鑫海花園小區,陸海臉沉如墨,本來還以為自己轉運了,兩方爭搶自己手中的小工廠,他或許有可能借此擺這個泥潭,誰想到短短時間,普云資本竟然發生了驚人的轉變。
不但撤銷了之前的報價,甚至連最開始的價格都不愿意。
雖然憤怒,但是陸海也是安自己,還有一個退路,那就是夏嵩,這位第二候選人。
嗯,也是備胎。
既然和普云資本和這個“正房”鬧翻了,那就退而求其次,找一下二房吧。
他還以為陸海應該會很開心,誰知道態度也是大變,直接開始低自己的價格。
“難道普云資本和夏嵩商量好了耍我?”
陸海低聲自語,但是隨即搖搖頭,夏嵩是誰,一個已經破產的工廠主,怎麼可能和普云資本扯上關系。
“看來夏嵩背后的那位金主能量很大啊,連普云資本都主退開。”
陸海想到了夏嵩話語之中的老板,心里升起一抹好奇,柳州市之,有這種本事的人不,自己應該大都悉。
“爸,怎麼樣了?”
桌子對面,陸川有些焦急的看著自己父親。
“嗯,夏嵩之前破產,現在忽然財大氣起來,后面果然有人。”
陸海看著自己兒子,眼中閃過一抹苦,從工廠資金鏈斷裂開始,自己家的資產就在不斷的抵押,從票,到古董字畫,金銀首飾,車子豪宅,甚至連自己兒子的房產和車子都抵押了。
現在,他們都搬到了這個老破小的小區。
陸海心里也有些愧疚,自己拼搏了一輩子,沒想到臨老之前,還是把全家都搭進去了。
除了愧疚,剩下的就是后悔,自己當初怎麼就相信了那個家伙,借給對方八百萬。
“都怪我遇人不淑,眼瞎了,竟然為了一點高額利息,把自己絕境!”
陸海心里自語,一位好友說是拆借資金,等到一個月之后,把錢收上來,直接給他九百萬。
一個月,八百萬變九百萬,這已經遠遠的超出高利貸的概念了。
嗯,彩禮貸都沒有這麼離譜的。
要是對方還是普通人,陸海說什麼也不可能借,但是那是他認識很久的朋友,兩個人也都知知底,經常一起喝酒打球。
球也是又白又。
加上還有書面保證,所以,陸海很放心。
不過,打死他都沒有想到,對方公司已經倒閉,這是要破產跑路,不僅他,還有一些人,加起來差不多三千萬,直接被卷走。
飛蛋打,陸海終于清醒,但是已經晚了,對方已經跑到國外,至于資金還能不能追回來,只能看命了。
但是警察局長也委婉的說了,這種錢,想要拿回來,基本不可能了。
公司失去了這麼大筆資金,員工工資發不出來,供貨商要賬,銀行那里也要賬,不小的一個公司馬上風雨飄搖。
雖然自己多放籌措,但是也是無力回天,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公司倒閉。
他們也是從上層社會,跌到最下面。
有句話說的好,錦上添花不一定人人都會,但是落井下石,大家肯定都喜歡。
曾經的老板,現在的破產戶,兩者的差距,足以勾起所有人的興趣,踩一腳,再踩一腳。
當然,看起來很多,但是這些念頭在陸海的腦海之中僅僅是一閃即逝。
陸海看著自己兒子,沉聲開口。
“現在他背后的老板要見我們,走吧,一起去看看,只要把工廠賣了,我們就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陸川此時也沒有了之前的西裝革履,頭發有些散,眼圈通紅,滿臉憔悴,像是好幾天沒有睡覺。
更重要的是,陸川曾經一直存在的那種自信,傲視一切的氣質然無存。
從霸道總裁,瞬間變了路人甲。
聽到自己父親的話語,陸川點點頭,隨即兩人出門,在外面打了一個出租車,趕到了半島咖啡。
他們來的還算是比較早的,隨意選了一個位置坐下。
“爸,我們的底限是多?”
陸川剛一坐下,便是有些焦急的問道。
現在他們家還有差不多一千多萬的欠款,所以,最低都需要賣出兩千萬,本來之前普云資本收購的話,他們還能剩下一點,不說買房買車,至可以有個本錢。
但是現在,按照夏嵩的價格,也就把欠款還完了。
“底線?我們現在還有什麼底線!”
