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氏輕嗤一聲，笑容嫵：“怎麼，捨不得嗎？你們父子都是一樣的，同樣迷上這種徒有其表的人，不，林婉清更可悲，除了那張臉和矯造作的個，什麼都沒有！”

肖重華剛要說話，歐暖卻向前走了一步，輕聲道：“董氏，你當年既然敢這麼做，就該想到會有被人揭穿的那一天！我娘也好，我也罷，誰都沒有拿刀子指著你去做壞事，你這種人，有什麼資格指責別人！你纔是真正的十惡不赦！”

董氏眸一轉，冷笑連連：“說什麼風涼話，你又比我好多？不一樣是爲達目的不擇手段？”歐暖微笑一如往昔：“你高看我了，萬事做絕的人是你而已。”“你！”董氏聞言猛地沉下臉，隨後輕蔑一嗤：“敢做不敢當，你敢說今天的事，不是你一手謀劃？”“不是。古語有云，冤有頭，債有主，欠了別人的債終究要還。”歐暖臉不紅氣不地道，“這是天道迴，報應不爽。”這時候，慕紅雪搖頭嘆息：“董妃娘娘，郡王妃說的是，你真不該做出這些事。”

董氏看著慕紅雪，笑容突然多了一詭譎，冷冷道：“就別五十步笑一百步了，笑話，真是天大的笑話！”

歐暖聞言，不著痕跡地看了慕紅雪一眼，其他人卻沒有注意到。

肖重華面如寒霜：“你該爲你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

董氏聞言怔住了，的臉在裡模糊不清，像沾水化了墨跡一般，有熱淚從眼窩中緩緩流出：“不！我沒有錯！我殺死你的大哥，是一命抵一命！當初在你母妃進門之前，我已經懷了孕，可是先帝爲了讓燕王迎娶你母妃進門，更不願意讓庶長子先於嫡子之前出生，生生用一碗藥奪走了我的兒子！當燕王府喜氣洋洋地掛滿紅綢子準備迎娶王妃進門的時候，我的兒子卻變了一灘水！是害死了我的兒子，一切都是造的！我怎麼能容許平安生下世子，我怎麼能容許自己的兒子再次重複這樣悲慘的命運！”

歐暖聽著，只覺得心中無比震撼，或許，董氏是一個惡毒的人，但不可否認的，是一個仁慈的母親。爲了肖重君，簡直是做盡了一切！這個故事裡，並不是贏家，而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輸家！“你瘋了！”燕王的面孔被深深的哀痛浸，不可自拔：“什麼都不知道，甚至不知道你早在之前失去過一個孩子，是無辜的！”他疾步至董氏前，一把狠狠揪住的領：“你爲什麼不恨我？爲什麼不向我手？”

他與的臉近在咫尺，董氏溫熱的呼吸漸漸變得急促而激烈，目似貪婪一般遊離在他面上：“你以爲我不恨你嗎？”盯著燕王，似要將他深深印眼底一般：“我多想恨你，如果做得到，我怎會不做！”有滾燙的淚下冰涼的臉頰：“你的眼睛裡只有林婉清，可曾知道我每天是用怎樣的心看著你的背影！爲了讓你高興，我甚至找了一個替給你！還讓給你生下一個兒子，我就是想要證明給你看，我什麼都能爲你做！若不是怕你傷心，他——”指著肖重華，“絕對活不到今天！”

原來是這樣，難怪——董氏從自己進門第一天就對自己有敵意，誰會喜歡看見一個跟自己敵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呢？可奇異的，卻容忍了曹姨娘的存在，董氏真是一個心複雜的人，太難以理解了，歐暖輕輕搖了搖頭，這樣矛盾複雜的心態，近乎扭曲。

燕王放開了董氏，一下子失去了依靠，整個人癱倒在地上。

燕王轉過臉，輕輕吐出兩個字，“將關死牢，明日押送三司。”

歐暖靜靜地看著，關死牢，意味著燕王是要殺董氏了，一個側王妃被殺，這兒在整個大曆的歷史上，只怕還從未有過。

“不，不只是。”大公主緩緩起，面容毫不改，轉向燕王，“這麼多年，邊的人也是助紂爲，這件事，定要殺一儆百。”

燕王疲憊地揮了揮手，道：“將董氏邊親近的丫頭媽媽，全都一併置了。”

悄無聲息地，歐暖嘆息了一聲，母親是了斬草除的意思了，果然，聽到大公主道：“那麼肖重君呢？他是混淆嫡庶的罪魁禍首之一，難道還要任由他霸佔著世子之位？”

肖重華子一震，猛地擡起頭看著大公主。

大公主只是看向燕王，沉聲道：“他並非真正的世子，卻坐在這個位置上二十餘年，燕王妃泉下有知，也會不能瞑目的，事到如今，應當寫一道奏章說明原委，褫奪他的世子之位，改由明郡王做世子！”

這樣一來，不要說肖重華，連歐暖都出了震驚的表，沒有想到，大公主會在這種時候提出這個要求。但很快，明白了大公主的意思，董氏設計害死了世子和燕王妃，真正的世子就不是肖重君，他也該將世子之位讓出來，甚至還得接懲罰。大公主固然是好心，要讓肖重華繼承世子之位，可他能夠接嗎？他雖然痛恨董氏，可和肖重君卻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哪怕並非同母所生，他們也還是親兄弟，現在肖重君生死未卜地躺在牀上，肖重華怎麼可能接世子之位？

董氏聞言，尖一聲，猛地向大公主撲過去，旁邊的護衛連忙駕住了！將強行了下去，直到走出去很遠，歐暖還能聽見從口中發出的那尖銳的哀嚎聲。