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呀，」姚清霜在一邊說著風涼話，「要我說，你就是心腸太好了，這種人就應該沒事一頓，然後就乖了。」

姚清雪扯了扯姚清霜的袖。

別說了。

姚清霜嘻嘻一笑道，「對了，長姐，父親知不知道六公主想要嫁給哥哥？咱們還是去告訴他一聲吧。」

目送兩人出了花廳，柳青青忙上前去解捆著翡翠的帕子，未語淚先流。

「翡翠姑娘，你還好嗎？你也看到了，我說話沒什麼分量，以後你還是不要再與清霜姐姐為難，不然我也幫不了你。」

「柳小姐！」翡翠將你怎麼這麼沒用的話咽下，寬道，「你放心，誰是誰非，奴婢心裏明白的很。」

柳青青暗暗鬆了口氣，「我那還有些上好的金瘡葯，翡翠姑娘隨我來吧。」

等伺候完翡翠，時辰已是不早。

想起自己此時的境，柳青青更是悲從心來。

只是這邊眼圈剛紅，那邊春桃就關切的遞上了帕子，「小姐，你怎麼了？」

「沒事，」柳青青忙將淚珠兒又了回去，「被風迷了眼。你幫我照看一下翡翠姑娘，我去看看清霜姐姐。」

一聽柳青青又要去找姚清霜，春桃當下止住了跟上去的腳步。

「是，奴婢去照看翡翠姑娘。」

小巧的蓮花燈劃破黑夜，將腳下的青石板照得明晃晃，也將後院假山旁男子的影照的格外高大。

「公子！」

喚了一聲宋驚鴻，眼淚再也止不住順著柳青青的臉龐滾落。

「小姐，你這是怎麼了？」宋驚鴻詫異。

柳青青將手中的蓮花燈遞向宋驚鴻，拿帕子拭了拭眼淚。

「六公主將的婢翡翠送給了我，可清霜姐姐因惱六公主，便了那翡翠一頓鞭子。如今，翡翠連我也恨上了。」

越說柳青青越委屈，「公子，你說，我究竟做錯了什麼？」

夜風吹來，拂起柳青青的袂，愈發顯得隻影單、孤立無助。

宋驚鴻嘆息一聲，卻不知如何寬與

思索半天，「不如你將此事告訴國公夫人？」

柳青青忙搖頭，「義母知道會傷心的。而且，我……我怎麼說？畢竟，清霜姐姐也是為了我好。」

苦笑一聲，「我覺得真的，可能青燈古佛，才是我的歸宿吧。」

「小姐，你千萬別這麼想。」

柳青青擺手制止宋驚鴻再勸，看向他手中提著的蓮花燈，「公子，我能否求你一件事？」

「小姐請說。若驚鴻能做到，定然萬死不……」

柳青青急急手去掩宋驚鴻的口，可就在到他的瞬間，又倏的收回手，仿若到驚嚇一般，側垂了眼眸。

「公……公子不必發這種毒誓。那日我見公子的字龍飛舞，所以，能否求公子在這蓮花燈上寫上一個青字？如此，若真有一日我去了……也算是個念想吧。」

「小姐，你……」

「公子，求你了。」

宋驚鴻嘆息一聲，「好，小姐稍候片刻。」

片刻，宋驚鴻去而復返。

將蓮花燈遞向柳青青，指著其中一片蓮瓣道，「我在這裏用暗墨寫了一個青字。平時也看不出來，有線照在上面時才能看到。」

「公子好巧的心思。」柳青青贊了一句，捧著蓮花燈不釋手。

「以後，這蓮花燈便比青青的命還重要。」

「小姐萬萬不可這般輕賤自己。」

「嗯。」柳青青抬眸看向墨藍的天空，沒有月亮，只在天邊有孤零零的兩三顆星，「今晚這夜可真黑呀。」

就如此刻的心。

真是糟到了極點。

時翩躚，路旁的柳枝一點點沁出綠。

這日，姚清霜剛剛用完早膳，就有哭聲傳了進來。

「清霜姑姑……姑姑……」

「心兒！」姚清霜疾步出去。

姚心兒就如一陣風似的扎進懷裏，小小的子抖著，仿若斷了氣似的噎。

「姑姑，燈燈壞了，心兒不是有意的。為什麼還要罵心兒？姑姑，嗚嗚……」

「乖，心兒乖，別哭。」姚清霜扯著進屋，矮蹲下，將姚心兒臉上掛著的淚珠掉，「再哭呀，就變小花貓了。告訴姑姑，究竟怎麼了？」

「嗯，」姚心兒搭搭道，「就是青青姑姑的蓮花燈，那晚心兒睡著了，蓮花燈就不見了。心兒問青青姑姑，青青姑姑說也不知道蓮花燈去哪了。可今日，心兒就在青青姑姑那看到了那個蓮花燈。」

「然後呢？」

「然後，心兒就想玩。可青青姑姑不給。

心兒說了好多好多的好話，青青姑姑才讓心兒玩一小下下。

心兒很喜歡蓮花燈的，可不知道為什麼它忽然就從心兒手裏跑了，咕咚掉在地上，又咕嚕嚕滾呀滾呀，等心兒追上它的時候，就壞了。」

姚清霜心中一片寒涼，上一世就是如此。

姚心兒哭的稀里嘩啦，柳青青還哄說沒事，不就一盞燈。

可到最後姚家落敗，柳青青卻因這盞燈，用腳踩著姚心兒的臉碾碎了的牙。

那時，心兒才九歲。

眼前的人兒扁著小，一臉委屈的還在哭訴，姚清霜正要出聲安，柳青青的聲音突然在門外響起。

「清霜，心兒是不是來這裏了？」

「青青姑姑肯定是來罵心兒的。」姚心兒委屈的著姚清霜。

「肯定不會了。」姚清霜說著，那邊紫嫣已將柳青青讓了進來。

柳青青大大了口氣，又是寵溺又是無奈的著姚心兒，「你這小丫頭，跑的還快。」

抬眸看向姚清霜解釋道，「我在後面追慢趕都沒追上。」

說著，彎腰將姚心兒從姚清霜懷中拉出來，「心兒乖，不哭了，一盞燈而已，壞了就壞了，以後姑姑再給心兒買好的。還有，青青姑姑已經罵過翡翠了，一會就讓翡翠來和你道歉，好不好？」

姚心兒委屈的又扁了扁，「可兇了。」

「不怕，有姑姑在，」姚清霜手了姚心兒的髮髻，「再敢兇心兒，姑姑就去。」

「嗯嗯，」姚心兒連連點頭，「還是清霜姑姑最好了。」

「紫嫣，」姚清霜回眸看向立在門口的紫嫣，「你去將那壞了的蓮花燈取來，我看看能不能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