鴻應該無比憐的將攬懷中，對說，青青，餘生就讓我來照顧你，絕不會再讓你一點委屈。

可突然間，怎麼就變現在這個樣子了？

為什麼會突然冒出一盞蓮花燈？

為什麼……

「嘖嘖嘖，我還以為柳小姐是多麼厲害的人，原來也不過被人耍得團團轉。」一個譏笑的聲音在一旁的暗影中響起，一個著碧衫子的婢緩步走出。

「你是誰？」柳青青滿眸恨意的瞪向走近的婢，「我如何，還不到你一個賤婢說三道四。」

「唉喲，我好怕呀。」走近的婢半蹲下子拍著口道。

可無論那譏諷的語調，還是角的嘲笑，毫看不出半怕的意思。

柳青青按捺了半晌的不甘與怒火咆哮著燒紅了的眸，抬手便朝眼前婢去。

可不待手落下，手腕已被那婢狠狠握住。

「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柳青青，難怪主人不願見你，原來早知道你是個不中用的。」

柳青青再顧不得手腕的疼痛，「你是他的人？他是誰？」

「你還不配知道，」婢放開柳青青的手，起，「現在，有件事需要你去辦。」

「我憑什麼要聽你的？」

婢沒有理會柳青青的質疑，從袖袋中出一個棕的瓷瓶把玩著道，「事之後，這瓶寸草不生送你。另外，再告訴你一個，那個柴良，只不過是個下三濫的賭徒，本不認識田富。」

「你說什麼？」柳青青呆住。

已確信柴良肯定沒有見過細細，是細細自己暴了。

可卻怎麼也沒想到柴良連田富都不認識？

「是姚清霜害我？」

婢未置可否，抬手將柳青青從地上拉起，附在耳邊低語。

夜愈發的濃稠，直到回了霜院，姚清霜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快意，撲倒在榻上打起滾來。

柳青青，你等著，早晚我要將你這虛偽的面徹底下。

「紫嫣，」又倏的坐起，「別忘了將今晚的故事多給別人講講，明日我也去和長姐和娘……」

「咣咣咣！走水了！走水了！」屋外驟然響起銅鑼聲和喊聲。

姚清霜一個鯉魚打跳起與紫嫣一起向外衝去，就見南邊火映紅了天空。

「好像是香雪苑。」

紫嫣的話還未說完，姚清霜已朝香雪苑狂奔而去。

香雪苑，起火的地方並不是姚清雪住的廂房，而是後面的一排耳房，看起來火勢驚人，但實際上很快就被撲滅了。

「好端端的，怎麼會走水？」

姜嬋瞪向地上跪著的衫狼狽的三名婆子和五名小丫頭。

「老奴不知啊，夫人，」一個婆子抬首道，「今日不該我們當值，早早我們就歇下了。」

「是啊，夫人。」其餘兩個婆子和小丫頭們齊聲點頭附和。

「不用問了，」姚震海健步走來，低聲音道，「是有人故意縱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