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暖角微翕，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只覺得有什麼東西在心裡攪，又是窩心，又是心酸……大公主的關懷事無鉅細，便是親生母親，也不過如此了，上天讓年喪母，卻又在關鍵時刻將一個母親補償給，這已經是對最大的仁慈了，不由自主地溼潤了眼眶，淚汪汪地看著大公主，大公主笑著了的頭，轉頭對陶姑姑道，“讓人進來吧。”

歐暖擡起頭，一個年約三十來歲，梳著個圓髻的子走進來，上穿著白帶藍小花的襦，下著深藍的襦，材修長，皮白皙，五普通，卻有一雙四的眼睛，陶姑姑道：“這位就是世子妃，汝娘，過來拜見吧。”

那子便曲膝向歐暖行禮，並恭敬地喊了一聲“世子妃”，然後微笑著站在一旁。

歐暖一怔，看的樣子，本不像是個奴婢。

抱著一疑，用目詢問大公主。

大公主笑道：“汝娘是從宮裡頭出來的，從祖母那一代起，就專門在宮裡頭任職，以前曾經照料過不懷孕的妃子，後來到了我府上，只是我邊人多，本用不上，你這邊又缺人照顧，放在你這裡我倒覺得很合適。”

歐暖臉上便出若有所思的神，笑道應承：“母親想的周到。”

大公主見不以爲然的樣子，不由笑道：“是個有本事的，你一定用得上！”

歐暖倒是對從宮中出來的人有所保留，雖然公主是不會害自己的，可難保有人會藉著公主的手做點什麼，畢竟——皇宮是太子肖衍的地盤。

歐暖目清冷地盯著汝孃的眼睛，想看出些什麼來。

汝娘並不膽怯或是迴避，落落大方地朝淡然一笑，反到顯得有點小家子氣了，歐暖微微一笑，道：“汝娘，你姓什麼？故鄉在哪裡？原在宮裡是做什麼的？”

汝娘笑著恭敬地道：“回世子妃的話。奴婢姓金，祖籍在南寧江城，原來一直在尚食局當差。”

尚食局？那就是專門伺候皇宮裡各位主子的飲食了，歐暖微微皺起眉頭。

作爲一個年紀不大，能被大公主派到自己的邊人，相信，汝娘這人不簡單！

歐暖一邊說，一邊出大方的笑容：“那這段時間就請你多多照顧了！”

汝娘恭敬地道：“照顧二字實不敢當。還請世子妃隨意吩咐奴婢就是。”

大公主道：“你呀，有什麼事吩咐他們去做吧，不要再心燕王府的這些事，我已經和你公公說過了，將你肩膀上的擔子都卸下來，什麼也不讓你做，你就安心養胎，到時候給我生個胖外孫就行了！”

歐暖一想，笑了笑，道：“是，我一定努力！”

歐暖知道汝娘厲害，卻不知道的本事究竟現在什麼地方，觀察了兩天，愣是沒有看出有什麼出衆的地方，若論起伶俐心，不及紅玉，若論起活潑討喜，不及菖，那麼究竟有什麼地方讓大公主另眼相看，特意將送到自己跟前呢？

沒有想到，歐暖的疑很快得到了驗證。

第二天，肖重華一早便出了門，歐暖獨自一人用早膳，桌上卻多了一道芙蓉餅，歐暖看了一眼，便瞧出與自己的小廚房做法不同，不由笑道：“這是誰做的？”

紅玉笑著道：“世子剛纔著人送回來的，說是小姐吃芙蓉餅，他聽說京都雨景閣的芙蓉餅做的緻，比咱們府上的有味道，便特意派人去買回來給小姐嚐嚐看，若是小姐喜歡，他就把廚子請回來給小姐專門做芙蓉餅。”

肖重華竟然還有這麼細膩的心思，歐暖失笑，看那芙蓉餅的確做的緻可人，上面還撒了一層薄薄的糖霜，看起來確實比自己的小廚房做的好，就是不知道味道如何，便舉起了筷子，可還沒送到里，卻被汝娘出手阻了：“世子妃，且慢！”

歐暖一愣，旁邊的丫頭媽媽們臉都沉了下來，不要說紅玉和菖心頭不悅，就連方嬤嬤也不高興了：“汝娘，你這是什麼意思，小姐在用膳，你怎麼敢打擾！”

汝娘連忙跪下，道：“世子妃恕罪，實在是奴婢有要的事要稟報！”

方嬤嬤斥責道：“有什麼事都可以等小姐吃完再說，你——”

歐暖卻搖了搖頭，道：“汝娘，有什麼事，你就照實說吧。”

汝娘輕聲道：“這芙蓉餅，世子妃不能吃，您若是吃了，不出兩個時辰，就會出大事了！”

這一句話出來，所有人的面大變！方嬤嬤連忙回頭看紅玉，“這餅是從外頭買回來的，可曾驗過毒？”

紅玉驚慌地搖了搖頭，這芙蓉餅是肖重華送過來的，誰會懷疑裡面有什麼，可轉念一想，是啊，畢竟肖重華是派人去買回來，萬一中途有人過手腳，那怎麼辦？頓時慌了神，取來銀針仔細驗看，卻發現銀針還是雪亮的，並沒有下毒的痕跡。

這一回，到方嬤嬤不高興了：“汝娘，你說話也沒有據！這芙蓉餅裡頭本沒有被人下毒，你卻還在這裡危言聳聽！害的大家都跟著瞎擔心！”

歐暖卻覺得，汝娘並不是信口開河的人，便輕聲道：“你可有什麼話要解釋？”

汝娘目清亮地道：“奴婢並沒有說過這芙蓉餅被人下了毒，之所以說世子妃不能再用芙蓉餅，是因爲這芙蓉餅上製作的時候，是用芙蓉花做底，然後加豬油製的，豬油這種東西最是葷腥，世子妃虛弱，本就不該吃這個。最重要的是，”取了一點芙蓉糕上的糖霜，嚐了一口，皺起眉頭道，“果然不錯！這糖霜上還含有紫瓊花的末，這紫瓊花的作用形同於紅花，有活化淤的功效，世子妃還懷著孕，這種東西可是會要了人的命的！”

歐暖縱然再鎮定，此刻也不然變！心一度跳得厲害，遲疑片刻，方問：“你可確定？”

汝娘毫不猶豫地點頭：“世子妃若是不信，大可以太醫來驗證！”

歐暖轉頭，對上方嬤嬤同樣不敢置信的目，方嬤嬤聲音一時之間都啞了：“你是說，有人要借世子的手殺了我們小姐！”

老天爺，這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