陸海苦笑一聲,現在主權在對方手中,他們只能選擇答應。
不然的話,他不僅會被銀行列為失信人,從此之后也不用做生意了,沒有人會接他。
現在那些所謂的朋友一個個都是和他劃清了關系。
現在把所有賬還上,至還可以普普通通過一輩子。
“即使對方出到一千七百萬,我們也只能接。”
陸海很清楚,現在柳州市有能力接他這個爛攤子的人不多,加上現在普云資本都不要,更沒有人敢和夏嵩背后的人爭搶。
聞言,陸海臉默然,覺一陣心痛,從天之驕子,到現在路人甲乙丙,他那玻璃心本無法承。
從簡奢易,從奢簡難。
他曾經的所有驕傲,所有自尊,都是建立在金錢的基礎之上。
鈔票給與他自信與從容,銀行卡賦予他談笑風生,揮斥方遒的資本。
現在什麼都沒了,他沒有崩潰的跳樓,已經算是承力強大了。
下午三點,郝仁和夏嵩踩著點過來。
看著在咖啡廳坐立不安的兩人,郝仁示意夏嵩先進去,自己帶著大牛在后面跟著。
“陸總,你們來的早啊。”
夏嵩上前,笑瞇瞇的說道,語氣熱,似乎像是看到很久不見的老朋友。
“夏總。”
聽到聲音,兩人轉過頭來,看到夏嵩,陸海沉聲說道。
說著,他有些疑的看著對方,“夏總,你老板呢?”
陸川也是好奇的看著。
夏嵩笑瞇瞇的說道,“哈哈,陸總這麼心急,喏,這不是來了嘛!”
說著,郝仁帶著大牛進來。
“陸總,你好啊,早就聽聞你的大名,我郝仁,郝仁的郝,郝仁的仁。”
郝仁上前,笑呵呵的說道,不過注意力都在陸川上。
陸川看著郝仁,眼睛瞬間瞪大,像是被雷劈中,一臉呆滯的看著郝仁。
他心里翻江倒海,怎麼都沒有想到,他們口中談論的夏嵩背后的金主,竟然是當初自己在餐廳嘲諷的那個家伙。
想著當初那個連吃牛排都不會的家伙,和眼前這個自信從容,一臉平淡的男人,兩個不同的形象在他的腦海之中不斷撞,織,碎,最終,只剩下眼前這個一幅平淡笑容的男人。
陸海沒有發現自己兒子的失態,實際上,他現在心里也是無比震驚,如此年輕的一個小伙子,竟然是夏嵩背后的金主。
柳州市何時有了這種風云人?
不對,陸海忽然想起來前段時間,自己偶然看新聞,似乎播報的就是郝仁的信息。
“你是郝仁超市的……”
陸海眼睛猛地瞪大,一臉驚異的看著郝仁,他終于想起了郝仁的份。
那個超市,在柳州市崛起的速度太快了,現在才多久,便是已經有了無比巨大的名氣,甚至為了柳州市上流社會的主要供貨商。
任何東西,大家都喜歡從郝仁店鋪購買。
如果你買其他家的,只能說明你很Low。
當然,和馬仕,香奈兒,江詩丹頓這種國際大牌相比還是很弱,人家那是用了上百年的時間積累出來的。
想要短時間趕上,除非后續出現逆天級別的產品,例如靈之心。
這也是郝仁對于靈之心看重的原因,這是自己事業的轉折點,只要有了靈之心,自己也相當于有了一個不敗的底牌。
未來,這是自己最大的保障。
“呵呵,陸公子近來可好?”
郝仁一笑,沒有回答,看向陸川,這位公子哥曾經芒萬丈,意氣風發,現在,像是一條落水狗。
那種朝氣已經全部消失,似乎一個充滿暮氣的老者。
“郝總你和犬子認識?”
陸海有些驚訝的問道,眼中甚至有著一抹驚喜,要是兩人認識,那麼這次談判不是沒有余地。
陸川臉難看,正要說些什麼,郝仁擺擺手,笑著說道,“認識,當然認識,悉的不得了,當初陸公子還說要教我怎麼吃牛排呢,對了,還要請我朋友喝紅酒!”
陸川的臉殷紅如,恨不得地上有條裂自己鉆進去。
錢是男人膽,沒有銀行卡傍,他都沒有勇氣說話。
陸海似乎明白了什麼,無奈的看了一眼陸川,開口解釋,“郝總,你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沒有,陸總嚴重了。”
郝仁再吃擺擺手,笑瞇瞇的開口,
“實際上,我就是來裝個,刺激一下你們而已。”
……
陸川:“……”
陸海:“……”
他們都沒有想到,郝仁竟然這麼直接。
在一旁的夏嵩也是有些錯愕,似乎沒有想到郝仁竟然這麼……皮。
你這麼皮,你家里人知道嗎?
大牛則是在后憨憨的站著,并不明白郝仁在說什麼。
郝仁看著幾人錯愕的臉,輕笑一聲,“哈哈,開玩笑,開玩笑,怎麼能當真呢,來,我們坐下好好聊一下工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